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辣火锅

书名:博君一肖:格拉斯玫瑰
作者:烧椒盖饭

整个九月,王一博白天看店,晚上一关门就撒丫子不见,拎着滑板一路小跑着从香饵胡同穿到什刹海去坐8号线,他每天在北土城公园练到半夜,然后再腿儿着走回香饵胡同。

没成年的臭小子,别的没有,力气大把。

他那块300块钱的新滑板已经看不出一点儿新了,练大招儿,不是上台子就是呲杆儿,板面摔摔打打,上面图案几乎全看不见了,彩漆被磨出原木色,上面深深浅浅的道子。

王一博自己倒是挺满意,这图案他原本就不喜欢,买的时候是为了便宜,没得可选,现在磨花了,显得挺酷。

Sean每天晚上依然准时出现在北土城,坐在长凳上看王一博练习,在自己的皮封笔记上写写画画,有时候会买两瓶北冰洋带过来。

王一博喝了人家不少汽水儿,话却没说几句,除了名字和调香师的身份,他对Sean一无所知。

九月的最后几天里,天气格外讨厌,雨水就没停过。地湿不能滑板,王一博连着几天空手去北土城赴约——如果每晚的见面算是约定的话。

滑板少年不知道做一款香水要多久,他对香水也一无所知,他那个为生活而奔波的公交司机母亲,从来没买过一瓶香水。他想过,哪一天调香师的灵感够用了,就不会再来了,说不定连跟他道别都不会。

王一博常常在8号线上反省,如果没有这样一位调香师每晚出现在北土城只为看他,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拼命练习。

一出地铁,王一博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Sean拿着一把长柄雨伞,手上还有一个装着两瓶北冰洋的塑料袋,站在地铁口的通道里。

“王一博,今天又是雨天。”Sean走过来,“你又不能练了。”

“嗯,又没法练了。”

洛阳老家的雨水不多,王一博不知道北京的秋天是不是总是这样湿哒哒的,他还穿着夏天的短裤,小腿都被雨水打湿了。

Sean晃晃手上的北冰洋,“哎呀,怎么打开?”

北冰洋的盖子是老式的金属瓶盖儿,Sean没有开瓶器,之前都是王一博负责开的,盖子在花坛边缘轻轻一磕,就乖乖地下来了。

“不会要走到花坛那边吧?”Sean说。

“给我。”

Sean将一瓶北冰洋递到王一博手上。

“两瓶都给我。”

王一博这回用的是路灯,没棱没角的铁柱子,不知怎么就那么好使。他从雨里回来,T恤也被打湿一些。

Sean接过北冰洋,不遗余力地赞叹了一番,“王一博,太厉害了吧,这样也能开瓶盖!”这是Sean的风格,从不吝惜自己的美言,看王一博玩滑板也是一样,只要能吹彩虹屁的地方,Sean绝对不会放过。

一开始王一博禁不住夸,一夸就是一个大红脸,羞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也不怎么回应。Sean可不会因为王一博不回应,下次就不夸了,工作日晚上的北土城没什么人,就听着Sean喊王一博酷,王一博帅了。

王一博这臭屁的岁数,正是有膨胀心的时候,Sean夸得他多了,他真以为自己老帅了,于是每天练得更刻苦,更起劲儿。这样就更不能多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声带还没发育完全,说话不够有男人味儿,说多了露怯,会破坏他的酷。

“怎么东西到你手上就那么听话,瓶盖儿也是,滑板也是。”

Sean说自己观察了好久,每次他要走的时候,会用脚尖点一下板尾,滑板就轻轻巧巧地从地上弹起来,落到他手上,只发出很小很清脆的声音。跟开瓶盖一样轻巧。

王一博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大手,“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这没什么特别的呢。”

每次离开北土城之前,王一博会喝一瓶Sean给的北冰洋,然后把滑板轻轻点起拿在手上,跟Sean说明天见。今天的北冰洋出现地有些早,王一博还不想回家。

“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站在地铁出口的Sean头一歪,露出一点点担忧来,带着一阵草木的淡香,Sean身上总是带着这个味道。

Sean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天生带着笑意,他直视王一博时,王一博不好意思直视回去,距离太近,他脸上发烫。Sean现在又用那双会说话会笑的眼睛看他了,少年脸上藏不住事儿,掩饰害羞的方法就是仰起头来猛灌北冰洋。

灌了一肚子汽儿。

“要不...去吃东西吧?我请客。”

就这一句,王一博心里斗争了很久才说出来,他不看Sean,对着空气说。

“好啊。不过应当我请。”Sean的嘴唇上又被北冰洋的瓶口勒出一个圆圆的红印子。

“不不不,我来请。”喝了人家那么多瓶北冰洋,王一博早就想请顿饭了,前两天刚刚拿到翔哥给他发的第一笔工资,请客这事儿他盘算了一路。

Sean笑了笑,“王一博,你几岁了?”

