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登徒子罢了(已修)

书名:博君一肖:二嫁暴君
作者:一十五

  他从“本王”改口为“我”,倒说得也顺口。

  而肖战面对他的询问,眼眸轻垂瞧着平静,但手却是在一点点地收紧,最后昧着良心开口,“是。”

  王一博瞧着他视死如归般说出这个字来,眼底眸色淡了些许,不咸不淡地勾了下唇,“才半日不见,质子倒也学会了曲意逢迎了。”

  言语间的讽刺,让肖战立时生恼,情绪堵在胸口,忍了又忍,仍是控制不住情绪,“王爷心知肚明罢了,又何必说出来,难不成还指望我真心实意不成,那岂不是太可笑了些。”

  王一博笑了下,“又恼了?”

  他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无奈,“肖战啊…”

  肖战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他人嘴里念出来的时候,是这般饱含情意,让人耳红。

  “我只希望你能在我旁边做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委曲求全的质子。”

  “说得轻巧,”肖战按住心底的情绪,迫使自己一点点冷静下,只是难免带了点情绪,“王爷既然想让我做自己,又何必强求。”

  王一博歪了一下头,“可本王并未强求不是吗。”

  肖战怔住,是啊,从头到尾王一博并未强求于他,只是给选择的路而已,而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那眼眸里有慌乱,似有认清事实的难过,这双眸子生得过好,透彻干净,觉得他该是被捧在手心中千娇百宠。

  王一博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出那句话,他的月牙向来傲气,又怎么能受得住,他连忙改了口,“不过洞房花烛夜,确实是我强求的。”

  肖战闻言恼得脸颊生绯色,如同三月春桃,嫩生。

  王一博瞧着眼底有片刻的晦暗。

  他的月牙真好看。

  即便是生气也是好看。

  好想……

  肖战仿佛能察觉到那一抹隐晦的视线,心脏怦怦跳了几下,让他呼吸有点急促,仿佛是察觉些许危险,双手握紧,身体紧绷,似乎隐隐呈现一种防备姿态。

  王一博撩了撩眼皮,他还没做什么,就让人如此警惕,他在肖战心里有那么可怕吗?

  却不知在肖战心里,哪怕他身份再贵重,也抵不住原是见色起意的心思,就是登徒子罢了。

  一阵静默之后,王一博收回的视线,唇角勾起,语气轻描淡写却不容置喙,“不过质子既然选择了,就没有退路了,质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肖战一腔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就散了,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为何又要自寻烦恼。

  那碗中药王一博并没有喝,反正只是做做样子,正好管家带着几个奴婢把饭菜一一摆在桌面,瞧着菜式就知道是依着肖战的口味,只是这早饭未免太丰盛了些。

  “过来让陪我吃一些。”王一博招呼着肖战在饭桌前坐下。

  肖战平静地持起筷子,安静地将饭菜一点点咽在口中,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他只简单地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王一博见他放下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盘中细心地挑刺,“每次吃这么少,难不成月牙儿在修仙?”

  肖战听到他时不时用这般暧昧的称呼,不着痕迹地抿唇,许是他矫情,除了祖父祖母听不得这种称呼。

  可若是开口提醒,依着王一博的性子,估摸不但不会更改,或许叫得更顺口了。

  他轻垂下眼睑,掩住了眸中的平淡,“没有胃口,自然吃不下饭。”

  王一博轻笑,挺好,倒也不说假话了。

  “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他低声温润,轻易就能让人察觉到柔情,说着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在肖战碗里,“多吃点。”

  肖战看着碗里鱼肉,听着耳边的柔情,只觉得似是有什么闷在心底不上不下的,仿佛钝刀子割肉,格外难受,一点都不痛快,“多谢王爷好意,我自己来。”

  王一博轻勾了下唇,意味不明道:“月牙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说了,我们以前认识。”

  肖战脸色不着痕迹地变了变,他将鱼肉一点点咽了下去,有点食不知味,他不知王一博说得是真是假,可他确实是喜欢吃鱼肉。

  不过这种喜好,应该能查出来吧,刚想到此,外间响起一阵动静。

  金飞羽走进来,面色苦恼,“启禀王爷,培元公子不在房内。”

  府上那么多护卫都没有看住,是他们的失职,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王一博掀起眼皮子,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仿若不在乎一般,淡淡的冷意裹在其中,让人不禁觉得生畏,“找个人盯着她,别让她出事了。”

  “是。”

  培元公子?

