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辰结束比拼后随便找了个空位坐着，观看了一会儿比赛之后觉得有些无聊，就想随便走走。这个时候的观苍派很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在演练场。
烈日高照，燥热难耐，却又正好有一缕清风吹过，抚平了心中的波动。
柳季辰望着层峦叠嶂的高山，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边际。一面是寂静的高山；背面是热闹的人群。而柳季辰夹在中间，感受着这两面带来的奇异的平和。
一道细微的咔嚓声从不远处响起。柳季辰从思绪中缓缓睁开眼，下一秒，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小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那道声音带着笑意，及其油腻。柳季辰想都不想就知道那张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眉头紧蹙起来。他悄无声息地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大树之下站着一名女弟子。
虽然只能看见背影，但是柳季辰却能从女弟子身上读出惊恐和害怕的情绪。
“你是哪个修系的？”或许是察觉到女弟子的情绪，对面的长老缓缓开口。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却没有半分笑意。
有点眼熟。
柳季辰摩挲着下巴，眯了眯眼，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位长老的信息。片刻过后，柳季辰终于想起来了。
观苍派除了沈懿寒和郝凌之外，还有四位长老比较有“地位性”。他们这么多年来一致对外，坚信自我。
虽然过去了两百年，但是师兄师姐留下的传言依然存在。
这四位长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抵制掌门。
大概是自己一把年纪干不过一个比自己小的，所以内心十分不平衡，总是想办法给沈懿寒制造麻烦。但沈懿寒很少去理会。
跟一根筋且不知悔改的人说了再多也是废话，他们只会听自己喜欢听的，一但出现了跟他们理念不符合的东西，他们就会以偏激的方式回应。
可真是物以聚类。
沈懿寒成为掌门之后很少露面，他们也难找到机会，这些年消停了很久。但是这次沈懿寒回来了，又刚好赶上弟子比拼，这四位长老又在暗戳戳地跟沈懿寒较劲了。
柳季辰在确保女弟子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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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拼在此时已经结束了，但是鹤瑰还没找到。
炎热的天气，锦晴的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双手无意识地揉捏着衣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鹤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忽然消失不见了。
沈明垂着眸，又回到了那棵树下。方才先去找可能找得到人的地方了，忽略了人可能最后消失的地方。
想到这里，沈明单膝蹲下，观察起了地面。
“你能确定，你师妹是在这里等你而不是别的地方吗？”
沈明突然出声。
锦晴回忆了一下，坚定地点头：“是，我确定。她说的就是这里。”
不知为何，比拼时的那一幕忽然在沈明脑子闪回，像是某种冥冥中的感应，沈明起身正色道：“这件事可能有点严重，先去通知郝凌师叔和掌门吧。”
见他的神情，锦晴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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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作弊的弟子已经被隔离了起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沈懿寒垂眸看着手中的药剂，神色晦暗不明。
郝凌微微弯腰，不轻不重地拍拍那名弟子的脸颊：“喂，醒醒，你娘叫你回家吃饭了。”
“…………”
“怎么晕得这么死。”郝凌忍不住道，“沈明那小子下手可真重啊，小时候多可爱啊。时间果然是一把岁月的杀猪刀，真是太可怕了。”
他直起身，撸起袖子，对着那名弟子的脸一通乱揍，直到几声痛苦的呜咽声传来，郝凌才停下来拍了拍手。
“……好、好疼！”
弟子睁开眼，见到郝凌先是一吓，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可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此时此刻正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
现在天没有黑，但是这间屋子内的光线并不明亮，甚至要点上一支蜡烛才能勉强看清。这里格外安静，仿佛与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他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求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随着的视线流连，弟子浑身忽然一僵。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像是确认什么，最后只剩下震惊和不可置信。
“掌、掌门？！”
沈懿寒终于抬头，昏暗中他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外吓人。弟子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不由得背后一凉，浑身血液凝固。
在弟子的目光中，沈懿寒站起来朝他走近。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他不清楚那是什么，想要后退却都无济于事，只能咽了咽唾沫缓解压力。
只见沈懿寒缓缓抬起手，弟子认命地闭上了眼。可疼痛并未来临，一道不带感情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
