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华山自古一条道

书名:博君一肖:冲坠
作者:烧椒盖饭

之后肖战经常带王一博野攀。只要不下雨,都是清晨出发,争取太阳晒起来之前就上顶,肖战也不啰嗦着做挂片了,到了地方直接穿装备连绳索,无需多言,就是上。

阳朔大大小小的岩场几乎都被师徒俩摸遍了,王一博有了十来条线路经验之后,就敢给肖战做先锋了。不过小徒弟做先锋要辛苦一点,常常冲坠。但好又好在,肖战总是跟得他很紧,绳也收得短,与其说为了随时指点,倒不如说是全方位护着。

在这种练习之下,王一博无疑正在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攀岩者。对于路线,对于力量的使用,他逐渐开始形成自己的想法和偏好,肖战攀得干净、利落,他攀得大胆、激进。

而肖战也逐渐能品出,初出茅庐的小徒弟,已经不甘于只是在师父麾下振翅了,王一博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平起平坐地登山了。

“什么时候玩个大的?”王一博今天又问。

肖战还是那句,“快了,等入秋咱们就出发。”

阳朔的四季跟澳门一样不分明,要不是翻着黄历,没人知道哪天入秋。再看看肖战每天吊儿郎当那样儿,分明就没打算要出发。

大左那门脸儿也开始重新装修了,这段时间聚会都改到了岩馆的小餐厅,边二家也有给岩馆员工做饭的厨子,可人家的工作范畴不包括招呼这些酒鬼。于是大左带着媳妇儿,每天跟边二一起在厨房忙活,炒菜烧烤一律改成简单粗暴的涮锅,为的是每天晚上搭配那四两酒。

现在这些聚会王一博也去,毕竟边二做东,不去显得他小气似的。不是看我不爽吗,我偏吃你的。除了吃边二的,他顺道也是为了盯紧肖战,这帮人太没心没肺,有天都喝多了,直接给肖战扔岩馆里睡的,害得王一博大半夜一顿好找。

通常王一博去了,肖战就不会喝得太离谱。小徒弟在桌子下面一踹他,他知道收敛。

不过这帮大老爷们儿也太叽叽歪歪,爱啥不好非爱忆往昔,主要是老潘带的头,当年都上过那么几座高海拔,都命悬一线过,都拨云见日过,喝点酒就开始吹,王一博听了几次就听烦了,才让边薇有机会把他从饭桌上拐走。

岩馆楼上有一间边二的办公室,边薇拽着他上来玩飞镖。那里放了挺多边二的好东西,拼好的乐高摆件、未拆封的拼图、各式各样的地球仪,书架里还有一整排的奥特曼手办和全套金庸武侠。

他走时候顺走一本《神雕侠侣》,无聊的时候躺上铺翻翻,别说,还挺有意思。这年头二十来岁第一次读金庸的,也少见。

薄薄一本,才讲了五分之一的故事,边薇每天酒过一半拽他上楼,他就每天顺一本边二的《神雕侠侣》。

那天明姐也来了,说明天到日子了,该一起去看看嫂子,大家情绪不似往日那么轻松,边薇没拉着王一博离席,转着桌子给大家倒酒。

连这丫头都老实了,王一博心里也大约有数,“看看嫂子”的固定日子,想必是边老大的忌日了。

肖战没喊他一起去,他也没说要跟着去。

第二天微雨,肖战果然穿着一身黑衣出门了,王一博窝在铺上看《神雕侠侣》,天阴得厉害,上铺没光太费眼睛,他挪到肖战床上看,点亮肖战的小台灯。

本来肖战被子叠得挺整齐,被他一滚,皱巴了。味道挺好,手搓洗衣液留下的味道,还有点肖战的味道。

躺肖战的床不需要征得肖战的同意,他们之间比一张床铺近的距离多得是,譬如被同一根攀岩绳相连时的那种亲近。

肖战总说,你老实点儿,现在咱俩是同一条绳儿上的俩蚂蚱了。王一博觉得那更像一根脐带,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养分,无需反馈,只需他接受、吸纳。带着那根绳子,肖战先教他保护机制,再教他攀登原理,先教他岩馆技巧,再教他野外经验,循序渐进,游刃有余,就像他的可以托付一切母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因此他躺在肖战床上,反而更有种安心的感觉,正配这独自被丢下的下雨天。

