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看着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肖战，王一博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的事情让他心情特别烦，回到家本想好好休息，结果遇上这一出。王一博的怒气累积，已经到了极点。

　　王一博盯着肖战的睡颜，怒气上头，喘着粗气，胸腔不停起伏，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着隐忍和克制。他讨厌蠢货，讨厌自作聪明的蠢货，肖战却恰巧踩在他的雷点上。

　　大概是王一博的视线过于灼热，肖战悠悠转醒。

　　肖战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暖黄色的灯光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厨房门口，站着的人正是王一博。

　　灯光照亮他愤怒的脸庞。

　　“啪”的一声，王一博按下客厅的灯，一楼彻底亮堂起来。肖战不适应如此强烈的光线，抬手挡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王一博彻底忍受不了了，开口宣泄着怒气。

　　肖战一脸懵逼，他还不清楚眼下的局面。于他而言就是王一博突然回来，突然发了脾气。

　　“怎么了……”肖战弱弱开口，坐在木椅上不敢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王一博的眼睛。

　　“怎么了？？”王一博看着肖战一副懦弱的模样就来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大手拍在桌上，略微俯身凑近肖战：“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他情绪突然激动，伸手指着厨房的方向：“锅里东西都糊了，都开始冒火星子了，我今天要是没回来你就被烧死了。你要是什么都做不好的话，都别动手行不行？行吗？行吗！”

　　怒吼一声比一声大。

　　肖战盯着王一博如同野兽般狰狞的脸，一时间忘了呼吸。窒息感涌上心头，他这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流淌满面，顺着脸颊“吧嗒吧嗒”往下落。

　　肖战已经完全被吓懵了，在记忆中，王一博从未这样过，他心中还住着那个少年。

　　“对不起。”肖战想解释，他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有意而为，他也想质问王一博是否还记得他，是故意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还是已经忘了他。

　　看现在这副样子，第二个问题肖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王一博忘记了他。

　　“对不起有用吗？事情都发生了，对不起能弥补吗？”王一博叹息声加重，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早些休息吧。”王一博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临走之前关掉了客厅的灯，留下一盏小灯在黑夜中发光。

　　肖战的魂像是被抽走了，心思早就不在眼前。他捧起碗，将汤一饮而尽。这原本是为王一博准备的，看现在的模样似乎不太需要了。

　　肖战并没有回到房间。他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出别墅，沿着公路往前前走去，肖父给他的卡同手机静静躺在兜里，那是属于他最后一丝的温暖。

　　他该何去何从？他该去往哪儿，又或者说，哪里欢迎他的到来。

　　王一博的别墅在郊外，离市中心有段距离，这里车辆极少。

　　肖战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周围静谧无声。肖战想要呐喊，可他的内心早已经麻木不堪，什么都无法激起他内心的涟漪。

　　……

　　王一博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魇缠身，他总会梦见河里有人求救，他会义无反顾地下去救他，可到了询问名字的时候梦突然卡壳，一转眼自己正在河底，窒息感涌上心头他难受万分不停挣扎，他成了将要溺死的人，等待被人救，可是没有人救他。他看见河岸两旁围满了人，看不清脸却是同一个人。

　　他猛然惊醒，身上起了一身冷汗。他大口喘着出去贪恋着新鲜空气。

　　这么一是不可能再睡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接近六点，天微微亮。

　　今天公司没什么大事，他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思绪不自觉飘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他发觉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太过了，已经违反了他给自己定的道德标准。

　　可很快他抛弃了自己仅剩的良知，毕竟良知在圈子里是懦弱的表现。

　　最关键的是，肖家当时嫁儿子给的彩礼是东郊的一块地，到现在他还没闹到。在闹到之前他不应该这么早翻脸，昨天就应该装两下才对。

　　越想越烦，他打算继续睡，可越睡越烦躁。干脆不睡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起身出去晨跑，抛弃脑子里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换了一身运动服，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他将一切都准备好，推开门却看见躺在门口蜷缩成一团的肖战。

　　王一博沉下眸子，神色踌躇不定，抬脚绕过去。

　　关门的时候犹豫了。肖战没有进去睡，大概是没有带钥匙。所以他在关门的时候特意为肖战留了一条缝隙。

　　确保留了道缝隙后王一博才抬脚远去，他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点。躺在门口的肖战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王一博刚开门那会他就醒了，但自己没胆子睁眼看他。

　　昨天走到半夜，他没有去处，觉得人生没有出路，迷茫涌上心头，心中产生了让车撞死他的想法。或许是命运不想他这么轻易死掉，他孤零零地在马路中央站了约莫半个小时，也没有一辆车突然冲出来撞死他。

　　无处可去的他只好放弃死亡的想法，一个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踩着车道分界线往回走。

　　走到家门已经是凌晨三点的事情，由于是意气用事，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钥匙，他也不好意思敲门让王一博给他开门，只能坐在门口蜷缩成一团靠着墙小憩，结果越睡越沉，竟然躺下了。

　　躺下就算了，王一博竟然起这么早出门晨跑，被他撞了个正着，尴尬得要死。

　　肖战看了眼门缝，明白这是王一博特意为他留的。关于昨天的恨意已经在心中消去了一半。他展示原谅了王一博。

　　他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冲了个热水澡安安心心地躲进被窝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