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过得怎么样？”
蒋云骁端起水杯，看向餐桌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五官精致，就算上了年纪，那幅皮囊依旧漂亮精致，只是眼角嘴边多了些纹路。
蒋云骁想起妈妈的话。
“都怪你爸长得太好看，看到他的脸我都走不动道了。”
到了今天，蒋上还是不愿意见纪明远，怕自己看到那张脸，又心软了。
蒋云骁收回思绪，回答纪明远的话：“挺好的。”
“你妈妈……”纪明远停顿片刻，抬头看了看蒋云骁的脸色，才继续问。
“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蒋云骁放下水杯，对纪明远对视，“好。”
就一个字，其余的绝不多说。
纪明远勾勾嘴角，挤出假笑，“那就好。”
父子俩再次陷入沉默。
“对了。”纪明远用餐巾擦擦嘴角，“江家的小儿子很喜欢你的画，想要一幅，你抽时间给他画一幅。”
“江家？”蒋云骁微微蹙眉。
纪明远点点头，“听说跟你一个学校。”
蒋云骁确定了，真的是江予言。
他为了要一幅自己的画，竟然求到纪明远这里来了，看来，是真喜欢他的画。
但他找纪明远说和，蒋云骁觉得他找错人了。
“我最近没有时间。”蒋云骁放下筷子，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纪明远也放下筷子，“他说了，只要是你画的都可以。”
“我说了我没时间。”蒋云骁脸色越发难看，他盯着纪明远的眼睛，不肯妥协。
纪明远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我好久没见你母亲了，听说你母亲要在S市办签售会，我飞过去看看她？”
“您是在威胁我吗？”蒋云骁问。
纪明远想见蒋上随时都能见，偏偏选蒋上的签售会？摆明了要给蒋上难堪。
纪明远微微一笑，礼貌体面，“你懂事，不会让你妈妈为难的，对吧？”
蒋云骁早就没有吃饭的心情，端起水杯喝口水，拽过自己的背包，起身往外走。
“云骁，我和江家有个合作，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别让我为难。”纪明远道。
“一幅画而已，你随便画画就好，江家那小孩不挑的。”
蒋云骁深吸一口气，内心里憋着一把火，他捏紧拳头。
“好，我画，你最好别去找我妈。”蒋云骁警告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小心她打你。”
纪明远伸手去拿水杯，听到蒋云骁这句话，杯子里的水晃了晃，纪明远的手也跟着抖动。
“知道了。”纪明远强装镇定道。
蒋云骁头也没回地离开。
走出餐厅，看到纪玥坐在沙发上逗猫玩。
纪玥见他那么快出来，有些奇怪，“吃那么快？”
蒋云骁心里憋着火，瞥纪玥一眼，“滚！”
纪玥抱着布偶猫一脸呆愣，“不是……我还没惹你呢。”
他望着蒋云骁远去的背影，嘟囔一句：“神经。”
纪明远也从餐厅出来，纪玥抱着布偶猫，欢喜地凑到纪明远面前。
“爸爸，我想……”
“一边玩去。”纪明远也没给他好脸色，打断他的话，转身往楼上走，踏上台阶后，又停下脚步。
他从包里摸出一张卡，递给纪玥。
“拿去玩，别来烦我。”
纪玥接过纪明远的卡，抱着小猫，乖乖地说一句：“谢谢爸爸。”
纪明远没搭理他，抬脚往上走。
纪玥看着手里的卡，哼了一声，低头跟他的猫吐槽：“都是神经。”
——
江予言哼唱着小曲从外面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的室友见江予言那么高兴，有些好奇。
“出门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江予言放下自己的包，扒拉着室友的床铺，笑盈盈地说：“蒋云骁答应给我画一幅画了。”
“嗯？”室友问，“他怎么又答应了？”
江予言笑道：“我二哥认识他爸。”
“哦~”室友明白了，“有关系就是好啊。”
江予言把背包里书拿出来，又装上别的书，“我下午还有课，你呢？”
“哈哈，我没有，老师请假了，调课。”室友高兴地说。
江予言叹气：“我还得上两堂课，人都上麻了。”
室友冲他摆摆手，“拜拜~”
江予言背上包出门，“拜拜。”
还是那堂水课，蒋云骁也会来上课，一想到蒋云骁同意给自己一幅画，江予言的心情更加高兴，上连堂课的疲倦也没了。
江予言走进教室，目光自动锁定在蒋云骁身上。
蒋云骁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低头戴口罩，戴止咬器。
江予言习惯了，也懒得生气，他找位置坐下，坐在蒋云骁的斜后方。
“等会儿一起去食堂吃饭吗？”程风问。
蒋云骁点点头，“去。”
蒋云骁的声音有点奇怪，程风转头看去，看到蒋云骁戴着口罩，又戴着止咬器。
“哟~你全副武装是要干嘛啊？”程风揶揄道。
蒋云骁微微侧头，眼神瞥到侧后方的江予言。
程风顺着蒋云骁的视线看去，瞧见收拾背包的江予言。
程风又观察一下蒋云骁，蒋云骁看着讲台，下半张脸藏在口罩里，眼神淡然，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发现啊。”程风说，“你平时都不戴止咬器，刚刚也没戴，江予言一进来，你就戴。”
“为什么啊？”程风问。
蒋云骁挠挠头，“呃……我……”
程风等待蒋云骁的回答，但蒋云骁闭上嘴，一个字也不吐。
“啧！”程风满脸不悦，“你又这样。”
屁的高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
老师提着电脑进来。
程风小声道：“你不想说算了。”
老师开始上课，放了一个电影片段。
放完片段后，老师说：“这是我最近看的电影，觉得很有意思，推荐你们也看一看，然后……”
老师笑道：“写观后感，写影评，然后做成PPT，上台分享，小组作业，最少两个人最多六个人。”
一说小组作业，底下的学生都一片哀嚎。
老师说：“不能让你们太轻松了，总得给你们找点作业做做是不是？不然到了期末平时成绩怎么算？”
程风用胳膊肘捅捅蒋云骁，“咱们俩一起。”
蒋云骁点点头，“嗯。”
他回头看看江予言。
江予言东张西望，周围没有熟人，不好开口。
蒋云骁看着程风，又看看江予言。
“你想要他跟我们一组？”程风问。
蒋云骁没说话，但程风已经看懂他的意思了。
程风笑他：“那你自己去说啊。”
蒋云骁想起纪明远，又有点烦躁。
江予言想要他的画，也不该去找纪明远，因为这件事，蒋云骁对江予言有点恼怒，不太想和江予言说话。
程风见他又不说话，无奈地叹口气：“行吧行吧。”
“江予言，要不要跟我们一组？”程风转身对后方的江予言说。
江予言一听，立马就答应：“好啊。”
他抬头，看到程风旁边的蒋云骁。
“呃……”江予言看着蒋云骁，觉得蒋云骁的眼神不太友善。
程风点头：“行，就咱们，三个人不多不少。”
“三个人？”江予言看着程风身边的蒋云骁，“他？”
程风也看看蒋云骁，“对。”
江予言看着蒋云骁，蒋云骁扭头回去看老师，爱搭不理的样子。
江予言小声问程风：“他好像不太乐意。”
程风笑笑：“不用管他，他就这样的狗脾气。”
说完，程风转身回去，对着蒋云骁数落：“你什么毛病？想跟人家一组，人家同意了，你又甩脸子。”
蒋云骁叹口气，“我想起一些事，心里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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