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试探

书名:文轩:假戏真做
作者:嘉嘉弟弟

“商量什么……”宋亚轩装傻,“没有啊。”

他睫毛轻扇,再抬眼和刘父对视。宋亚轩该是心虚怯懦的,但他没有,神色寻常地朝刘父投去疑惑的目光,大大方方任人打量。

刘父笑了笑,宋亚轩不懂这样是什么意思,表现平静,其实内心一团乱麻,祈祷刘耀文赶紧回来。

过了不久,刘耀文在他身边落座,紧随其后的是刘母。

刘母说:“小宋,在这里别拘束,有事情要和我们说,我帮着你。”

讲完,刘母提醒刘耀文:“这几天看看他缺些什么,都早点置办好。”

“嗯。”刘耀文没讲刚才带宋亚轩去买衣服的事,淡淡答应了以后,道,“我假没批下来,最近太忙了,晚上我想回公寓那边去,不然明天上班不方便。”

刘父问:“不给批假?”

刘母诧异完了,再说:“领导这么不卖你的人情,你和他关系不行吗?”

被这样质疑,刘耀文面子上过不去,此刻装作是称职员工,努力替领导找理由。

他道:“里面一群富二代和官三代,全部自带光环,他要挨个卖人情的话,公司差不多可以关门了。”

刘母不屑:“你是富二代兼官三代,比别人光环亮一倍。”

“所以我二十一岁就已经在高锡实习了,别的同事二十一岁的时候,我想想……”刘耀文顿了下,补充,“没跳级就在读大三,在我之前,高锡只收硕士,他们连公司的门都摸不到。”

接下来一家三口说的话题,超出宋亚轩的理解刘围了,他安静吃饭,饱腹后乖乖坐在刘耀文边上,等刘耀文起身,他急忙跟在对方后面,拉了下刘耀文的袖子,让人止步。

宋亚轩转身朝向他的父母,不好意思称呼得太亲近,礼貌道别:“叔叔阿姨,我和刘耀文一起走啦。”

他刚被刘父的问话吓得不轻,强自镇定着,继而随刘耀文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当下只剩下两个人,他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摁了摁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

刘耀文瞧他惊魂未定:“干吗?”

宋亚轩如实答了,再讲出自己的顾虑。

刘耀文无所谓:“哦,被看出来也没事。”

“这怎么没事!”

宋亚轩心道,哪有刘耀文有这么安慰人的,此时不该说些“放心,看不出来的”一类的话,来打消自己的担心吗?

刘耀文知道宋亚轩在期待些什么,让他别抱有幻想:“他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是不是撒谎,他一眼就识破了,和看戏似的。”

“……”宋亚轩难过地撇了撇嘴。

“不要多想,在这种问题上撒谎比讲真话来得好。”

宋亚轩为难,他最焦虑的不是刘父对自己的印象好坏:“可、可是,那他不就知道你拉我做戏了吗?你怎么办?”

刘耀文反问:“他能把我怎么样?”

宋亚轩答不上来,愣愣地看着刘耀文。

刘耀文和他说:“我答应的已经正在做了,没答应的一律不做,他们也不至于继续逼着我。以我对我爸的了解,他只是简单地试探一下你而已,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他嘀咕:“我有什么值得试探的。”

“看你偏不偏袒你老公。”刘耀文解释,再悠悠地说,“哎,没想到我妈都没考虑的事情,我爸在那儿偷偷惦记,我果然是亲儿子。”

宋亚轩:“……”

他面无表情地想,我不懂你们城里人。

刘耀文摸了下他头发,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再被刘耀文往换衣间推。

刘耀文说:“放一百个心吧,要是你没过关,答完话就被我爸打包送回山里去了。”

宋亚轩没心机惯了,他觉得这样子的话,自己很容易被打包送回去:“我以后还会被考验吗?”

“和我待在一起,就是我在考验你,往后如果去读书,就是老师在考验你,哪里都是考验。”刘耀文说,“但我向你保证,在我这边,你暂时不用害怕挂科。”

吵吵闹闹进了阳台,宋亚轩看自己带来的那堆特产,红薯干的数量明显不太对。

对方吃的时候很随意,只盯着一包拿,其余几袋全是满的,唯有一袋少了小半。

他看向刘耀文:“你是不是吃过了呀?”

刘耀文挑眉:“不能吃?”

宋亚轩弯起眼睛,问刘耀文:“好吃吗?还想吃吗?”

刘耀文当时饿了,吃红薯干时只觉得香甜,此刻酒足饭饱,重新端回少爷架子,看到了那堆玩意开始嫌弃。

他道:“没毒,表扬你一下。”

看意思是不想再碰,宋亚轩蔫回去了,被刘耀文提醒赶紧把东西收拾掉。

刘耀文以为宋亚轩会装起来收好,不料对方把红薯干拿起来一捧,跑出去分给了几个和他说过话的佣人,阻止都来不及。

宋亚轩分完,才注意到刘耀文的表情不太好,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呀?”