“我...17。”

Sean见他犹豫,便问他是几月的生日,王一博说八月,Sean点点头,17岁了呀。

“不是,我明年八月就满17岁了,所以现在也算17。”

Sean笑道,“现在才九月,你才刚满16。97年的小朋友,我不能让你请客。”

王一博着急,“我已经赚钱了,我能请。”

“那行,等你18岁了再请我。”

Sean一句玩笑话,王一博当了真,“等我18岁,你的香水还没做出来吗?”

“当然了,没准儿都买断货了,莫非香水做出来,我就不能来看你滑板了吗?”

王一博心里得意,“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吃什么?”

Sean想都没想,“火锅吧,辣辣的火锅。”

附近的川味火锅店都打烊了,只有一家快乐小羊还开着,主打香辣味道。离得不远,走几步就到。

快乐小羊大厅里的辣子味儿强势的攻占口鼻,王一博不太能吃辣,也没忍住多咽了两下口水。奇怪的是,Sean身上自带的淡淡的香味,一点都没被火锅味盖住,王一博走在他后头,使劲地往鼻子里嗅。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一只小火锅放在面前,Sean要了香辣锅底,王一博平时不太能吃辣,居然也跟风也要了一个。一人四两太阳卷,新鲜羊肉红白分明的好看,再加一大份蔬菜拼盘分着吃,不够了下手擀面。

锅还没开,Sean期待地搓着手,“我大概有十几年没吃过辣火锅了。”

王一博觉得难以置信,“十几年,咱们现在不也才十几岁嘛?”在他眼里,Sean跟他差不了几岁。

Sean掰掰手指头,“我不是十几岁啦,我比你大六岁呢,都22了。”

王一博掰了半天手指头,“22,你是91年的?十几年前,不就是你小时候吗?”Sean说,“可不就是小时候的事嘛,我老家那边的人特别爱吃麻辣火锅,每家隔三差五就要吃,就算在家懒得弄就出去吃,吃辣的基因都是娘胎里自带的,从断了奶就吃辣了,长了牙就能生啃干海椒把子。”

王一博听得迷了,“真的吗?这么喜欢吃辣?”Sean才调皮地笑了笑,“骗你的,爱吃辣是不错,但也没那——么夸张。”

Sean笑起来可真是分外好看。

锅咕噜咕噜地开了,两人各下一筷子太阳卷,肉一变色就捞上来,上面挂了好几片辣椒皮和花椒粒,王一博在自己碗里抖了抖,嘶拉着口水囫囵一通乱咬,咽下去了。又烫又辣,不该吃得这样着急,跟Sean一起吃饭,该像他那样斯文才好。

“所以你老家在哪里?”王一博问。

“你猜猜。”

吃辣的省份多了去了,崇尚干海椒的却仅此一省,可惜洛阳小男孩地理没学到家,因此猜了好几处都不对,Sean笑着说不重要,猜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十岁就离开那里去法国了。

“法国?你是在法国长大的?怪不得只有一个外国名字。”王一博觉得Sean离他又远了些,他有些失落,低下头,抖干净羊肉上的辣椒片,默默地往嘴巴里塞肉。

“对啊,但我不喜欢一直在法国,我想做中国的调香师,所以就回来了。”

Sean咬了一小口羊肉,细细地品,快乐小羊没有蘸料,吃得就是锅底调好的味。Sean一开始觉得味道怪异,眉头拧成一团,连品了好几小口才渐渐舒展开来。

又吃了几口,Sean似乎爱上了这种味道,“这家火锅味道挺特别的,放了好多香料,还有药草,但又用很重的辣把香料和药香压住,辣椒的品种一般,但在香料和药香的衬托之下,竟然显得很有层次。”

Sean向服务员招手,又点了两份手切羊肉,有一份是给王一博的。王一博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火锅底料分析得这样头头是到,咬着筷子尖儿嗦上面的中药味儿,嗦不出门道来,辣得直咧嘴。

调香师,可不是只关注好闻的东西,他们会本能地观察和分析生活中所有的味道,包括不好闻的。

好闻的味道通常令人愉悦,而那些不好闻的味道也不一定绝对不好闻,说不定里面的某种成分,会对人造成致命的吸引。

Sean今天的话比往常多一些,小火锅的雾气蒸腾上来,他在对面狡黠地看着王一博,好像在故弄玄虚什么似的。

“王一博,我明天不能来北土城看你滑板了,灵感收集得差不多了,明天回上海的实验室,估计要在实验室扎一阵子。”

该来的总是会来。“嗯。”王一博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我待会儿能再去你的滑板店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了。”王一博有点失落,但Sean说想去他的滑板店看看,他又有些开心,但总归还是更失落,明晚再去北土城练习时,要自己买北冰洋了。

