第5章 先享受世界

书名:俊哲:假想替身
作者:赫兰斯er

  网络向来不是个平静的地方,尤其是微博的文娱榜热搜。

  张哲瀚收工回家,在空荡荡的几百平的豪宅里寂寞地敷面膜刷手机时,就看见两个热搜。

  #伊宇铭 角色被换#

  #张哲瀚 资源咖#

  这两个标题看起来很有关联性,张哲瀚回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多少能猜到热搜出现的原因了。

  他本着吃瓜的心态点进热搜里看,第一条就是伊宇铭的直播回放。

  直播间里摆满了带货商品,连背景都是关于商品的宣传,价格标了鲜红的三位数,再看一眼那些叫都叫不出来的品牌,实在很难让人不去设想这是纯捞钱的无良带货。

  但来直播间的人和张哲瀚一样,都是冲着吃瓜来的。

  只见飞速刷过的弹幕问他:你怎么总是在带货?是因为没有戏可拍吗?

  演员的确是很怕没戏可接、无戏可拍。这一行的更新换代很快,你不拍别人就会去拍,飞升的机会就摆在那儿,看你自己珍惜不珍惜罢了。

  张哲瀚自己以前就是个群演,为了能过得下去,每天的戏排得满满当当。

  群头看他长得不错戏也可以,经常帮他给各个剧组推几个有台词的小角色,辛苦而又充实。

  “拍戏这个事儿,强求不来。”虽然是在直播,但伊宇铭在看到这条弹幕后,嘴角一抽,开始放屁。“一个角色可能有好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上百个人去试戏,等你过了初试、复试,杀过了重重关卡,好不容易留到了最后,却发现这个角色被人空降拿走,那种梦想幻灭的感觉还是挺让人难受的……”

  “谁是空降的那个人啊?嗯……这个我不能说,不过最近几天他上过热搜……多了就不能再说了哦,我不误导你们……”

  张哲瀚快把面膜笑裂了。

  这人真搞笑,就差把他的名字点出来了,还不误导别人。

  比他还茶!

  下面有人放出了伊宇铭去试戏的偷拍照,然后用文字描述,大概的意思就是——

  伊宇铭在试镜男一的时候被换了下来,他本来是冲着女一去的,因为对方是他之前合作过的某女星,两人私下里感情很好。但没想到这次被资源咖插足,害得他们二搭失败。

  下面热评第一:你直接点张哲瀚的名字得了。

  【真讨厌这个人,我们粉丝等了多久才等到“书名”二搭啊!】

  【最烦资源咖了!演又演得烂,人品还差,他什么时候塌房啊》】

  【诅咒他被金主插到菊、花、松、弛!】

  张哲瀚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坐直了。

  他愤怒地揭下了面膜,“这诅咒也太恶毒了吧!”

  确认自己登陆的是小号后,张哲瀚在下面回复了两个字:反弹!

  正气得像河豚一样两颊发鼓时,他忽然收到龚俊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开门。

  张哲瀚不禁有些诧异。

  这房子是龚俊的,门上的电子锁存了他的指纹和脸部识别,甚至于更改密码的权限都在他手里,怎么会让自己开门?

  想归想,张哲瀚还是立刻撂下了手机,踩着拖鞋往玄关走去。

  他打开门时,发现龚俊的两只手上都拎了东西,也难怪腾不出手开门了。

  不过……

  张哲瀚第一时间左看右看,反复确认:“先生的助理呢?怎么没让他帮忙搬东西上来?”

  “他有其他的东西要搬,我先上来。”

  男人冷幽幽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门口的顶灯很亮,照得张哲瀚那张清俊细腻的脸庞泛着晶莹的光亮。

  在张哲瀚识趣地上前帮他拎东西时,男人开口:“正在洗脸?”

  张哲瀚眨了眨眼,“先生要亲一口吗?”

  “嗯?”

  “因为您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好嫩,好想亲一口。”他耸肩:“不是吗?”

  龚俊被他闪烁着星星的眼睛和故意卖弄的纯情恶心到无语。

  他清醒又冷静地说道:“你该去眼科看看眼睛了。”

  “都听您的,先生。”张哲瀚脾气好得很,不在意老板这一点点的毒舌,拎着很沉的一个黑色大包进了房门。

  没过多久,助理推着一个更大的纸箱子进来,累得满头是汗,甚至热到连领口也松开了。

  张哲瀚不懂男人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遂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助理。

  平时像老板一样板正矜持的方特助,罕见地露出了狼狈的模样,双肩和胸膛都剧烈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张哲瀚把手握成拳头,当做是麦克风一样递到他嘴边:“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

  方特助一把拍掉了他的手,好笑道:“别闹!”

