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挑了挑眉，没搭理他，继续帮肖战穿衣服：“你动作慢，会着凉。”
这件睡衣是系扣式样的，肖战连忙一边系扣子，一边又是一阵咳嗽：“我自己来——咳咳咳咳。”
王一博不爽：病人逞什么强？不让我来我偏要来！
于是肖战从上往下系扣子，王一博就抢着从下往上系扣子，很快两人的手就相碰了。
王一博敏锐地发现肖战的体温变高了，伸手摸上了肖战的脸：“你发烧了？”
“应该是的。”肖战感到自己热乎乎的脸被那只凉凉的手熨帖得很舒服，晕乎乎的脑袋突然清醒，他拨下王一博的手，将对方推远些，“这病传染性很强，你快回自己房间去。”
王一博的反应倒是很淡定，他端来热水，示意肖战吃药：“我对这种病免疫，没事的，你快吃药。”
肖战接过热水，咽下胶囊时，嗓子一阵刺痛，将信将疑道：“你确定你免疫？”
难道人鱼对人类病毒免疫？很有可能是这样。
“那几波病毒流行期间，我都没反应。”王一博将肖战轻轻往床边推搡，“快去休息，要不把你的私人医生叫来？”
“不用，家里有药。他跑这趟，带病毒回去传染给老婆孩子多不好。”肖战摆手拒绝，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王一博认真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肖战知道以王一博纯良的性格，这句话不是阴阳他，而是一句客观评价。
可他知道他自己不是，他的父亲更不是。
“谢谢夸奖。”肖战勉强扯开一个微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又来了，那种眼底透着悲凉的假笑。
王一博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冲动。他想摸摸肖战的头，像人类撸猫一样的那种摸摸。
那股冲动最后化成再平常不过的掖被角。王一博之前昏睡到半梦半醒时，感觉到肖战为自己这样做过。
“有不舒服叫我。”王一博摸了摸肖战的额头，说，“之前是你照顾我，现在你病倒了，我也想照顾你。”
卧室的床头灯和窗帘缝漏进来的月光相互辉映，照在王一博那褪了大半色的短发上，散发着柔雾拢月般的光泽。
肖战又忍不住开始走神，想象着他置身海上生明月的美景中是何模样。
不是人类，又怎么样呢？肖战这样想着，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多，肖战又咳醒了。他打算起床倒杯水喝，刚下床就是一阵头重脚轻。
肖战刚走到料理台边，就发现自己杯子边多了一只碗。
那是一份蒸橙子，碗下压了一张纸条：“加热再吃，网上说蒸橙是唯一的必杀技。”
肖战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因嗓子实在疼得难受，又是一阵咳嗽。
“叮”地一声，肖战从微博里拿出橙子，找了把勺子。
好甜，应该是加了冰糖的，吃下第一口就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肖战一小勺一小勺地吃着，莫名舍不得吃完。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住在外公外婆家时，家里有保姆有做饭阿姨，但外婆还是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做甜汤吃，也是这样用普通的饭碗装着，笑眯眯地盯着他吃完的情景。
后来被接到父母身边，厨师也会做甜汤，用小小的精致的炖盅和托盘装着，也很好吃，但那种令他想念的味道，却很久都没有再吃到过。
因为人都没了。先是母亲没了，再是外公外婆。
肖战吃着吃着，鼻子有些发酸。
正在这时，王一博走到餐厅门口。肖战一惊，吸了吸鼻子，放下勺子：“吵醒你了？门应该挺隔音的啊……”
“我门没关，想着你如果需要我……”说到这里，王一博愣了一下，“你，很难受？”
灯光下，肖战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有些微红。原来他刚刚疑似听到的吸鼻子声不是错觉。
病得挺厉害，都难受哭了。
王一博几步就跨到肖战身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好烫，药不管用？用不用输液？”
王一博的大手贴上肖战额头，一阵令他这个小羊人极舒适的凉意。
“这种病毒就是这样，反复发烧。”肖战解释道，“输液暂时没必要，也没药水。”
王一博望着兔子眼的肖战，一手再次摸上了他滚烫的额头，一手轻轻贴上了他的脖子，问：“我想让你舒服点，你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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