“……这个，我，我……”
“我奉劝你现在最好老实交代。”郝凌一脸“和善”地看着他，笑意不达眼底。
弟子张了张口，最后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人再说话，就连空气都凝固了。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最终，弟子认命地道：“是药修系长老。”
他听到郝凌一声冷哼，浑身一颤，硬着头皮说：“他他他他他，他跟我说这个可以帮我提高修为，这样我就能在这次的比拼中出彩。”
郝凌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观苍派的规矩，你是一点都没记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于那些刻苦修炼的弟子而言是多么的不公平。换个角度想，你勤勤奋奋修炼，终于达到了自己所期望的境界，结果某天突然发现其他人用不正当手段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自己最想要的，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难道是开心？？”
“……对不起。”弟子羞愧地说，“是我被欲望冲昏了头。”
“你的对不起，毫无意义。”沈懿寒移开视线，“虽然你诚心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够跳过这一次的责罚。按照规矩，你的修为废除，逐出观苍派。”
“……我接受。”弟子说完后忽然道，“对了！有个女弟子……”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隆声。
-
鹤瑰观察着眼前的老头，寻找着逃跑的办法。但是无奈对方看得太死，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位小……姑娘。”长老搓搓手，脸上的笑假到令人不忍直视，但是他觉得自己表演得很好，甚至十分沉浸，“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鹤瑰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这位……长老，如果你没把我抓过来，我或许会真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瞬间变脸。他将手背到背后，半侧过身，声音阴沉道：“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抬脚朝不远处的抽屉走去，翻翻找找过后，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鹤瑰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鹤瑰看着他，嘴角又没忍住抽了抽。
这老头子戏好多啊，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在这儿进修长老，可真是委屈他了。
“这个是我新研究出来的‘乖乖丸’，只要你吃了，就只能听我的话。如果敢不听话，就等着暴毙而亡吧。”说着，他得意地笑了几声，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那个，”鹤瑰虽然有些不忍心打破他的白日梦，但还是说了出来，“如果我真死了，掌门他们才要彻查的吧。”
长老脸上的笑又是一僵。
他愤懑地道：“你这小丫头伶牙利嘴，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打开药瓶，准备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灌进鹤瑰的嘴里。
鹤瑰看准时机准备挣脱绳子，就在这时——轰！！！
待铺天盖地的灰尘散尽之后，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少年。他抱着本命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长老瞪大眼睛：“你是谁？！不对，你怎么跟到这里来的？！！”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柳季辰一步一步走来，不紧不慢十分沉稳：“你把我们都当傻子吗？动动脚趾头都知道是谁干的，你们过去那么明目张胆，现在也不足为奇。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整天就只知道盯着别人，怪不得这么长时间过去，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你！你！！”长老颤抖着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我，我怎么了？”柳季辰歪头看着他，“哎呀不好意思呀，不小心伤到你的自尊心了，真是对不起呀。不过，像你这样的人，需要自尊吗？”
“你这个毫无教养的混小子——”长老彻底暴怒，拿剑就劈了过去。
柳季辰轻松躲开，顺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哎呀，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就这点本事吧。”说完，他暗暗朝鹤瑰使眼色。
鹤瑰立刻领意。
她飞速挣脱开绳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柳季辰也趁机脱身，身后是咆哮着得长老。
“你可真是厉害啊，”疾风中，鹤瑰飞速回头看了眼身后，“你居然能把他气成那样，挺解气的。”
柳季辰耸耸肩：“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就在这时，前方有道熟悉的声音朝他们喊道：“孩子们这里！”
正是沈懿寒和郝凌。
两个大人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拉开距离，一齐将长老制服。
他对此十分不甘：“都怪那两个小鬼！要不然我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没有人回答他，他以后的日子，只能在观苍派的牢狱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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