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职业碰壁

　　交友的综艺每周播两天，所以平时该跑的行程还是要跑的。

　　张哲瀚拿着新歌的曲谱，有点茫然地等在候客室内，脑子还在打结。

　　他之前说是给某个剧做OST没错，不过对方的制作人并没有邀请他，而是在征集选曲。

　　并不是公开性质的征集，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消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龚俊一个演员对这种事门清得很，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了。

　　音乐圈内的制作人和歌手都牟准了这次的机会，毕竟听说这部剧的制作团队是界内有名的，谁也想做一款爆火剧的OST。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很有名的歌手刚好从这里出来，跟他还打了个照面。

　　那人是有专业的原创团队，平时发歌的热度就很高，忠实的粉丝也是一抓一大把，所以专辑销量很可观。

　　张哲瀚还是很有压力的。

　　“张哥，你刚才看见了吗？那可是杨杰！我妹妹超级喜欢他的！”

　　小丁从外面回到了候客室里，手里还拿着一只水杯。

　　他激动得连说话都在颤抖，但张哲瀚压根没有在理会他，而是依旧戴着耳机，听着刚录好没多久的歌。

　　那只杯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张哲瀚终于抬起头。

　　小丁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签名本，递到了他的面前，微笑道：“张哥，等会儿能帮我跟杨杰要个签名吗？”

　　张哲瀚摘掉了一只耳机，轻笑道：“反正一会儿你就见到他本人了，亲自跟他去要不是更好？”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小丁抱着签名版考虑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要是要不到也没关系，我拿龚老师的签名跟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换一个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张哲瀚微微一愣，“龚俊的签名？你什么时候要的？”

　　那家伙一直在播节目，怎么还有空给人签名呢？

　　只听小丁喜滋滋地说道：“之前罗老板不是来过节目组探班吗？他帮我要的。”

　　提到罗颂，张哲瀚的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

　　那个omega……

　　突然，门口传来咔嚓一声推门的声音。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从门外探头进来，微笑着喊他们：“张哲瀚先生吗？请您跟我过来一下，我们的制作人已经在等您了。”

　　张哲瀚拿着曲谱和录好的demo跟着她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小丁不好再跟着他，只能远远地给他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房间里应该就是审核这次带子的人，除了很有名的唱作人杨杰之外，还有这部剧的主演宋凯，以及制作人简威豪。

　　全都是alpha。

　　张哲瀚从踏进去开始，就感受到这三个人之间剑跋扈张的信息素在对峙，因此他还在门口迟疑了下，才继续走了进去。

　　那位女性将他手里的曲谱以及放有demo的U盘拿走，接入到了室内播放器的接口上。

　　这三个人里，张哲瀚只认识杨杰，对宋凯的印象则是只停留在他演的几部风评一般的电视剧上。

　　而简威豪，张哲瀚则是完全不认识。

　　这个男人长了一双剑眉，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他开口时也是冷冷淡淡的：“你是由谁引荐而来的？”

　　张哲瀚蹙起眉，表示对此很不理解。

　　“这很重要吗？”

　　简威豪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长了钉子似的，非要把他看个对穿才肯罢休。

　　其实张哲瀚没有要怼谁的意思，他只是单纯不理解而已。

　　既然是公开征集，那就没有必要黑幕，有点能耐的人早就把曲子搞成内定了，何必参加什么征集呢？

　　但张哲瀚没想到的是，这个征集它确实要复杂得多。

　　简威豪被他一句反问搞得哑口无言，因此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的冷冽。

　　身为本剧主演的宋凯将两手枕在后脑勺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好戏表情。

　　也就只有杨杰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样子。

　　他笑了笑，主动打破僵局：“倒也不是特别重要，就是咨询一下消息渠道。”

　　张哲瀚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出于各种考量，他还是没把龚俊的名字交待出来。

　　“只是一个朋友帮忙介绍的，他的名字我不方便提。”

　　“好，那我们先听一下你录的歌。”

　　坐在椅子上的杨杰向那个职业装女性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就点下了播放键。

　　这个房间的音响很好，张哲瀚一听就知道是专业人士用的。

　　音响里传出了他作的曲，其中还有他自己哼唱的和声。两个版本，一个是纯背景音乐，另一个才是填了词的。

　　张哲瀚留意到杨杰听到前奏时就微微扬起了眉角，这反应不知道是好是坏。

　　填词版的那首似乎更得宋凯的心，他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腰板，还拍着手鼓掌，脸上的表情很显然是对这首歌很中意。

