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九岁儿郎

书名:博君一肖:还俗
作者:Kings御泽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山中一日,世间几何。

孤城寒鸦,一去四季过,再度三载春,又是初来月,暮然回首日。

那月白僧袍一年大过一年,那初始零碎发茬,而今顺垂帽檐下,缕缕悠扬,稚嫩蜕变,九岁的儿郎再入眼眸时,已然生的清秀翩翩,一颦一笑皆顾盼生辉,一嗔一吟皆若灵泉潺潺悦耳。

飘飞的暗红发带,日日绕在头顶,伴随着腰际木铃,碰撞着旁侧玉佩,白靴行至哪处,那处便叮当作响,闻声便知,是肖战小公子。

肖儿青丝顺垂时,王一博便领着他拜了观南主持,别了清规戒律,还俗入尘世,将那法号弥生,留于月渡寺的禅房内,把过往的回忆,尽数记在心中。

木铃还在急促叮当,随风拉长,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都未曾停歇,只是那桃花树下,衣袂翻飞,月纱捋过惊鸿一抹,银光嗖的转瞬即逝。

“公子,该歇息了,奴婢给您备了点心,您先用些可好?”叶初端着热茶同糕点,搁在石桌上,目光就直勾勾为练剑的儿郎所吸引。

“好,这便来。”肖战回眸粲然,在上午的日光下,堪比山间绝色。

最后一式回旋转身,肖战便欲止步收剑,可方要松懈时,身后有一抹身影急速靠近,他下意识转身扬剑回击,倒是用了真功夫,那击来的木枝被削下些碎屑,可看清对面之人时,他却笑的比方才更灿烂了。

收剑一挥,便扔到子澄手中,肖战张开双臂,冲到王一博怀中:“爹爹~”

王一博嘴角轻抿,俯身将人抱起,指肚抚着汗涔涔的脸蛋:“倒春寒,莫要再受凉。”

肖战双臂环上王一博的脖颈,挂汗的额头就那般贴上去,半点顾忌都不曾有:“我如今每日练剑,身体没那么娇弱。”

身长玉立的小公子,如今这年龄,倒是不该总这般抱在怀里,可这三年里,从稚嫩小童长至如今,父子两朝夕相伴,早已习以为常。

倒是肖战的母亲,再也没来瞧过他一眼,隔些时日,也会托人将信函同东西,送来月渡寺。

三年之期已满,宫里年初时,便已自派人来请,只是那时肖战风寒卧榻,王一博没舍得折腾便一拖再拖。

父子两就这般往后院去,临了王一博还回头嘱咐道:“替肖儿备水沐浴。”

叶初跟在后头,颔首应道:“是,主子。”

主子倒是走了,叶初瞧着石桌上的点心同热茶,便又收进托盘内,打算转移阵地,然则烧水之事,自然有子澄去办。

这三年来,大家都瞧在眼里,殿下亲自为师为父,把初来时,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沙弥,一手教养,成为而今的翩翩公子,半点不输牡丹城的名门子弟,倒是叫人始料未及。

本以为,就是来逗趣解闷罢了,却不曾想,是如此尽心尽力的栽培,如今月渡寺上下皆知,弥生身份已是不同,迟早要跟着贵人回牡丹城。

待叶初同子澄备好热水后,肖战便舒舒服服的跨进去,也没留侍女姐姐伺候,他到底还是不习惯,只是爹爹在一旁看书,却没觉着有何不妥。

这几年他们依然常去后山泡药汤,显然对身体也是大有好处,往日的寒疾,便再没困扰过王一博。

“爹爹,你上次说,哥哥成婚之事,他可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此事,倒并非他能作主。”

“我晓得呀,可爹爹并非迂腐之辈,肖儿认为,爹爹会替哥哥寻个心仪之人。”

“呵,小小年纪,成日尽想些无用之物。”

“怎就无用了,先安小家再搏宏图,这不是至理么。”

王一博惯来晓得肖儿伶牙俐齿,便继续看书,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讲话,如今儿郎自然知道,他并非什么太监公公,却也有分寸,从不多问,倒是那出生民间的习性,活跃的很,小道理一套套的。

按肖战的话来讲:规矩束人缚心,那活的不自在,人便该由心所向。

只是他生在青山古刹,前几年虽清苦却自在,后几年又遇上‘贵人’,至今虽不说享有大富大贵,却也是一路被宠爱着,自然心性养得恣意。

这份难能可贵,正是王一博乐见其成的。

“可有回信给你娘?”

“回了,年初病愈时,便写信告知,娘只道让我先安置妥当再说。”

“嗯,回府后便再告知。”

“晓得~”

哗啦啦的水声,萦绕在耳畔,肖战趴在浴桶边缘,就那么隔着屏风,直勾勾的瞧着榻上看书之人,可奈何,眸前视线被屏风,以及氤氲的热气,弄的朦胧不堪,他伸手凌空,扬指描摹,沿着俊朗不凡的轮廓,细细勾画。

热意蒸腾,让肖战只觉,胸口怦动的厉害,如擂鼓,脸颊一片滚烫,可凝视的目光,总是挪不开半寸。他时常想,自己所见世间,大抵不过尔尔,可爹爹绝对是最俊的男子。

如此这般瞧的走神失魂,也是常有的事,记事起这几年,最美好的时光同回忆,都是王一博给的,在肖战眼中,这便是他的整个世间。

“莫要贪玩,水凉了便让他们添些,不想泡,便起身更衣。”

“哦,知道了爹爹。”

不知从何时起,肖战已经许久未再听见,王一博那个模糊在他记忆里的自称,似乎同对方的身份有莫大关系,那他就是想不起,毕竟那时他才六岁,也没放在心上。

指尖起了褶皱,肖战瞧着便拧眉,他如今倒是分外在意这些,讲究的很,每日都要涂抹凝肌膏,滋养着身上的肌肤,这些都是侍女姐姐教他的,道是,即便是儿郎,也该注意容貌的。

肖战本就因头发之事,甚为在意,而后更是听了进去,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习惯。

他自浴桶里起身,长腿迈出便拽过一旁的帕子,草草擦拭一番便裹上衣裳,一阵小跑冲到榻边,发梢还在滴水,尽数没入白衣里头。

也不顾那一身湿意,便钻进王一博怀里:“爹爹好冷呀,给肖儿擦头发吧。”

王一博放下书籍,宠溺的接过肖战拎来的帕子,轻柔的替小人儿擦头发,湿润沾上掌心时,那细柔的触感极好,他向来喜爱这满头青丝,如今还未及腰便如此好看,可见再过几年,会是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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