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的视线慢慢在黑夜里恢复，他看见肖战背对着他的轮廓。
注视的太久又或者是王一博的目光太炙热，落在肖战身上的目光像一个一个轻飘飘的小羽毛，挠得装睡的人最难捱。
肖战故意大动作的转身，他想王一博会收敛会快速闭上眼睛。
他这样想着却忘记了自己闭眼。
一转身。
和王一博四目相对。
“……”
“……”
“我以为你睡着了。”黑夜里许久不说话，一开口王一博声音沙哑。
听惯了王一博的少年音，忽视了他会是一个有欲望的成年人。
不知道肖战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他莫名恼羞成怒，立马闭上眼睛，说出一句不像他的无厘头的话：“你呼吸吵到我了。”
“？嗯？”王一博脑袋微微抬起，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肖战又转身，选了个平躺的姿势，忽视王一博的存在。
“哈。”王一博用手支起脑袋，视线和榻榻米上的人儿持平。
“肖战？肖老师~谢谢你关心我把我接回家住~还有肖老师不要听弓小长乱讲话，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儿，在你答应和我结婚之前！”
话应该提前说清楚，时间不应该浪费在一切没有可能的事情上。
肖战在王一博的等待里坐起来，转头望见王一博期许的目光。
王一博的眼睛像猫咪的瞳孔，肖战是他的开关，看向他时总是从细长“啪”的变成满月，让打好了满腹草稿的肖老师不忍拒绝。
肖战移开视线深吸了口气，继而坐正，面对着实在让人无法招架的小朋友。
王一博赶忙动作笨拙地坐起来，微微仰视肖战。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认真的来讨论一下关系边界。”
“好哇。”
王一博无惧期望的样子让肖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严肃或者暗示的不够明显。
于是他把灯打开。
“我有认真看你给我发的信息，清楚你叫我肖战只是出于希望和我身份平等的心理，但并不是你避开老师的称呼，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便不存在。”
“王一博同学，我很抱歉，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实在不可能有师生关系之外其他的发展。”
“……”王一博沉默。
肖战有意识的发现，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在自己注视他时，他避开了目光。
他又想到，是不是话说重了，现在的小孩受不得这样直白被拒绝的打击，而且他还是个病人，此刻心里更脆弱。
肖战想着，刚要开口说世界很大这样的话时，王一博抬眸反问，“只是因为你是老师我是学生的关系吗？”
他嘴绷得直，俨然一副受了情伤后冷酷的样子。
肖战没有回答是或不是来敷衍王一博，他认真思考后才说：
“我们不是师生关系，也不合适。”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你说的一见钟情，但我实在不信浅薄见面就可以定下来的感情。”
“你十九岁，刚刚从学习的压力中释放，一切诱惑都能激发你的好奇驱使你冲动。而极有可能，在我一遍遍了解认识你的过程中，你已经失去了对这段感情的新鲜感。”
“于你于我而言，我们极有可能会成为彼此不愉快的牵绊。”
“所以结论是，你并不在意我们是不是师生关系，对吗？”
肖战脑中清晰的逻辑链环环相扣，他也有预想过王一博的回答，可能他理解的很快然后赞同选择放手，可能他属于难缠的小孩。
可唯一，肖战没想到王一博偏偏不按着他逻辑的顺序来。
“可以说……”他快速思考，诚实回答，“是。”
王一博的眼睛再次亮了。
肖战忽感不妙，但为时已晚。
“所以你只是怕我的告白出于冲动，只有三分钟热度。但是肖战我告诉你，不会的，我十八岁认准的事情，八十一岁也会坚持。你，我也是。”
“……”肖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被打乱了思绪，他现在只剩下紧张，他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往往到了这种时刻，他一定会被push着对彼此做出不小的回应。比如，好，我们可以试试。之类的话。他便会顾不得那么多就得体面，直接离开。
他在想怎么把王一博赶出去。
王一博又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你说了这么多，但没有哪句话表明你不喜欢我，你说的全是客观原因，所以主观上，你也喜欢我。”
小小的伪装也被撕破了，肖战心道，直接赶出去算了！“好感不算喜欢。”
“哦～好～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肖战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我们还没有讨论完。”
“聊完了，你不介意师生恋，而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所以今晚的结论是，我会认真的追你，证明我不是冲动，也给你了解我的时间，你想了解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你要是一直想了解我到八十一岁呢，我乐还来不及～”
“？”
王一博总是出乎肖战的经验预判。他自有一套道理，肖战无法辩驳。他也自有一套做法，和肖战从前遇见的讨厌的方式都不一样。
王一博说他乐得肖战花更多的时间了解他，王一博在说别紧张，请享受，甚至到八十一岁回应都不晚……
肖战没有被push，他有点蒙，心里却是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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