可今天也是来阳朔之后,他第一次觉得跟肖战生分。

肖战的朋友圈从没藏着掖着过,就连跟他长得有那么一点神似的边二,也在第一时间就见上面了,尽管第一次见边二那傻缺时有那么一点小不痛快,可那无伤大雅。唯独边老大的事儿,肖战提得最少。但王一博深知,阳朔这帮人之所以活得这么共产主义,全靠有这么一个共同师父。

边老大如同一座花岗岩的大岩壁,在肖战内心某一处立着,难度系数V16,王一博知道那座山就在那儿,但他没想去挑战。直觉告诉他,那里没什么好风景。

下雨的感觉闷闷的,把书一合,他在昏暗的房车里对着黑屏的显示器照镜子,吊着脸故意扮深沉,想象边老大以前是不是就长这样。

他又丧气得躺下,即便可以随便躺肖战的下铺,也要保持住那一根绳的距离。他听说过很多亲密无间的搭档,除了一起合作的事业,从不过问对方的私生活。那样才对,那样才酷。

后来王一博总算知道为什么肖战说,一入秋就出发了,他们去看“师母”那天,正是立秋。

立秋的第二天,牧马人加满油,后面带着拖挂式房车,副驾载着又高兴又低落的小徒弟,正式出发了。

出了阳朔往北走,太阳在东边,正好照得王一博睁不开眼,他顺手抄件家伙挡太阳,偏巧是从边二办公室偷来的一本《神雕侠侣》。

“我这牧马人可是日行八百公里,你要是想不出去哪儿,兜圈子的钱你出一半。”

王一博脑子一活,华山论剑啊。

“华山,怎么样?”

肖战喊Siri,“华山能攀吗?”

苹果手机的系统Siri立刻开始愚蠢地断句,“华山自古一条道,不是走得人多了才有了道,而是自古只有唯一的道,擦亮眼睛,不要后悔,一条道走到黑的感觉也不错,天下第一险,易守不易攻...”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

肖战叫停了Siri,王一博用半截书挡着嘴巴笑。

“你的Siri也这么弱智吗?”肖战问。

“我试试。”王一博掏出手机。

“嘿Siri,华山能攀岩吗?”

王一博的系统开始播放语音,“西岳华山,五岳之首,位于我国陕西省,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海拔2154.9米,门票一百元每人...”

他打断Siri,“西岳华山,逃票路线搜索...”

“我建议你别这么做,华山自古一条道,易守不易攻...”

“......”

看来智商在线超不过一分钟,俩人都被这蠢系统给逗乐了,肖战说,“管他能不能攀,我们就去,怎么样?”

王一博那就再信Siri最后一次,“导航去华山。”

肖战开大音乐戴上墨镜,西北之旅就这样随性而始了。

花了两天,两人一车到达西安,在郊区找了个房车营地住下,然后去市中心的风橘专卖店和家乐福超市采购东西。

往日在阳朔攀的矮山不过百米,又多为质地较软的石灰岩岩壁,当天去当天回,小打小闹。而华山作为大西北的花岗岩绝壁,不仅仅是高与陡峭,山体的硬度、海拔引起的温度变化、登山周期长而带来的各种不确定因素,都注定了这不是一次随意的攀登,尽管它确实来源于一次随意的兴起。

首先需要准备备用的登山鞋,如果途中鞋子损坏,必须有第二双可供选择。肖战让王一博买大一号,登山途中脚因持续受力,一定是充血肿胀的。连这种细节都照顾到,王一博笑肖战像体贴的老父亲。

