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
个人情绪和工作完全是两回事，肖战退让不计较，只是想顺利完成工作，而不是让齐子琰一昧地针对他。
“说完了的话请你出去。”
齐子琰没有等来想象中肖战慌张的神色，甚至连一点怀疑都没有，对方冷静淡漠的模样反而让他看起来像个跳梁小丑。
“不知好歹。”
齐子琰自讨了无趣，恼怒丢下一句，摔门离开。
说起王一博，自从项链的事之后，肖战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了。王一博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也没说要去干什么，像是杳无音讯般没有消息。
肖战突然发现，王一博好像知道他很多事，而他对王一博的了解仅来自网上的那点消息，其余的一概不知，想想多少觉得有些不平衡。
不过话说回来，齐子琰跑来跟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肖战几乎不用多想，无非是为了挤兑他或者想看他吃瘪。
可惜让齐子琰失望了，肖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攀着王一博这棵树。
三个月，等拍完戏，合约结束，他就不用再和王一博有什么交集了。
既然迟早会回到陌生人的关系，那也没有什么了解的必要。
前两天在休息室和齐子琰闹得不愉快，这几天拍戏齐子琰都没太搭理肖战，这倒让肖战落了个清静。
李成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过于恭敬的态度一时间让肖战难以适应。
不过还好，这个月在A组的戏差不多要告一段落，除了一些和齐子琰的双人镜头在A组，接下来的大部分的戏份都是B组的。
今日下戏还算早，肖战正在化妆间卸妆，等着小陈和司机过来接他。他打算和小陈他们出去吃，放松一下。
这个时候化妆间人少，旁边几个拍夜戏的演员正在化妆，有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娱乐杂志，无聊翻看间突然传来交谈声。肖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个大概。
“你看这个，有点像...前两年大火的那个演员？”
“是演《珍珠》那部剧的女主角？”
“我有印象，叫，叫......江念煜是吗？”
“对，你看和她一起被拍到的这个男的是谁啊？”
“瞧不出来，不过挺可惜的，事业转型期怎么就被拍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别人那家境，哪在乎什么事业转型期。”
“也不一定，这些狗仔惯会捕风捉影，几张同框照能说明什么？”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大概是有人意识到有些不妥，出声打断了几人还想说下去的意图。
“能说明什么，这种头条不就是看个噱头，说不定早就澄清了。”
“也是，你看日期，前两天的杂志了。”
“我好了，先休息会儿。”
闲谈声渐止，肖战不太关注这些娱乐新闻，但偶尔听到八卦又被勾起了些好奇。
他知道江念煜，前两年确实很火，这一年热度虽不及从前，但出现在娱乐杂志头条也不足为奇。
只是自由交往这点事也会被无限放大公之于众，他觉得还挺不自由的。
肖战卸完妆换回了衣服，再回到化妆间拿东西的时候刚才还在房间的演员已经走了。
他拿着包离开，小陈恰好给他打来电话。肖战按下接通键一边把包往身上挎，小陈说她已经到了，肖战让她不用上来，他这边结束了马上下来。
匆忙间不小心碰掉后桌的东西，肖战弯腰捡起那本杂志，却被占据了大半个封面的照片抓住了目光。
照片上江念煜和一男子出现在酒店门口，周围的人看不清脸，但江念煜被拍到半张脸，而旁边的男人黑衣黑裤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裹成这样明明什么也看不出来，可肖战脑中却直觉般出现一个名字。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肖战快速翻了几页，赛车场，西餐厅，酒店，那个从来没有被拍到过正脸的男人，分明是......