走的时候王一博去买单,吧台的服务员告诉他,刚刚那位高个子先生已经买过了。Sean趁着去卫生间的功夫,决心不让王一博花钱。

不是说西方人都爱AA制吗,Sean偷偷买单请客,典型的中国做派,即便从小离开爱吃辣的老家,远渡重洋去了法国,可他黑头发黑眼睛,里里外外都不像是法国人,王一博暗自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要真是法国人,就更没有共同语言了。

万万没想到,Sean这位娘胎里就带着吃辣基因的选手没能抗住一顿火锅,刚到Waves就借了王一博阁楼上的小卫生间拉肚子,好一会才下来。王一博给他介绍店里的滑板,没说几分钟,又捂着肚子上阁楼。几次下来,一张脸白得像纸,汗都出透了,比吃饭时憔悴了许多。

“应该不是食材的问题,我们吃的一模一样,你就没有拉肚子。”Sean说,“肯定因为我太多年不吃,娘胎里自带的吃辣基因都不灵了。”

“是不是之前北冰洋喝凉了?”

“不会,就那一小瓶北冰洋,我每天喝都没事。”Sean坚持自己拉肚子是因为锅底太辣,刚回国的时候,去他供职的新公司总部报道,湖南籍的老板请他吃了顿地道湘菜,回去也是这样拉肚子。

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Sean不再跟王一博客气,他扯着自己衣服闻了一下道,“都是刚才的火锅味,好难闻。”

王一博凑上去一闻,可不是一股火锅味吗,他自己身上也是。于是两个人分别洗了澡,王一博拿了自己的干净T恤和短裤给Sean穿,他总共也没几件衣服,挑了看上去最新的给Sean,当然,Sean还以为这种袖口和领口都洗谢了的衣服本来就是居家穿的,心安理得得换上了。

Sean在薄薄的白色T恤之下,嘴唇不像平时那样红润,湿头发垂下来,安安静静地盘着腿坐在床上,肩膀清瘦单薄,显得特别...好欺负。

王一博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他没照顾过病人,小时候生病也是一个人在家躺着,爸妈给他把一天的药和饭都准备好,他照着吃就行,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再严重些,自己去医院打点滴,没被好好照顾过,当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别人。

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Sean,Sean不喝,推到一边,用王一博的被子裹住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冷,我关窗户。”

“不冷,裹着被子正好不冷,”Sean眨眨眼睛,“也不热。”那股淡淡的草木味还在,只是很不明显,要很小心才闻得到。

王一博小狗一样吸了两下鼻子,“你洗了澡怎么还这么香。”Sean笑,“是么,这支香水是巴黎一个独立调香师的作品,留香时间久,而且我没用你的沐浴露,所以还能留下香水的味道。”Sean还不习惯轻易尝试自己从没用过的洗化用品,尤其是王一博买的那种好几升的大瓶装,恨不得能用上好几年。

但说来奇怪,王一博在天意商场买的廉价薄被,他没想太多就裹上了。

“王一博,拉肚子了,我今天不想回酒店,我能住在你这里吗?”Sean恳切地看着王一博,好像王一博今晚不收留他,他就会无家可归一样。

“你一直住在酒店吗?”王一博问。

“嗯,北土城公园附近的酒店里。”

“为什么要住酒店?”

“不然呢?我来北京只有两件事,去公司开会,还有去北土城采风,我在这里又没有家。”

“那上海呢?”

“也没有家啊,先在实验室附近找一家酒店住吧,有时间的话,租个房子。”Sean无所谓地说。“王一博,要不要睡觉啊?我们挤一挤,你介意吗?”

王一博哪会介意,只是自己那张一米宽的破铁床实在是太委屈人了,虽然还有个上铺,却被陈翔原先留下的东西占满,而且也没有额外的床垫了。

王一博款款地躺在床边,一半身体掸在外面,他怕挤着Sean,拉肚子的人贴着冷墙皮更会着凉,于是他一点一点往外挪,尽量多腾一些地方,好让Sean不那么别扭。

“王一博,往里边一点,你要掉下去了。”Sean说。

王一博不说话,也不敢动,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快睡着了。其实他心里亮着呢,Sean在他身边生病,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两个人都像钉在床板上一样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没有声音。Sean身上的淡味香水出卖了空气,隐约的香味随着空气的运动来回波动,一阵扑过来一阵又藏起,撩得人实在难耐。这时的王一博还不知道,香水常常被人涂在手腕处,那里的脉搏跟心脏以同样速率跳动,温度升高,更有利于味道挥发。

香气飘忽不定,说明用香的人,心思并不平静。

王一博几乎睡在床棱上,身下那一条铁床沿没有被床垫盖住,跟他的脊椎刚好贴着,一开始还觉得凉凉的很舒服,躺久了实在硌得他后背疼,他核心一直用力绷着,才将将保持住平衡,隐隐觉得脚丫子要抽筋。