除了登山鞋,就是检查所有要带的装备的安全性,华山是名山,肯定不能在山体上打挂片,而且做挂片费时费力还要多带工具,不用说,坚决pass。肖战的计划是用机械塞和岩塞放进岩缝做保护,边上边挂,边攀边拆。一根主登山绳穿两人,各自把双臂牛尾挂在保护环上,自己拿一端,对方拿一端,先锋将高处的机械塞或岩塞装好,然后将两人牛尾的快挂都挂上去,收尾的方能拆除下面的塞子,然后往上爬,等两人攀到同一个位置时,两端的快挂都挂进同一把塞子,先锋再解开自己负责的两根牛尾,带着继续往上攀,然后找岩缝塞新的机械塞。

因此除了大量的机械塞和岩塞以外,快挂的数量也要带够,扁绳也要有备用的,吊帐和睡袋等所有装备都要一再确保安全和性能,按照以往的攀登经验,肖战认为两人要在岩壁上足足呆够九天八夜才能登顶。

所以还要背上足够的淡水、食物还有生活用品、药品。

王一博总说想玩个大的,师父没敷衍他,直接从百米攀的高度进阶到两千多米,这消息一发到阳朔野攀群里,就炸了。这种疯子行为也就肖战能做出来,这种魄力若不是王一博,一般人想必也很难接住。

华山西壁,是老毒物欧阳锋的路线,王一博心想金庸这老头也真敢写,大雪封山的无人绝壁,又陡又滑,若没有这些装备,三头六臂也难上。

山脚下忽吹过一阵秋风,扫得针叶树木丧眉打眼,肖战见王一博紧张,拍了他两下,“怕了?”

王一博一挺腰杆,“怎么可能?兴奋着呢。”

他确实没怕,但也没多兴奋。因为没经验,所以对未来几天的行程根本毫无概念,这也导致了他的无惧之勇。

肖战又说,“华山自古一条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一旦上了,可就没有退路了。”

王一博点点头,“快开始吧。”

第一天当然是事半功倍的,因为体力充足、准备充分,也因为太阳很给面子,北风很给面子。

首段当然是肖战先锋,他的安全带左侧右侧挂满了不同型号的机械塞和岩塞,快挂和粉袋只能挂在后腰,同时肩上的登山包里还装着并不轻省的睡袋吊帐,还有食物和水。

若是没有常年攀登的丰富经验,这样的重量在平地上都很难负荷。

好在随着上升,肖战腰间的机械塞和快挂都卡在岩缝中,他腰上的负荷开始减轻。王一博拆下那些机械塞,挂在自己腰间,负荷逐渐加重。等到所有塞子和快挂都挂在了王一博安全带上的工具环时,意味着他需要当先锋,他要领攀了。

“量力而行,不求速度,但一定要稳。”肖战这么说。

王一博没发声,只是认真点点头,他向来如此。

岩石裂缝的宽度完全依自然而形成,若要探究怎么来的,恐怕要追溯到远古时期的地壳运动和板块挤压,而花岗岩是非常干净坚硬的岩石,没有动物机体附着,没有松散的细沙,也鲜有丛生的倔强植物。每一处呈现给世人的样子,就是它真实的样子。诚恳,却也危险。

王一博呼吸很均匀,他暂时忘了自己在以攀岩的方式登华山,只一心一意想着,该如何利用岩缝,每一处选什么型号的机械塞或岩塞。塞子在岩缝中回弹卡紧,得以承受他的重量,甚至是两个人的重量,甚至两个人攀登所受的力。他本就是学经典力学的,每一处机械受力的完成,都让他松一口气。肖战叮嘱的话他都记得,“每一个动作都必须非常严谨,因为咱们的命在上面。”

小半天过去,肖战喊停,“光顾着攀了,你不看看风景?”

