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可都在

书名:博君一肖:小傻子,借个种
作者:Kings御泽

晨露微润朝扶光,眸启明亮子月曦。

日作日,时作时,白昼尽渡昏寒晚,一宵一念百绕牵。

凡心中记挂一事,若时长日久,那事便极易化作一结,既难化、又难解。因此便总惦记牵挂着,其不多亦不少,就是那一二分的模样,却实在叫人难以释怀。

倘若此事换作旁人,那便也罢了,可心智不全之人,一门心思只认死理。小事就成了持之以恒的执念,萦绕在他纯良的神思中,让那与之相关的人,日日被记挂在脑子里。

直到那好不容易采摘的山菌,已不再新鲜,都难下锅的程度,小傻子仍固执的抱着篓子,每日进出于山庄。

这日晨间,王一博又老实的背着竹篓,从山庄后门而入,一路垂头盯着脚尖,闷头往膳房去,倒是不会乱瞟。这也是第一日入山庄时,齐婶再三叮嘱他的,他都牢牢铭记于心。

一如往常般,入膳房后王一博便蹲守在灶台前干活儿:“婶婶,阿叔今日喝了粥,愚儿瞧着他喝的。”

齐氏伸长脖子往外瞧,见没旁人路过,便赶紧到碗橱内端出一瓷白碗,掩在身前,后背对着门口,偷偷摸摸的递给王一博:“这可是好东西,早间磨的杏仁露,家主用了一口便让撤下,我瞧着没舍得倒,便给愚儿留着,婶婶守着你赶紧吃。”

使劲儿的嗅着碗中稠白的杏仁露 ,王一博笑眼弯弯的,噘着嘴就凑到碗边,呼噜噜的喝起来,那嫩粉柔软的唇周,立时挂上一圈乳白:“好喝,婶婶也吃,婶婶吃。”

小小的一碗杏仁露,哪里够两人分食。齐氏自然不舍得吃,便哄骗着小傻子,只道已吃过一碗,这是特意留给愚儿的。瞧他吃的香甜可口,齐氏便满心欢喜,又瞧着王一博连碗都舔舐干净,又止不住心疼。

若不是在山庄做工,穷苦人家的孩儿们,哪有吃这好东西的命。

这东西矜贵的很,便是这般偷摸着留下,也是坏了山庄规矩。可穷苦人家哪里会在意,东西是否家主吃过的,便不该再吃。只晓得好物难得,扔了实在可惜,不如留着偷偷品尝。

齐氏夫妻膝下有一子,名唤齐音尘,在丹阳府衙当差,虽是中庸却也算的上一表人才,一家子皆是心善之人。因住处同王一博较近,便对他极为照顾,因此王一博同齐家的关系,也比村子里其他人更亲近些。

小傻子瞧着傻,却也晓得,谁真心待他谁又总是欺负他。更晓得若有恶徒,便可去丹阳寻齐音尘,他定会回来替他出头。而总被王一博唤作弟弟的齐音尘,明明比他年长一岁,却因个头矮他些,生的秀气便硬被王一博唤作弟弟。

此刻待王一博舔舐干净碗,才蹙眉一脸为难,有些做错事的模样:“婶婶,愚儿吃完了,弟弟回来就没有了,是我不好……”

齐氏抚摸着王一博的脑袋,收起碗打算赶紧去洗,却又语气温和的安慰:“音尘近日回不来,这东西得趁早吃,晚了就坏了。”

小傻子自然不懂,便如那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膳房内的活儿,本是齐氏同丈夫一并干的。可前些时候,齐叔感染风寒久病难愈,这在伺候主家时可是大忌。尤其他们还是在膳房内做活儿的,倘若那风寒传染给家主,可不得要命嘛。

可齐氏舍不下那丰厚的月钱,便偷摸着带王一博来顶替,想着两不耽误,就未曾同管事讲。因此整日王一博在膳房,都是偷偷摸摸的躲着,凡有人来时,他便到后院劈柴,反正得躲着不能叫人瞧见。

如此一来,自然大伙儿用膳时,他便不能出去,只能等着齐婶给他端来。而乾元干活力气足,自然这饭量也大,可齐叔向来胃口单薄,未免落人口实,齐婶便只能委屈了王一博。

可到底也是疼惜少年郎的,所以凡有点心,齐婶都会给王一博留些。

午膳时,前头伺候的丫鬟来传话,道家主今儿心情不好,做些开胃的膳食才好。

每当如此时候,庄内的下人便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稍有不慎,叫家主心生恼意,便被赶出庄子。而齐氏也心慌不安的紧,午膳备妥便让王一博今日早些回去,晚膳前让齐叔赶来才好。

正好王一博前脚刚出庄子后门,管事便来招呼,道是家主唤所有人去膳厅。

午后日头正盛,可寒意难消,膳厅内气氛显然十分肃沉,叫人琢磨不透。也没谁事前透个话,如此突如其来的阵仗,实在叫众人惴惴不安。

心慌难安的齐氏,慌张的躲缩在人群后头,也不敢去直视家主,生怕被迁怒或是自己的事被揭发。那坏了规矩的行为,日后传出去,谁家还敢请他夫妇二人做活呢。

肖战阅览眼前垂头躬身的众人,硬是没寻着他几日前,瞧见那位少年郎:“庄内所有人,可都在此?”

蓉婶携着管事,杵在家主身侧,管事鬓边的银白下,硬是渗出细密的冷汗,又不敢一直去擦,便战战兢兢道:“回家主,都在都在。”

啪的一声,那木筷便重重砸在圆桌上,气魄动静丝毫不亚于府衙的惊堂木,震的在场众人被惊的一颤。这其中当要属齐氏最为害怕,毕竟眼下的情况,不难看出家主是在寻人。

“哼,”冷哼后,肖战理了理袖口起身,行至一众下人跟前,逐一细细打量,都未寻着几日前瞧见那少年郎,“李管事,你大抵是久居山庄,安逸日子过惯了,做事便愈发糊涂,连庄内混进生人,同茶园库房,都管不好!”

李管事吓的立马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家主,老奴冤枉啊!茶园之事老奴当真不知,至于庄内混进生人一事,老奴也不晓得,更没胆子将无关之人放进来。”

此言一出,一众下人便面面相觑,唯有齐氏吓的晕倒在地。

随后便有人大喊:“齐婶晕了!”

肖战蹙眉挥手,示意楠笙去瞧瞧,而后便听人道:“家主,是膳房的齐婶。”

‘膳房’二字萦绕在膳厅内,肖战一番吩咐,眼下乱作一团的下人,便一块儿将齐氏扶起离开,还有人赶忙去请大夫。

唯有折返回桌前的肖战,撑着侧脸,单手执筷哒哒的敲击瓷碗。

打开布咕客户端阅读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

立即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