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探亲

叶挽霜走后，柳衡才走进来，端起柳絮放在一边的碗，摸了摸已经凉了便又放下。

“娘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范氏观察他的脸色，心有所感:“衡儿，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了？”

柳衡诧然地望着她。

范氏就笑:“我太了解你了。”

打小有什么心事就写在脸上。

“那你说说你现在究竟怎么想的。”

柳衡拿了个枕头放到范氏腰后，让她靠得舒服点，又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缓缓道:“从前的事情我还记得，也忘不掉。但是现在的她我若说恨，好像也没有多恨。究竟如何，好像我也说不清了。”

他语气茫然，面色更是无措。

看着这样的他，范氏也不忍心追问，握住他的手:“那就不想了。答应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顾虑任何人，哪怕是娘。”

柳衡点头:“娘您别想这些，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叶挽霜从听雨轩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揽月阁，到门口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来了？”

总不会是特意等自己。

秦殊在这就是为等她，可真看见她了又有几分局促:“公主。”

他欲言又止。

叶挽霜笑着拉了他的手，把人往院里领。

“有什么事？”

“我想回去一趟。”虽然秦世坤让他不要回去，他也对那个家没有留恋，但他挂心他娘，总想回去看一眼。

秦殊紧紧望着叶挽霜，心里很是紧张，不知道她肯不肯。

“秦府？”叶挽霜问。

他嗯了一声。

叶挽霜笑了:“你想回去直接回去就是，不用特意跟我说，对了，我叫管家给你娘备点礼物，再让两个侍卫跟着你。”

原本欢喜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秦殊不敢置信:“公主不用这样，我不会跑的。”

“什么？”

叶挽霜不解，再一想就明白了，他这是误会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腰，把人按进怀里:“你多想了。我让你带上侍卫是保护你，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一个男子单独出门怎么能没人跟着？

秦殊完全不懂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在哄骗他，还是想让人看着他:“我只是回家又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需要什么保护？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让兰溪跟着我。”

叶挽霜这才回过味来，是她想差了，这里不是天枢，这里的大街上都是男人，男人出门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

“好吧，那就不带侍卫。以后你随时想出门都行，不用告诉我。”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为了不让这个男人多心，她真是煞费苦心。

叶挽霜果然让管家准备了厚礼。秦殊带着兰溪欢快地出了门。

他直接去了秦府的后门，那里平时都是下人出入得多。他和他娘住的兰园也更靠近后门，那儿靠近下人院，是一处偏僻的平日根本没人来的小院。

正因如此，他和府里的下人打交道得多。以前他赚了些银钱也会帮助一些家里困难的下人，尤其是后门值守的大强小强，受了他许多恩惠，跟他关系特别好，对他出门就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他回来，两个小厮眉开眼笑:“大公子你回来了，我们兄弟俩可想你了。”

秦殊也笑，把路上买的两盒点心给他们:“我娘这段时间好吗？”

“兰姨娘好着呢。”两个人带他往里走，大强边嚷嚷着，“上次老爷回来了两天，还过来看过一次，给送了好些东西。”

小强接道:“是啊是啊！老爷还说要让兰姨娘从这里搬走，去住大院子。但兰姨娘自己不肯。我觉得兰姨娘肯定是怕你回来找不着她。你看你这不就回来了。”

很快就到了兰园，秦殊在门口顿了一下脚，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大强二人。

“我不在家，平时多劳你们照顾我娘。”

两个人却不肯收，连连摆手:“大公子这是我们该做的，你和兰姨娘平时够照顾我们的。你既然回来了，就陪兰姨娘好好说说话。她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心里想你，每天都盼着你回来。”

二人说完就继续回去当差。

秦殊怔了一会儿抬步进去。兰姨娘似有所感，也正往外走，一眼就看见了他。

“小殊，你回来了！”她激动得声音发抖。

“是啊，娘我回来了。”

母子两个相视对坐，眼里都含着泪花。

兰园里唯一一个哑巴丫头给他们端了茶来，也兴高采烈地比比划划。

秦殊对着她笑:“我看见二丫也很高兴，这是我的小厮兰溪，你带他去玩吧。”

二丫带着兰溪离开，就剩下母子俩。

兰姨娘急切地拉住他的手:“你在公主府好嘛？”说话又哽咽住，“怎么能好？外头都说公主脾气不好爱折磨人，你——”

“没有的事。”秦殊连忙打断她，“外面都是瞎说，公主她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除了床榻上的事强势一些以外，其他都很温柔，什么都顺着他。

“真的吗？”兰姨娘似不信，怕他安慰自己。

“真的。”秦殊再三保证，“若是她不好，怎么会让我回来看你呢？还有，她还让我给你带了东西。”

他这才想起桌上的礼物，拿给兰姨娘看。

大盒小盒的，有补品，有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一看都是很值钱的。

兰姨娘看着这些东西，神色触动，似乎这才信了。

“好就行，好就行。”她抹了抹眼角，叹道，“娘没用，给不了你好生活。在这府里没人真心对我们，你父亲来看我也只是因为你帮了他，大夫人因此还要视我为眼中钉。既然你去了公主府，公主又对你好，那就在公主府好好过活，总比在这儿被人欺负得好。”

“嗯，我知道。”

不想让他娘担心，秦殊只是点头。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秦殊在兰园吃了饭才回去。

秦殊不大想那么早回去，带着兰溪慢慢磨蹭。

到了后门又和大强小强聊了一会儿，刚要出门，听到背后传来喊声。

“秦殊，是你吗？”

他转头，颇有点意外。

竟然是秦彦。

这二世祖怎么会跑到这偏僻地方来？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