王一博迷茫地往上看看,两千米的高度,高不见顶,他们约莫也就爬了百米。

“看风景又不用非要登顶,每一处有每一处的样子。”

肖战从背包里拿出脚蹬绳,又把安全带调整了坐姿,背靠岩壁,面向开阔处,一边喝电解质水一边喊王一博,“快上来,跟我一起坐一会儿,喝点水吃吃东西。”

王一博学肖战的样子。跟他并排背靠岩壁,坐着休息。脚下无限虚空,晃一晃,不禁感叹,这他妈可是华山啊,自古一条道的华山。

他喊了两嗓子,瞬间放松了。喊声回转于松柏,又隐没于山涧,眼前的一切都是开阔的,自由的,毫无边界的。

第一次休息之后,又是肖战先锋,这一次他明显加快了速度,王一博肾上腺素也跟着蹭蹭蹭地往上飙,追着肖战的步伐,踩着他踩过、抠过的岩点,一步一步向上。苍穹之下,无回头路。

天幕擦黑时,肖战建议今天到此为止,海拔表显示他们总共攀了近三百米高,对于两人结组的搭档来说,已是不凡的战绩了。更何况两人中还有一个初见华山的生瓜蛋子。

在悬崖峭壁上过夜,也是王一博此前从未体验过的。肖战选好几处可靠的锚点,就开始装绳,组装吊床,在垂直的岩壁上生生辟出一块休息区域,躺上去的时候,王一博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们打开午餐肉罐头夹着面包片吃,一人一个黄瓜,啃得脆生。因为考虑到食品存放的困难,只有前两天有新鲜蔬菜吃,第三天有橘子,后面就只能吞服维生素片。

什么叫饿,就是冷食也能吃出一身汗来。华山上的第一顿晚餐,吃得人信心倍增。

收拾停当,天也黑下来,这地方没什么光污染,眼见星星出来扎眼。这回真是天当被子地当床了,王一博想。

肖战告诉他,在睡袋里要脱掉外衣外裤,只剩速干衣睡,不然羽绒睡袋太暖和,出了汗,汗又冷掉,后半夜得受罪。

为了吊床平衡,两人不得不相对而卧,肖战睡外侧,把王一博护在里边,两个人同时在睡袋里蠕动着脱衣服。

第二晚王一博非要抢着睡外侧,肖战说都一样,身上挂着保护绳,里外都安全,王一博也知道,但他就是犟,“反正你睡在我外边我就是不安,万一我睡到半夜踹你呢。你睡里边,我能睡得更香,信不信。”

肖战无奈,外边让给王一博。

同时他也知道,小徒弟不愿他时时护着了,小徒弟天赋异禀又情绪稳定,早晚会成为一位功成名就的登山大家。

第三天,两人攀爬到了近一千米的海拔。

肖战把绳索掰到一边,冲着峭壁放尿,滚烫的液体冲刷岩壁,冒出白气来,对抗海拔高处的冷风。

王一博也冲着岩壁撒尿,听见肖战喊,“别尿牛尾上了,一股子骚味!”

原因是这蠢事儿他前两天已经干过一次了。每次拿着那根湿了又干了的牛尾时,肖战都一脸嫌弃。

“怎么了,吃喝拉撒,五谷轮回,这不挺原生态嘛。”王一博大言不惭。

肖战想想,倒也没错。

一路上他们吃喝产生的包装垃圾,都用垃圾袋装着塞背包里,唯独一路的排泄物留给了大自然。从环保的角度讲,那些不算污染物,天上山上的鸟兽,都是如此。

“你说要是有直升机飞过的话,他们是不是能看见咱俩的鸟?”王一博突发奇想地问。

肖战放声大笑,“你介意吗?”

王一博想了想,“随便看,看老子大不大,吓死丫的!”

尿完了,收家伙,继续攀。

又是一个好天气,仰望是无限的蓝,阴影是快来快走的云。再快的阴影,是偶尔掠过的飞兽。

“肖战,快看,老鹰!”