肖战忽然想起前两天齐子琰对他说的话。
“你可要抱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靠山就没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王一博离开半个月要办的事吗？
也是，王一博不联系他没什么奇怪的，肖战笑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漠然将杂志放了回去。
“滴滴——”
喧哗的车流中，一阵鸣喇声吵醒了肖战。车子刚下高架，肖战摇下窗透口气，却发现方向不对劲。
“小陈，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去市中心的路。”
小陈从副驾驶位回过头来，浅浅一笑解释道：“没有，我们不去市中心了。”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去机场。”
“去机场？”
肖战莫名，“去机场干什么？”
“去接王先生。”
“接谁？”
“王先生。”
肖战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小陈口中的王先生是谁，随即有些烦躁地说：“不去，接他干什么？”
“就算要接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你现在马上送我回去。”
小陈摇摇头说不行，“这是王先生的要求。”
“我不去。”肖战拒绝，什么狗屁要求，他又不是王一博的保姆贴身助理，还管接机。
“我也是按要求行事，王先生说肖先生不配合的话，依照违约处理……”
还未等小陈说完，肖战一听立马打断了她。
“这算哪门子违约？”
小陈一本正经，“合约附件有标注，合约期间无论时间地点，关于甲方提出的合理要求，乙方应给予协调满足。”
“如果肖先生有异议，我马上拿合同给你核实。”
说罢小陈从包里拿出平板，十分严谨地要找出合约给肖战看。
肖战被打败，出手阻止了小陈，“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吗？”
合不合理不还是王一博说了算。
卑鄙小人，还知道拿合约威胁人。
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贵宾休息室里没什么人，肖战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王一博从通道出来就能看到他。肖战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约莫还有二十来分钟，落地了也还得等上一会儿，他等得无聊，随便拿了本书翻看。
休息室里的空调温度刚好，肖战抱着书靠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心想着王一博怎么还没到。肖战想小陈如果留下还能有个说话的人，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无聊。
“小战？”
温润低柔的声线落入耳，迷糊间肖战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可是在肖战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他应该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没有声音，肖战模糊地想应该是他听错了。鼻尖嗅到丝丝淡香，肖战隐隐感觉有人在向他靠近，在对方快触到他的那一刻，肖战瞬间惊醒了。
“你醒了。”
面前的男人正拿着一张毛毯盖在肖战身上，见肖战醒了冲他柔柔一笑，肖战不明所以猛然推开了他。
“你......”
男人也不恼，捡起落在地上的毛毯坐在肖战对面。
“好久不见，小战。”
肖战起身看着眼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粱…梁沅？”
“终于想起我是谁了？”
肖战有些尴尬地摸摸头发，“真的是你。”
“太久没见了，一时间没想起。”
“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粱沅笑着问他，重新把手中的毛毯递给了肖战。
“谢谢。”
“变化挺大的，比以前更帅了，不敢认了。”
肖战接过毛毯，对上粱沅注视的目光面颊变得有些红，于是开玩笑般调侃粱沅，想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
“你没变，还和以前一样呆呆的。”
“啊？”
见肖战愣住，粱沅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忍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道：“蛮可爱。”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在等人？”
“嗯，接个朋友。”
“看来不是一般朋友。”
“哈哈这不等到你了。”
粱沅的话让肖战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他干咳一声扯开了话题。
“那个，听说你毕业后去了国外，怎么样肯定有遇到很多有趣的事吧？”
梁沅摇摇头在肖战对面坐了下来，“我还是更想念国内的生活一点。”
“也对，在外面待久了回来也挺好的。”
确实是太久了，久到肖战以为，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粱沅，又或许粱沅早就忘了他这个人。
肖战陷入了回忆，说起来，上次见到梁沅，大概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两人是在寒假补习班认识的，那时肖战还不知道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只知道梁沅快高考了要补文化课。
彼时肖战正因为高中第一个学期的数学成绩跟不上才被送来了补习班上课。
当时肖战还惊讶这人怎么快高考了才开始学高一的知识，而对方奇怪肖战数学能考一百分还来补习。
几天相处下来，肖战发现梁沅虽然文化课成绩不太好，美术课成绩却十分出色。
上课的时候常见梁沅打瞌睡，课后肖战便找到梁沅主动要求帮他补数学，虽然他数学成绩也只是一般。作为交换，梁沅要指导他的美术作业。
梁沅看了看他，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成了朋友。
那个假期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
后来肖战家里出了事，他开始有意避着梁沅。梁沅也问过他发生什么事了，可肖战什么也没说。后来次数多了，粱沅就不问了。
高三时间很忙，梁沅忙于考试和学习也渐渐很少找他。
直到肖战转学，两人便彻底没了联系。再后来肖战从别人口中得知梁沅去了国外，那时他想大概是不会再见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今天如果不是来接王一博，肖战没有机会坐在这里。
他看着眼前的人，脑中思绪万千，最后也只能笑笑问梁沅这些年在国外怎么样。
看着时间快到了，肖战借口该走了，梁沅叫住肖战留了电话。
“有机会一起吃饭。”
“嗯，我先走了，拜拜。”
肖战拢了拢风衣，手插在兜里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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