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丹阳城

书名:博君一肖:小傻子,借个种
作者:Kings御泽

晚暮朝白日为霜,吟游月地亮光光。

冬风凛冽,萧瑟满残卷,官道满孤凉,车马轱辘哐当当,坐卧炉暖下丹阳。

丹阳城门外,一辆自渝州而来的马车,踢踢踏踏的前行入城,其后还随行了一辆,载着满满当当的行李,以及跟随的家仆。寒冬的午后,日暖颤颤,光照覆于马车之上,可到底还是透骨子的冷,且让人生出疼意。

凉风瑟瑟,自木窗口钻入,叫那卧躺于软榻上之人,不禁蹙眉,又拢紧实臂弯里的手炉,掖好搭盖身上的皮裘,似乎才觉着好受些。这一路自渝州而来,走走停停,舟车劳顿几近半月有余,才抵达丹阳,倒是折腾惨了。

驾着马车的小厮,放慢速度,撩起帘幕探着脑袋问道:“家主,可要下车去城中瞧瞧?”

铺散的墨色青丝,躺落满身侧,肖战耷拉着眼皮,堪堪挑起,又转首瞧了眼车外天光:“你瞧我这去了半条命的架势,可还有甚力气去闲逛?”

施琅了然,扬着鞭子晃摆着脑袋:“这丹阳就是比渝州冷的厉害,回头到了定要叫厨娘,给家主备些滋补的膳食补补。”

捧着手炉撑坐而起,肖战撩过零落的一缕青丝:“一路舟车劳顿,先去庄子修整,回头晚些再出来逛也不迟。”

帘幕随风飘荡,施琅继续挥着鞭子,答的轻快:“得嘞家主!”

话说这肖家商号,乃渝州大户,肖战十二起便走南闯北,一路领略各地风土人情,瞧遍天下商道。游历三载后动身折返回渝州,撑起自家产业,执掌十载时光。而今再瞧,上至京城官家,下至各地县衙,商贾宅院,何人没光顾过肖家商号。

肖家商号以茶叶为首,其下还经营着渝州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凡来此地,便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常言道:夜来望江春风渡,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宿千杯解百忧,晨起再时何来愁。

入了渝州,又岂能不去一趟望江楼,临江而望,品千杯、解百忧。

这便是,渝州望江楼。

又道,每年肖战都要动身,挑一处肖家在各地的茶田庄子瞧瞧。至于待多久,便要看他的心情,少则半月多则数月,都是有的。说到底能留住家主的,倒不是此处景色几何,可否安逸闲适,而是那做买卖收入的银钱,可丰厚。

世人皆道,商贾满身铜臭,可又如何呢?

这世道本就有钱能使鬼推磨,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不好好做个满身铜臭之人。

肖战满腹经商之才,不愿走那束己官道,唯爱这银钱哐当声响。平日里,兜于掌中颠着,都能叫他心情大好,因此也只能做个爱财君子。

他本该是渝州城,各大商贾艳羡的奇才,却唯独生而为坤泽。到底再有能耐,日后迟早也是承欢他人身下,叫那肖家名下产业,尽数拱手相让的命运。

老爷子劳累半辈子,早年疾病缠身,晓得自己时日无多。那时肖战还未分化,老爷子临终前便嘱咐夫人;日后若儿郎分化为乾元便作罢,是中庸也无甚所谓,倘若分化为坤泽,定要隐瞒下来,以乾元身份守住家中产业,免得家中无乾元,他死后家中孤儿寡母遭人欺辱了去。

自此老爷子咽了气儿,肖家便落得满宅中庸,及分化后的坤泽相依渡日。

此后老夫人同大小姐,终日为肖战担惊受怕。眼瞅着十六分化后,至今已平安过去九年,可今年初时,朝廷颁布婚配令,安逸之日便被扰的家宅不宁。

肖战在家中成天被母亲同长姐唠叨,实难忍受,便带着奴仆收拾好行李,一路自渝州出发来了丹阳。名为巡视茶园,实则是为躲避婚配令,及家中搅扰。

此行入丹阳城后,肖战未下马车,柔弱无骨般懒散卧躺。期间途径肖家商号,他便挑起帘幕打眼瞧了瞧,倒也未曾耽搁,便由着马车继续前行。他实在乏的厉害,着实没精力下去周旋一二,只惦记赶紧到庄子里,能休憩一会儿,再犒劳一番五脏庙才好。

施琅驾着马车穿城而过,自东门入北门出,一路沿着官道径直往洛河村去,那处便是肖家茶田山庄所在。可驾车直上梯状茶田,由大道而去,便能抵达肖家山庄。

庄子内常年留有人打理,也是洛河村人士,平日里也能看顾家中。有签了卖身契的,也有短工。在肖战眼中,他甚少来山庄小住,下人够使唤便可,不然那山高皇帝远的,倒好似给下人买了座庄子。

商贾人家,凡事心中都多有一把算盘,会掂量一二。

然此行早前便做了安排,而今庄子内自然有人,提前打理的干净规整。且还有手艺曾得家主赞许的厨娘,及看顾茶田的奴仆,加上家主随行的家仆,倒也不至于没妥帖伺候之人。

入了山庄后,丫鬟楠笙自第二辆马车而来,一路随家主去了北面正房,伺候家主休憩后,才又折返去前院收拾行李。这一路除她之外,便是平日伺候家主的施琅,及渝州大宅的蓉婶跟来,便再无其他人。

几人手脚利落,做事干脆,不多时便将一马车的东西,收拾的妥妥帖帖,又安排好入庄子后的第一顿晚膳。蓉婶本就一手管宅院的好手段,安排起活计,向来周全细致,便尤得家主赏识,出行时,便惯来带在身旁。

膳房内,厨娘齐氏正有条不紊的准备晚膳,而那灶前生火之人,却并非他的丈夫,倒是个脸蛋熏黑的稚嫩面孔。细瞧便不难发现,那小儿噘嘴鼓腮,一副如临大敌般,嘴里还嘀嘀咕咕个不停。

齐氏时不时,便要看顾一下提醒一番:“愚儿啊,小心些,惹了祸事我同你阿叔,担待不起的。”

少年郎重重颔首,随后便噗嗤的吐息,还发出噗噗的声响,才捏着柴火拨动灶内道:“愚儿晓得,也会烧火的,婶婶放心呐!”

他吐字温吞句句作缓,且神情幼稚,可年岁却已十九,明显非常人心智。

愚儿姓王名一博,洛河村家喻户晓的孤儿。虽生而为乾元,与一众中庸相较,该是出类拔萃之辈,可惜心智如垂髫小儿。他自幼无父无母,得村中百姓怜悯,赏口百家饭,便也就这般长大了。

洛河村中百姓,无不感叹道造化弄人,枉费了这副俊俏公子的好皮囊,及那乾元的底子。寻常沉默不语时,倒是能唬唬人,可那少年郎却偏偏爱笑,还是极好看的憨憨样儿,一张嘴便露出痴傻神态,叫人一瞧就明白,是个心智不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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