两人仰头望,苍鹰滑翔而过,速度极快,可王一博总觉得自己跟空中那双琥珀色机警的鹰眼是有交集的,有一刹那,空中带翅的,和绝壁长手长脚的,是互相致敬的。

他跟肖战说,那老鹰跟他对视了。

肖战权当小朋友吹大牛,从口袋里摸出糖扔给王一博吃。

“你怎么口袋里总有糖?”

肖战说,“那天去看望师母时,从她们家糖罐子里抓了一把。”

那糖应该放了有大半年了,有些硬,不过在这光秃秃的华山峭壁上,是绝对的稀罕货,每次一吃糖他就要歇一歇。背靠着岩壁看风景,两人并肩一起看。

海拔越来越高,风景自然也是越来越奇。秦岭山脉纵横切割,断层节理,山河地表尽收眼底。越攀越觉得脚下不是虚空,凭自己双手双脚一步步攀上来的,又怎可能虚空。

王一博心情太好了,他想,这一刻杏仁体绝对波动了,再他妈不灵也动了。

第六天,起风了。

晨起时周身还有云景,几股风就吹散了。不用再时时测海拔也知道自己很高了,否则怎么不胜寒。

王一博先锋,腰上还有一半的机械塞未用,肖战要了过来,说风天不适合这样攀,咱们下一段。

爬了这么多天,今天第一次崖降。他们将一处锚点稳固,带着下降器一点点往下走,退回到早上出发不远的一处大裂缝。两人将背包留在绳上,人侧身挤进了裂缝。

“这样的大风太危险,机械塞容易出事故。”肖战说。

“那就只能在这儿挤着?”

“不然呢,大风给你周地上去,一千七百米,摔得我认都认不出来。”

王一博脚不老实地往外探,感受到风的威力,赶紧缩回来。

大裂缝是一处避风港,风根本吹不进来,判断风是否停下有两个标准,一个是听风声,还有一个是看挂在外面的背包上的拉链绳方向。

肖战用脚把王一博的小腿勾住,“不许再乱动了,知不知道危险。”

“不知道。”王一博一脸的不正经,“我只知道现在肯定是挺安全的。”

他跟肖战面对着面踩着脚下的岩石,两人身前和身侧都挂有大量的绳子和装备,因此被隔开距离,可也正因那些装备,挡着他的手没法自然下垂,他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肖战的腰间。

“不累吗?”他见肖战手也无处可放,就顺手将肖战的手也拿过来,搭在了自己腰上。

肖战的一只脚还勾着他,王一博突然笑了笑,“这姿势,呆久了不亲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这岩缝。”

“闭嘴吧你,这风要是三天不停,咱后面可就饿着爬啊!”

王一博真闭嘴了,开始乖乖保存体力。肖战又给他一颗糖,他没吃,塞进裤兜,拉了拉链。几天的峭壁生活让他俩嘴唇都有不同程度的皲裂,这会儿离得近了,看得更真。

好在这场北风只是个小插曲,刮了几个小时就停了,从岩缝出来,手脚和意志都得到很好的休息,天被风吹得更高远了,登顶的决心也更迫切。

这天他们晚餐之后继续攀,尽管体力的消耗非常巨大,但经验和熟练度在增长,王一博领攀之后,深切体会到“登山是个脑力活。”

攀到星移斗转,攀到夜色撩人。两人戴着头灯确定彼此的方位,还有几百米就冲顶了,这他妈可是华山啊!

幽幽光点中,听得见对方用气,发力伴随着呼吸,上升,缓慢上升。

整个下午和晚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可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互相全然了解。有的话早通过这一根脐带相连的两副身体说透了。

尽快登顶,绝不要在冲刺阶段慢下来。

夜攀真的爽,但还是要有个限度,黎明前肖战还是支开了吊床,两人对卧合眼,王一博要睡外边,肖战依他。

第七天,继续冲刺。傍晚时听见人声。

上顶了!

那是远处游客传来的声音。

王一博扒着峭壁顶端晃神儿,一时不知道该上去蹦跶两下还是直接装上下降器开始崖降。

肖战托着他屁股,“操!给我上去。一起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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