  肖战这才恍然明白为何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应该是给那位公子准备的吧。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落下,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条鱼让肖战吃了个七七八八,王一博挑鱼刺挑得越来越顺手,甚至还有些上瘾。

  记得以前肖战从河里抓了一条鱼,非要烤给他吃,鱼肉烤得很香,只是鱼刺多了些,他们坐在河边吃得很慢,瞧着山中的景色,聊着对以后的畅想,是他难得的清静放松。

  以至于后来他在疲倦的时候常常想起,那日的阳光、水流、风,还有被鱼刺卡到委屈巴巴地找他求助的月牙儿。

  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眉眼尽是温柔。

  肖战闻言不解地看向他。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件趣事,”王一博把挑好鱼刺的鱼肉放在肖战碗里,他也不管别人想不想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儿时,我有一玩伴也爱吃鱼,有一次他带着我偷溜出去在后山的河里抓鱼非要烤给我吃,光是生火就费了许久的功夫,好在那鱼烤得不错。”

  “我让他吃慢点,他却说男子汉哪有细嚼慢咽的,结果却被鱼刺卡了喉咙,最后靠着两口饼硬生生把鱼刺给咽下去了。”

  他眼眸温柔地看着肖战,笑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从那之后他就像你这般吃饭变得细嚼慢咽。”

  肖战并不好奇这些事情也不想接话,只不过碍于自己吃了半条鱼,思忖片刻,“是那位培元公子?”

  王一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无奈,“就当是她吧,”他把鱼肉夹起来放在肖战碗里,“婚事可有什么要添的。”

  “并无。”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淡,似冷泉。

  王一博视线漫不经心自肖战脸上掠过,“我没有父母也无其他长辈,可这高堂还是要拜的,质子不介意吧。”

  “不会,”或许是这番话让肖战产生了恻隐之心,肖战的态度软和了许多,“婚事一切由王爷安排就行。”

  “总是要商量的,万不能怠慢了质子。”

  闻言,肖战掀起眼帘,面色空净明淡,“王爷只需要牢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行。”

  “我们?”王一博唇角勾起,又把这两个字念了念,心情愉悦极了,“放心,本王自是谨记在心,质子别到时候逃婚就行。”

  “只要王爷遵守约定,我自然不会做出违背约定的事情。”肖战语气不急不缓,令人听在耳朵里舒服至极。

  “我之前说过,凡事质子所愿,我无所不应,这句话不是作假,质子可随意向我提要求。”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促狭,“当然取消婚约不行,和离也不行,休书更不可能,本王还盼着能跟月牙儿长相厮守呢。”

  肖战沉默不语,嘴里慢慢嚼着鱼肉。

  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点着香,奴才掀开香炉,拿铜火箸子拨香炉的灰,复添了两块香饼盖上。

  香味淡雅,悠悠然然带着点暖意,冲散了一些雨天带来的寂寥之感。

  “这香的味道很好。”他随口说了一句。

  王一博却记在了心上,“若是喜欢我让人把香送到府上。”

  “不用了,”肖战想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顿了一下说道:“反正过几日就不在那边住了。”

  这番话惹得王一博开怀,脸上笑的灿烂,更是殷勤起来,“喝点汤。”

  若不是他平时通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又性格阴晴不定,那些奴才个个规规矩矩不敢偷看,不然一个个都要被他们的主子献殷勤的模样惊呆了眼眸。

  肖战尝了一口汤,眉头微微皱着,他自小就挑食,可仗着祖父祖母的宠爱,这毛病一直没改,后来去了宫里,刘嬷嬷也惯着。

  可毕竟豫亲王跟他无亲无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喝了口便放下瓷碗,佯装吃饱了。

  可王一博已经察觉到了,轻转动指间的玉扳指:“味道不喜欢?”

  “没有,我只是吃饱了。”肖战说道。

  王一博笑了,握着汤匙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等有空让刘嬷嬷先过来一趟,让她去后厨说说,以后府上就按着你的口味来。”

  “不必这么麻烦。”毕竟是自己的原因,肖战多少有些难为情。

  王一博眼皮轻抬,光洒落在他眼中,似泛着浅淡涟漪,“怎么会是麻烦,以后你就是豫亲王府的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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