刘耀文抿抿嘴:“没什么,别的不用收拾,我那里都有。”

“没什么?”宋亚轩不信。

不由他多想,他被刘耀文弹了个脑瓜崩,刘耀文说:“这时候倒心思活络了,刚才怎么不机灵点,问题那么多。”

*

刘耀文的公寓是高层复式,距离学校只要步行一刻钟,和他实习的公司也很近。

宋亚轩听说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住,以为会乱糟糟的,没想到异常敞亮干净。客厅的茶几上养着三条金鱼,吸引住了宋亚轩的视线。

他换完鞋子凑过去看,惊喜:“好可爱啊,刘耀文你喜欢小动物吗?”

刘耀文去客卧看助理有没有帮忙把房布置好,扭头见宋亚轩蹲在客厅那边,伸出手指正隔着鱼缸点了点金鱼。

他道:“不喜欢,我妈说招财的,非给了我三条,就在这里瞎养着。”

宋亚轩欢快地说:“我帮你养啊。”

“这鱼金贵着呢,你小心伺候。”刘耀文态度随便。

客卧布置好了,下午买的一堆衣服鞋子,现在已经整整齐齐摆在衣帽间里。刘耀文喊宋亚轩上楼,让他熟悉房间。

“现在会洗澡了吧?”刘耀文问。

宋亚轩频频点头,温顺得要命。

刘耀文指着一排东西,生怕宋亚轩不认识,又要闹出笑话来,说:“沐浴露、洗发露、洗面奶,这个是爽肤水……”

宋亚轩看了眼标签,忙说:“这些英文我认识的。”

刘耀文将信将疑:“别逞强啊,到时候不小心把脱毛膏当洗发露用了,我可不管你。”

宋亚轩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被刘耀文带着认识了每一样东西的功能,他下楼继续看金鱼,盘腿坐在茶几边,用手掌托着脸。

在楼梯那边望过去,清瘦的少年缩成一小团,像刚被收养的小猫,环境处处陌生得令他心生恐惧,可惜想走不能走,想逃不敢逃。

刘耀文胳膊搭在扶手上,整个人半倚着扶梯,保持着这个姿势垂眸看了宋亚轩一会,再书房挑了本书开始乱翻。

他给他爸发信息,写:你之前在唬人。

他爸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复:随便问问而已,他表现得很淡定,挺讨人喜欢的,和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刘耀文心说,和我想的也不太一样。

再想象了下宋亚轩故作冷静的样子,刘耀文有点想笑,打字:别继续唬他,把人吓得不轻,他估计撒谎还会担心鼻子边长。

没有多聊,他放下手机的同时,宋亚轩敲了敲书房的门,刘耀文道:“有事快说。”

宋亚轩站在门口不动,可怜兮兮:“我是不是很傻?”

“你傻,倒霉的不是我吗?你哭丧着脸干吗。”刘耀文看他在郁闷这个,更想笑了。

宋亚轩认为刘耀文的开解角度总是很清奇,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像一口血咯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回自己的房间里洗澡,刘耀文这里的空调开得比刘宅的低,他从浴室出来,闭上眼打了个喷嚏,拿毛巾擦着头发努力尽快弄干。

他不敢乱用电器,怕自己再捅出篓子来,让刘耀文看笑话。

他瑟瑟发抖了一阵,等头发自然干的同时,开始研究那瓶爽肤水怎么开盖子。接着,他听到刘耀文上楼来的脚步声,然后在他门前止步。

刘耀文说:“是不是洗头了?”

“嗯嗯。”

刘耀文继续道:“要电吹风么,在我房间里。”

得到宋亚轩的同意以后,刘耀文拿了电吹风走进来,对方正侧对着他,在专心致志地誓要打开爽肤水的瓶盖。

宋亚轩的肩上披着一块毛巾,睡衣是蓝色格子的,有块浅黄色的刺绣,在他身上显得十分清新可爱。

蝴蝶骨把柔软布料支起了青涩的弧度,从朦朦胧胧的曲线里,能看出Omega身形纤细瘦削,如果手掌贴着脊背滑下,可以摸到流畅柔韧的线条。

湿着的头发格外黑亮,衬得脖子那一截特别白皙,宋亚轩终于打开了爽肤水,欣喜地开始笑,朝刘耀文示意了下,展示自己的成功。

刘耀文把电吹风插上电源,都不忍给宋亚轩开强风。

毫无来由的,或者是太难说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宋亚轩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经不得任何摧残。

“我帮你吹。”刘耀文说。

宋亚轩把爽肤水在手心倒了一点,轻轻地往脸上抹去,天真无邪地“呀”了声,继而动了动,仰着脖子和刘耀文说:“这味道好香。”

只有他闻得清楚,房间里香味太多,刘耀文不知道他说的是那种,但难得附和他:“还不错。”

余光瞥过某个细节,刘耀文动作一停。宋亚轩心生疑惑,打算再次转过来和他讲话,与其同时,那块半搭在自己肩上的毛巾被扯下,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露出了一大片皮肤细嫩的肩头。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肩膀上的淤青,冷冷问:“伤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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