　　但是简威豪却露出了比之前还凝重的表情，眉头蹙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看他这个表情，张哲瀚心里咯噔了下。

　　果然，放完了歌之后，简威豪直接了当地说道：“我觉得你的歌并不适合作为我们这部剧的OST，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张哲瀚垂着眼睛，心平气和地问道：“能告诉我被拒绝的原因吗？”

　　简威豪身为一个制作人，见惯了很多阿谀奉承的艺人，但是像张哲瀚这么倨傲而又不知分寸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从张哲瀚的身上扫过，冷冷开口：“你知道这部剧的剧情吗？”

　　剧本基本上都是禁止外泄的，如果张哲瀚这个时候说知道，恐怕会被追究责任也不一定。

　　如果说不知道，那对方也会训斥他连基本人物感情都搞不清楚就来写歌，势必又是一次贬低。

　　张哲瀚的眼皮跳了下，感觉这就是个坑。

　　但被这三个人直直地用眼神盯着，张哲瀚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虽然不知道，不过从网上看过一些关于剧情的讨论。”

　　“也就是说，你对人物剧情的理解只是基于你自己的脑补？”简威豪冷哼一声，“你创作的歌曲和我们剧要表达的核心感情并不相符，所以我拒绝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还没等张哲瀚开口回应，宋凯就用双手托着腮帮子，懒懒地答道：“我就觉得很好听很贴切啊，这不比上个人送来的口水歌好听？”

　　简威豪瞪了他一眼，身上的烟草味信息素浓郁得可怕。

　　张哲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宋凯是后台硬还是跟简威豪有仇，简直是要跟他杠到底的架势。

　　“杰哥，你觉得呢？”宋凯特地转头去询问杨杰的意见。

　　杨杰始终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两手端水端得很稳：“我觉得这歌确实很好听，作曲虽然听着有点薄，但你的音色和唱腔很好地弥补了缺陷。”

　　张哲瀚点头道谢。

　　“各种类型的歌都有其各自的受众，我也说不好到底是哪个好，最后拿主意的还要看我们的制片。”

　　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张哲瀚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职场人的工作缩影。

　　其实他写的这首歌是万金油的类型，一般的剧情只要有感情纠结都能贴合使用。

　　简威豪无非就是已经选定了想要的歌，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滑稽的理由吧。

　　张哲瀚在心里直喊晦气。

　　早知道这个制片人连基本的沟通都没办法进行，他就不来了。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有了征集的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尽管简威豪改了口，把话说得委婉了些，但张哲瀚知道，这套话术在普通的职场听来，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

　　投稿没过这种事张哲瀚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他草草地将自己的东西拿走，说了声：“叨扰了。”

　　然后扭头就走。

　　不过他刚打开门，还没走出去又折了回来。

　　几个alpha诧异地看着他走到杨杰的面前，用他那张打印出来的曲谱背面翻给杨杰。

　　“能麻烦您帮我签个名吗？我的朋友是您的粉丝。”

　　杨杰愣了下，随即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应道：“好的。”

　　简威豪对此嗤之以鼻。

　　找人签名却连签名板都不带，连最起码的尊敬都没有，真差劲！

　　但是杨杰却并不在意这些，高兴地写下了自己的签名，还客套地跟他说：“以后有机会合作啊！”

　　“好的。”张哲瀚卷起了那张纸，这次才是真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

　　门没关上的时候，张哲瀚还能依稀听到宋凯懒洋洋的声音。

　　“不用就不用，你干什么拉着个脸给人家看，人又不欠你的……”

　　小丁正在候客室里打游戏，没想到张哲瀚回来得这么快，他犹豫了几秒选择坑队友，退出游戏。

　　“张哥，谈得怎么样啊？”

　　张哲瀚心态良好，将那一纸的签名给了他，看得小丁高兴得原地蹦了起来。

　　“杨杰的签名！”

　　他摸着这张A4纸觉得奇怪，转过来一看，惊讶道：“张哥你怎么拿这张纸给我签名啊？这歌——”

　　“人家没要。”

　　“啊……”

　　张哲瀚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这是个厚壁的塑料杯子，里面的热水凉的很快，入喉已经是凉白开了。

　　他想起龚俊给奶茶保温的杯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丁，抽空帮我买个保温杯吧，要好看的。”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