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与仙尊的初见

书名:【战山为王/时来允转】亵渎神明
作者:山上的果子-林林

仲秋的晨曦来的比较早,空气清新舒爽,淡蓝色的天空高悬在林子上空,飘着几片悠闲地云彩。

金色的晨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倾泻下来,犹如一支支金色利箭,划破了森林中的黑暗;早起的鸟儿陆续在树梢开了嗓,歌声清越婉转,打破了大自然的静谧。

成熟的野果子荡在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为秋色宜人的景致中添上了更丰富的味觉。

草叶上坠着颗颗白露,晶莹剔透折射出七彩日光,晨风一吹露珠纷纷跳下叶片,隐到了大地的怀抱。仲秋的早晨已有了丝丝凉意,微风拂过清爽异常,鸟儿们的歌声更加的嘹亮。

不远处一抹如雪的身影踏破晨光缓缓走来,踽踽独行脚步缓慢却坚定,身型清冷孤傲又仪态万方。

白丝履早已被露水打湿,沾上了些许泥土。衣袂在行走间摇曳步舞,因同样已被晨露打湿,已失去了轻盈飘逸之感。

即便略显狼狈,却依然难掩来人周身空古幽兰,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丰神俊朗面冠如玉,即便美得模糊了性别,却见冷漠的眸子间凝着寒霜,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时影第一次体验了凡人的生活状态,虽说有点狼狈,但是感觉还是很新鲜的。没错,创世神时影下凡来了!和以往的巡视九州不同,这次他是真正以凡人的姿态,站到了这片土地上。

神鸟暮见下凡历练,且不许时影探查踪迹。迟迟不归,想来世间烟火的气息让他流连忘返。

时影在九嶷仙山琼楼玉宇中呆久了,以神的视角看遍了世间繁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凡夫俗子勾心斗角是非善恶循环往复。

世间百态虽然不尽人意,但是千万年的高高在上,清冷孤寂让时影心中生厌。许是仙山呆得太久了,继而生出了体验一次世间凡夫俗子人生百态的心思。

普通的神灵若想体验世间百态,可以下凡历劫。用凡人的身份经历人生一世酸甜苦辣与悲欢离合,寿终正寝之后便可飞升归位。

时影是与天地共生的创世神,肩负着维持宇宙平衡的重任,不能下凡历劫。时影想下凡体验一世人生,便将自己的神格封印在了体内。

神格乃是神明的精神和法力,神格被封印之后,时影除了不伤不病,不老不死,还有些功夫傍身之外,六识五感便与凡人无异。

封印可以随时解除,解除之后神格即刻便可发挥如常。

时影并没有下凡的经验,如今走下了凡尘暂时变成了凡人,觉得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自己来到了森林,只是一入森林却倾刻之间迷失在了遮天蔽日的树荫里。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走,希望能看到人烟再做打算。

复行数十步,转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时影一怔。

只见前面几步之遥的大树下面靠着一个少年,一身墨色衣衫异常显眼,双目紧闭,好像是睡着了。

再往前走便能看清,少年一头鸦色的长发随意扎着一个高马尾,几缕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前。大约未及弱冠,五官线条稍显稚嫩。再定睛一看,那少年面色苍白如雪,唇色却黑中透紫,几乎看不到他胸口的起伏。

时影心中微动,脚步虽未乱却也急忙上前查看。

少年显然是中了剧毒,无力地靠在了大树上,浓密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垂了下来,已是昏迷不醒!

嘴角边,衣襟上都残留着血迹,却早已干涸成了暗红色。时影不由自主的撩起衣摆,俯身蹲下伸手去抚摸少年的脸,冰冷异常!配上那惨白的脸色,让少年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雪捏的娃娃,太阳一出来就会烟消云散。他的胸膛几乎没有了起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以往巡视九州的时候,以神明视角到也曾遇见过不少命悬一线的凡人,但是万事万物都有定法,时影不能过多干涉。当然依着时影冷漠疏离的性子,也不愿干涉。眼前少年的脆弱易碎感,却让时影起了恻隐之心。

时影抬眼环顾,四下都是苍翠古树,根本没有其他人影。神格未曾封印时,时影只需要默念掐诀便可解了少年的剧毒。

可是现在神格已经被自己封印了,时影做为“凡人”一时束手无策。

眼前的少年显然等不得了,时影把食指放入了口中,用力一咬金色的血液便从伤口涌了出来。另一只一手轻捏着少年的下颚,迅速的把流血的手指放入了少年的口中。

虽然暂时没了法力,但是他毕竟不是肉眼凡胎,神明的珍贵血液当然比仙丹妙药都管用。

给少年喂了几滴血液之后,时影伤口迅速愈合了。少年苍白的脸上迅速蒙上了粉色,好似盛开的桃花揉碎在了他的脸颊。

须臾之间唇上的黑紫也消退下去,恢复了红润的色泽。时影轻抚少年的脸庞,触手已是温热柔软,帮他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等他醒来。

谢允缓缓睁开眼睛时,感觉通体舒畅。眼前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一张濯濯如玉的脸,仿若山巅白雪,凛冽不可侵犯。

一身白衣素纱,周身如芝如兰的气质,超凡脱俗美得让人忽略了性别。这是来接自己的仙人吗?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时影见少年醒了之后愣愣地盯着自己并不开口,只能率先打破沉默。

谢允一时有些怔住,喃喃的说“我没死吗?”

