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

　　肖战，你别不承认，你就是胆小鬼。

　　——王一博

　　会议室内。

　　Iris一看到肖战进门就开始发问：“肖，刚刚那个人是谁？还有为什么不用我做新系列的模特？”

　　肖战有些头疼，不是很愿意和Iris讨论这些问题。但为了减少后续的麻烦，他还是尽量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Iris，首先，他的身份与你无关。其次，我为什么不再用你，你很清楚不是？我们合作也有半年了，你应该对我也有些了解，我一向希望公私分明。最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称呼我为‘肖’。”

　　肖战的语气很冷谈，Iris本来是能够接受的，肖战一贯如此，他一直以为这是肖战的性格使然。但刚刚看到肖战对办公室那人的态度，他突然不太能接受肖战的冷漠了。原来居然是人的问题。

　　“好，Sean。你不想说的，我不问。只是在我看来，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

　　肖战对于他装傻的行为有些无语，上个月Iris的经纪人找到他，含蓄的表明终止之后的合作，Iris可以为肖战自降身价，可公司不愿意啊。肖战自己也明白Iris对于自己的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本来就算对方不提，他自己也会提出来，而由对方提出自然再好不过。

　　“Iris，是突然终止吗？你是聪明人。早在上个月，我就和你的经纪人沟通过了。我们达成了一致。难道他没有告诉你？还有，你一个人来我的公司，你的经纪人知道吗？”

　　Iris试图再说些什么，只见肖战拿起手机，手指轻点几下，拨出了电话：“你好，我是Sean，Iris在我的公司。您这边可以过来接他了。”Iris闭了闭眼，果然是打给了他的经纪人。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战突然严肃起来：“我希望您能管好他，而不是只知道质问我。”

　　电话挂断，Iris有些局促，看肖战的表现，一定是他的经纪人对肖战说了不好的话。他很抱歉，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面又说了几句话，肖战表情微缓。但也没再说话，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Iris，你的经纪人最多半小时就会过来接你。”肖战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说完便关门离开。

　　肖战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进了他隔壁的助理办公室。他一共有两个助理，他们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两个助理一个人李闻，负责肖战商业事务的对接，一个是阮沅，负责和所有服装的工厂进行对接。

　　“小李，三件事情，第一：Iris的经纪人最多半小时就会过来。你和前台随时沟通，注意接待。第二：通知人事，再招一个男前台。要有一定战斗力。第三：还有我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要画图。”

　　85工作室的规模日益扩大，之前一直没遇到过不讲理的客人，肖战一直没考虑到，一旦遇上难缠的人，前台一个女孩子确实很难招架。

　　小李并不意外，肖战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会过多责备下属，一向就事论事。他利落的回答“好的，肖哥。”

　　“阮沅，新的尺码我稍后会发给你。然后工厂那边敲打敲打，有顾客反应衣服的质量不如之前。”

　　“收到。”

　　肖战推开办公室的门，王一博背对着门，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连手机都没有掏出来玩儿，默默地看着旁边桌上的设计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战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开口道：“王老师，去吃饭吗？我订了家不错的火锅。”

　　王一博看向声音的来源，肖战懒散的靠在门框上，脸上是他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恍惚间王一博还以为回到了从前。

　　“怎么了，王老师？不想吃火锅吗？”

　　王一博回过神来，“没有，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路下到停车场，肖战提议不如开一辆车去，现在正是饭点，停车位不好找。他神情自然，借口也找的冠冕堂皇，看不出一点私心。

　　王一博本想拒绝，但肖战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肖战微微一笑，贴心的关上了门。

　　肖战一上车就看出了王一博的拘谨，小朋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于是自然开口：“王老师，劳驾帮忙导个航。”随后报了个店名。王一博这才发现这家店距离肖战的公司有半小时的车程。

　　王一博有些难捱，想拿出手机，却又觉得不礼貌。最终选择看着窗外发呆。

　　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响着，提示前方堵车，预计通行十分钟，对王一博来说，难熬的时间又增加了。

　　肖战敲了敲方向盘，看着王一博的侧脸，唔，是熟悉的奶膘。

　　车子缓慢前进着，肖战清了清嗓子说了上车后的第二句话：“一博，衣服的设计图你看过了吗？”王一博转脸的瞬间，肖战还是选择了说工作。

　　“嗯，你助理昨天已经发给我了。肖战，不是你先找的我吗？你这次又在逃避什么呢？想问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吗？这样挺没意思的。”肖战的欲言又止，王一博全看在眼里。

　　不等肖战回答，王一博继续说道：“那么多专业的模特你不选，选我是为了什么呢？那么着急签约，又是为了什么？肖战，总是装糊涂有意思吗？”

　　王一博其实很少叫肖战的大名。他觉得直呼全名是生疏的表现。

　　关于过去，两人一直避讳着，虽说重逢，也不过相处了短短几小时，对于对方现在的性格脾气并不了解，因此谁也没有主动提以前的事情。

　　王一博说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在了肖战心头，密集且痛。

　　“离开的时候，我说我要参加比赛，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你。在美国，我过得很好，每天跟着前辈学习，参加各种比赛，体会真正意义上的街头舞蹈。很充实。”但还是很想你。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王一博自顾自说完了一段话，他知道肖战想问什么，也乐意告诉肖战。恨是有过的，爱也是真的，没办法，谁让那是肖战呢。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王一博都能卖了自己再把钱给他。

　　“一博，对不起。”又是这句话，王一博都要气死了，他宁愿肖战说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在国外那两年的生活，沉默都好过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

　　王一博不再说话，肖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一路沉默，到达了火锅店。

　　其实正常的商务聚餐是不可能选择火锅这种料理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

　　肖战其实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一边吃一边聊，但路上王一博的连问，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释不了一点，解释就得剖析自我，肖战不愿意，至少现在他还不想。

　　肖战订的是个包厢。二人坐下后，王一博飞快点菜，连着肖战那份。菜很快便上齐了。

　　包厢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火锅逐渐沸腾，雾气迷蒙了对面人的脸。王一博要的点的是四宫格的双拼，两人各涮各的菜，谁也不碍着谁。

　　“一博，我不喜欢你说的那句话。”

　　肖战突然说话，一如既往的没头没尾。

　　王一博放下筷子，有些无奈：“肖战，我哪句说错了？我只是说了一句没意思，你还记上仇了，你当初直接关机失踪我都没和你计较……”

　　“一博，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肖战还要再说什么，王一博直接开口打断再说下去，肖战又要道歉了。

　　“肖战，我不敢说过去两年我一点都不恨你，这太假了。但是肖战，你没做错，是我迁怒罢了。你那时候不喜欢我，要怎么处理都是你的决定。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单恋。肖战，不要总是对我道歉，没有立场的。只有一点，肖战，不要模棱两可的。”

　　王一博只提从前，不提现在，如此坦然的将过去的喜欢说了出来。这让肖战有些退缩，他无法确定王一博现在的洒脱是不是代表着已经不爱了。

　　肖战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听王一博接着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得事情慢慢说吧。”这一句，只提以后，不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