好巧不巧,Sean的肚子响了一声,随之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铁床一阵吱吱嘎嘎乱响。王一博以为他又要去卫生间,想着快点把地方腾开让人下地,心思一动,脚丫子那根筋终于抽住了,越使劲越抽得厉害,他核心一放松,平衡也保持不住了,咚得一声,掉地上了。

这一下可比往常练滑板摔跤来得结实,事发突然,没工夫找角度找技巧,可不就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了。Sean趴着床沿看他,不太有血色的唇微微向上翘,想笑却又憋着。

“我教你往里边一点嘛。”Sean的语气有些责备。

王一博立马就从地板上弹起来了,脚筋抽得他动弹不了,只能半边屁股坐在床棱上,咧着嘴缓缓劲儿。

“没,不是...跟你没关系,我脚抽筋了所以才...又不是你挤的。”王一博皱皱巴巴地解释了一通,解释得Sean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你还想去卫生间吗?你快去吧,我出去帮你买点药。”王一博说。

Sean不说话也不去卫生间,坐在旁边看着王一博,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打量得王一博心虚。

知道Sean像什么了,心里面打着小算盘的狐狸精。

“王一博,你知道拉肚子吃什么药吗?”Sean终于开口说话。

“吃...不知道。”

“那你去买什么药啊?”

“那...药店的人总该知道吧。”

Sean终于憋不住笑了,“嗯,你还挺有办法的,可是我已经好了。刚才肚子响是因为,我饿了。”

Sean确实饿了,拉了那么多次,肚子里早没东西了。他拍了拍平坦的小腹,“王一博,我想吃面包,你这里有小面包吗?”

好哇,黑头发的半路法国人,吃了几年奶酪面包,就忘本了。馋辣的舌头虽然没有变,消化道却被改造得彻彻底底,带了副法国胃回来,吃不得辣火锅,大半夜要吃小面包。

王一博家徒四壁,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惯了,别说小面包,馒头渣都没有,能入口的东西除了热水没别的。

王一博又倒了一杯热水给Sean,Sean喝了一口,不爱喝水,推到一旁。

16岁的王一博摇摇头,拎着伞往楼下走,他怎么都觉得,这位大他六岁的祖宗,就是应该迁就着照顾着。

“你要去哪啊,王一博?”Sean喊道。

“去便利店买小面包。”

Sean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便利店不远,两人拿着小面包回来了,Sean抱怨着这么晚吃会发胖,挑剔便利店买来的小面包麦香不够、奶香也不够,只有一股甜味剂的味道,却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今天的Sean跟平时不太一样,今天的Sean话多又任性,虽然拉肚子脸色不好,却总是看着王一博笑。

两个人躺下来聊天,这回王一博没再睡床沿了,跟Sean贴得很紧,是Sean将他拽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去法国?”王一博问。

“我妈跟一个法国人结婚了,要去法国生活,我当时年纪小,他们只能把我带上。”

“那你是中法混血?”

“当然不是,我的继父是法国人,但我爸是中国人。”

“那你的家在巴黎?”王一博问。

“法国又不是只有巴黎。”

王一博纳闷儿,法国回来的调香师,精致优雅,全身名牌衣服,当然来自巴黎,法国除了巴黎,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那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在...乡下,南法的乡下,格拉斯,香水小镇格拉斯...”

Sean卷着被子快睡着了,秋天的夜晚有些凉,“格拉斯...”王一博取了Sean剩下的被子一角搭在自己身上,乱想了一通也合眼了。

第二天Sean将王一博的薄被叠成小块,换下了王一博的T恤和短裤,还穿自己来时那一身。他闻了闻衣服上浸透的火锅味,嫌弃地撇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好看的瓶子,在身上喷了很多下。

“阿嚏!”王一博被高级香水呛出来一个喷嚏。

Sean看着他的样子忍俊不禁,“这支香的前调是有一些浓烈,五分钟以后就会开始柔和,几个小时以后就会变成我身上常有的味道,我走之后屋子里应该也会留一些,你待会儿看看是不是这样。”

王一博又打了个喷嚏,“你搜集的灵感里的我,要怎么变成香水?”

Sean笑,“这是化学过程,要把你炼成某种香精,再搭配一些别的香精,以一定的比例调和。”

“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香水上市了,我寄一瓶给你。来,加个微信,我到时候跟你要地址。”

王一博点了一下添加新好友,“香水上市的时候你告诉我,我自己去买一瓶。”

“小朋友。”Sean又笑,王一博不喜欢小朋友这个称呼,他想像朋友那样,平起平坐地跟Sean聊天。

Sean背着包走了,果然留下浓郁的香味在王一博的阁楼上,一开始有点甜,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清新的草木味,好闻得令王一博一整天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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