时影看着那双如山泉般清澈的眸子,懵懂的如同稚童,唇边微微荡起了涟漪:“你没死。可还有哪里不适?”

谢允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得救了吗,还有哪里不适呢?试着轻轻动了一下手脚,全身无任何不适和异样,仿佛昨天晚上铺天盖地的痛苦都是大梦一场。

一时惊喜无比,眸子里闪着光芒,一抹灿烂的笑在脸上荡开:“真的都好了!”

时影眼中,那张笑脸比这晨光还灿烂,照得世间万物皆美好,好像凡间也挺值得期待的。他率先站起来,想去伸手拉坐在地上的少年。

谢允的性子本就异常活泼,还不等时影去拉,自己就迅速起身。由于已经在树下昏迷了半夜,全身肌肉有些僵硬,猛然站起来之后腿脚都是麻的,一时站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时影见少年一个不稳又要跌倒,赶紧去扶。

谢允以为自己要跌到地下,却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白衣“仙人”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隐隐约约,沁人心脾。

“真好闻!”这是谢允心中的第一反应。

“腿麻了吗?先靠树上休息一下。”时影觉得这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笑得明媚灿烂,只是有些呆傻的样子。

谢允这才回过神来,借着时影扶着自己的手,靠在了大树上。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傻了!

时影被少年的笑容感染,生出无限的耐心来:“你叫什么?”

谢允正懊恼着自己毛毛糙糙的,在“仙人”面前失态,听到他问话,赶紧回答:“谢允,我叫谢允!不知如何称呼您?”

“唤我时影便可。”与这少年虽是初见,却觉得他单纯可爱,时影毫不避讳的报出了自己的名讳。似乎别人一直都喊他创世神大人,不曾有谁喊过他“时影”。况且如今来到凡尘,也该入乡随俗有个名字。

“时影?”谢允重复了一遍:“好有诗意的名字!”

少年的眉眼里永远带着笑意,似乎永远没有烦恼,好像刚才那个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人不是他。

“你多大了?” 时影看谢允眉目间还带着稚嫩,想来岁数不大。

“我17岁。”谢允完全一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样子:“您……”想问您多大,又觉得不合适。 时影生得清风朗月,脸上没有任何的岁月痕迹,可是眉目间的沉着睿智,又好似经过一生岁月的累积。

“我?我比你大多了。”时影一看便知,谢允是想问自己的年岁。 他的年岁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可不是比谢允大多了吗?谢劝在他面前连个黄口小儿都不算。

谢允见时影不答,也不好追问,毕竟不熟:“那我怎么称呼您?”总不能直呼名讳吧?

时影真正接触过的凡人只有谢允,一时也不知道谢允该怎么称呼自己。叫哥哥吗?不妥。叫爷爷吗?更不妥!“你唤我时影便可。”

“行吧……”虽然时影看着年岁不大,但是谢允总觉得自己直呼其名讳不合适。可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称呼,只能先应允。

“腿还麻吗?”时影低头打量谢允的腿,少年身材挺拔清瘦,一双腿笔直纤细的腿扎进短靴里。

谢允这才发觉自己还靠着大树呢,赶紧站直了,顺便轻轻剁了两下脚:“没事了!”

时影看他行动自如,放下心来:“那便好。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谢允又愣住了。天大地大,可我能去哪里呢?笑意渐渐消散,浓重的哀伤从眼底溢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时影看着他那明媚的笑意渐渐消散,就好像苍翠的植物被北风吹得瞬间枯黄,又片片凋零,不由得问了一句:“你不回家吗?”自己没有家,少年也没有家吗?

“我,没有家了……”谢允低下了头,他想掩去眼中的哀伤,也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示在时影面前。

没有家了?时影有些微微的惊讶,但是面色如常。眼前少年才17岁,就没有家了吗?也是,他身中剧毒,想来定家中遭逢了巨大变故。

少年没有家,自己如今也是没有家的人,时影心中生再次生出了侧隐之心:“我也孤身一人,不如你以后和我同行吧?”

“真的吗?”谢允心头涌上了惊喜,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眸子中的光彩瞬间又暗淡了下去:“不行,随时会有人来追杀我,你跟我在一起会受牵连的。”

“追杀?”怪不得少年身中剧毒,独自一人晕倒在森林中,原来是一直被人追杀:“无妨,他们伤不了我的。”

“这么说您的武艺超群?”谢允自己从小习武,当然对武艺超群的人有一份特别的崇拜。

“也不算超群,自保顺便保你,当是没问题。”时影的法力虽然被自己封印,但是自保肯定没问题。

少年生的极好,清澈纯粹,昳丽明艳,一副天生的笑脸招人稀罕。他是时影遇到的第一个伴,自然是舍不得丢下他。

本就是下凡来体验世间百态的,过得太过顺随也就失去了初衷。不如和这个少年携手,一起体验一下世间险恶。

“真的这么厉害吗?那我以后能跟着您,并拜您为师吗?”谢允觉得时影能够轻松化解据说无药可解的剧毒,想来不是一般人物。

一个人的日子也是太过于孤苦了,抓到一点点的温暖便想顺着贴上去,再也舍不得放开。

“拜我为师?”时影原只是想着陪伴谢允,保他平安,从未想过收徒的事。创世神从来不收徒,如今谢允突然提出来让时影一时为难。

“不行吗?”谢允虽然年幼,但也看出来时影的为难,觉得是自己过于唐突了:“我随口一说,过于冒昧了,还请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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