  他俩有着同为打工人伺候老板的悲催心态,因此,方特助也是龚俊身边为数不多能跟张哲瀚正常交流的人。

  箱子和提包打开,里面有很多衣服和日用品。夸张的是,箱子底部还有一台咖啡机,光是从厚重的质感来看,都能看出这台咖啡机价格不菲。

  张哲瀚转回头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先生?我不喝咖啡。”

  别说他不喝,就连龚俊来这里都很少喝。

  当然啰,因为他来了就是睡觉的,谁会想在跟情人半宿激情后深受咖啡因的困扰,瞪眼到天明呢?

  龚俊低头看着手机,回道:“我喝。”

  有道理哦,它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的。

  见方特助又开始忙活着把衣服整理到衣帽间去,张哲瀚敷衍地握拳给他打气:“加油!我去洗脸。”

  被他们这么一耽搁,脸上的精华液都干掉了。

  水龙头拧开的时候,张哲瀚总在想着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他刚才在干嘛来着?

  像海獭一样搓脸的时候,张哲瀚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

  老板刚才看的手机好像是他的?!

  匆匆把脸擦干净,张哲瀚紧张地回到客厅,这时龚俊已经在用他的商务笔记本在看文档了。

  他绕着沙发转了一圈,上看下找,终于引起了龚俊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秦王绕柱?”

  “我在找我的手机。”张哲瀚蹲在地上,仰起头时前额的刘海还是湿漉漉的。

  也不知道龚俊从哪儿拿出了那只贴了小熊猫贴纸的白色手机,随手一递,配着他那副高位者的姿态,有种打赏下属的感觉。

  张哲瀚默默无语。

  感觉什么都没干就被白嫖了呢……

  “你要是很闲,就帮方助理去收拾东西。”龚俊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张哲瀚想也不想地就婉拒了。

  “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要拍的剧本还没研读,就让他自己忙吧。”

  小狐狸甩着大尾巴溜得飞快。

  龚俊浑然不在意,只是在手指触碰到滑鼠时,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在对方手机上看到的内容。

  现在的娱乐圈还真是没长进,什么人都敢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了!

  男人垂下的眼里掩去了翻涌的戾气。

  方特助留了一套家居服在卧室,还特地跟张哲瀚打过招呼,说是老板最近都要住在这边。

  张哲瀚本来是想问一问为什么,但思及他自己的身份问这些不合适,于是只点头应了一声好。

  相处的时间一多,张哲瀚晚上就变得轻松不少。龚俊连着熬夜好几宿都在忙最新项目的事,都没时间折腾他,爽得张哲瀚在拍动作戏连做五个后手翻的时候一次成功,现场的叫好声简直不要太捧场。

  休息时间,导演蹲在片场外面跟张哲瀚闲聊。

  “来拍这部戏前,我还以为资方塞了个纯花瓶过来。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你还是有点底子的。”

  张哲瀚谦虚道:“底子谈不上,我以前是靠这个吃饭,后来变成了喜欢,琢磨的也就多了。”

  导演眼光毒辣,看得出他是个很有潜质的人,但同样也因此感到困惑。

  “你以后的戏路应该会很广,就算不靠谁,也能自己闯点名堂出来。怎么非要走这条路呢?”

  他指的是,傍上大佬的事。

  “走捷径只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整个职业生涯。它就像是亟待沸腾的岩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让你粉身碎骨,死得连渣子都不剩啊!”

  张哲瀚懂他的言下之意,但同时心里既苦涩又无奈。

  四周没什么人,阳光正好,微风拂过,也能将他的话送去远方。

  张哲瀚转而说道:“《断云》要开试映会了,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导演点头,“有名有姓的媒体和大牌的导演都收到了邀请,这在圈内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他们没叫你吗?”

  “请了啊——看在我家老板的面子上,当然会叫我去。”张哲瀚悠闲地搓着手指,淡然笑道:“这部片子一开始我就被选角导演看中了。”

  “好事啊!”

  “但是制片塞了人,把我给顶掉了。”

  导演:“……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后台硬的人先享受世界。”

  张哲瀚失笑:“您倒是想得开,可像我这样的人就辛苦了。忙了半天连个配角都捞不到,最后还是请了我家老板出山,才勉强搭了这样一部所谓阵容豪华的片子。不难想象,如果是一无所有的那个我,一定连选角导演的面都见不着。”

  导演深知圈内水深,咂舌着没说话。

  “所以我决定,我要当先享受世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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