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肖爸爸肖妈妈后来还是在家人的劝说下和好了。肖战不知道具体过程，他看到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和以前一样相处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仿佛那些嫌隙从没有发生过。

　　肖爸爸年初三就要出发去了工作地，肖妈妈给他的后备箱塞满了食物，有他爱吃的牛肉酱、豆瓣酱，全部是肖妈妈亲手做的。

　　肖爸爸和他俩挥手告别，约好每周六晚上一家人电话聊天，然后就开车向远方疾驰而去。

　　“崽崽，你怎么这么棒呢？”肖战趴在王一博书桌上，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作业。

　　“肖战哥哥最棒。”王一博扭头，朝肖战笑出了一对小括弧。

　　“我当年成绩哪有你这么好，”肖战抿了下唇，也笑了，“你快要参加跳级的考试了吧？有信心吗？”

　　“我肯定能通过考试，顺利跳到五年级。”王一博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哇哦，一博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我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王一博语带骄傲，不假思索地说。

　　“可你为什么非要跳级呢？”肖战不解地问。

　　“我说了要快快长大啊。我以后有机会还要再跳级的。”

　　“到时候身边的同学都比你大很多，你不会不适应吗？”肖战又问。

　　“年龄小有什么好，你看小胖，整天只知道抢别人的吃的，吃完就在操场上追追打打。”

　　肖战捧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捏了捏王一博的脸颊：“我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毒啊。”

　　这个寒假，王一博每天都在看书做题，为跳级考试做准备，肖战是艺术生，没有考文化课的压力，但他需要通过艺考。

　　他每天都坚持练习画画，因为外面天气太冷，不太适合出去写生，他就在家里画。很快，家里的物件基本都画得差不多了。他干脆把绘画工具全部搬到王一博家里。王一博家白天只有他一个人，肖战一旁作画，王一博就在书桌前看书做题。

　　他们安安静静地各忙各的，偶尔说一两句话，很多时候，室内都只有画笔在纸上磨擦的沙沙声。

　　光秃秃的树干上重新长出嫩芽，嫩芽再长成绿叶，一大片一大片蔓延开。天气逐渐回暖，而后变得炎热，路边绿化带的月季全部盛开了。时间从冬到春再到夏，少年茁壮成长。

　　肖爸爸肖妈妈感情恢复如初，一家三口每周六晚上电话里聊天，肖爸爸清明节还回来了一趟，带着肖妈妈和肖战去扫墓。

　　王一博果然如愿顺利通过了跳级考试，九月份开学后他就要直接进入五年级。他拿着成绩单蹦到肖战面前时，肖战正在画室专注地画一幅画。

　　肖战的同学看见王一博，正要喊肖战，却被王一博示意噤声。

　　王一博把手背在身后，悄悄走到肖战身边。肖战正专注地思考着一处光影的调色，以至于王一博在他旁边站了半天都没注意到。

　　“哥哥。”王一博在肖战耳边冷不丁出声。

　　肖战被吓到笔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才看清王一博的脸，他一脸惊魂未定：“你这狗崽子，干嘛吓我。”

　　王一博捡起地上的铅笔，笑看着他说：“我说了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说着他把成绩单举到肖战眼前。

　　“哇，你通过了！真棒！”肖战惊喜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王一博笑得两颊的小括弧更加明显了。

　　“哇塞，阿战，你家底迪笑了哎。”旁边的同学凑过来好死不死地说了这句话，结果换来王一博一记凌厉的眼刀。

　　同学故作夸张的捂了捂心口：“要不要这么双标，肖战你怎么收服这个小霸王的，给了他啥好处。我听我那妹妹说，王一博都把好几个女生气哭了。”

　　“啊？怎么回事？”肖战原本还笑着的脸听到把女生气哭，顿时紧张起来，“一博一直都是善良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欺负同学。”

　　王一博也冷冷地说：“你不要乱说，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是她们自己要哭的。”

　　“这…话是这么说，可她们的确是因为你才哭的嘛…”同学嗫嚅着说。

　　“是她们自己要来问我题，我好心给她们解答了，她们竟然在听我说话的时候开小差！难怪她们成绩差，活该！”王一博说。

　　“那她们为什么要哭呢？”肖战又问。

　　王一博嘴唇微噘，语气里还有一丝委屈：“我怎么知道。”

　　“好啦狗崽崽，我又没有怪你，你通过考试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肖战安抚着王一博，又对着旁边的同学说，“你也别说一博了，他就是外冷内热，心肠是好的。”

　　同学：……我说他啥了吗？？

　　王一博的脸色这才好一些，又恢复到刚才笑嘻嘻的样子，他凑到肖战画板前，有些好奇地问：“这画的是什么？”

　　“是那个人像雕塑。”肖战指了指画室中央。

　　“哇哦，肖战哥哥画得好棒！我也想学！”

　　“真的吗？你确定？”肖战有些不相信地说。

　　王一博说一不二，换上一页崭新的白纸，拿起一支铅笔，学着肖战的样子兴致高昂地在纸上龙飞凤舞。可惜想比做总是简单，王一博画出来的东西简直没法看。但他心情好，越画越起劲。

　　“一博，这是什么？”肖战指了指画上的一处。

　　“那个人像的手臂啊。”王一博信心十足地回答。

　　“那为什么中间这儿少了一截？”

　　王一博：“……”

　　肖战抿着嘴笑了下，又指了指另一处：“那这又是什么？”

　　“这很明显是眼睛啊。”

　　“嗯，”肖战审视了下说，“确实能看出来是眼睛，可是为什么是斗鸡眼呢？”

　　王一博把笔搁下，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声“肖战哥哥”。

　　肖战忍笑忍得肩膀颤动，他定了定，敛了笑容，拿起笔塞到王一博手里，右手握着他的手在画纸上移动，耐心地教他：“你看，画画首先要定比例，确定大致的位置，然后是轮廓……”

　　肖战握着王一博的手心温热，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柔和清冽，王一博的注意力渐渐从眼前的画纸飘散到了不知何方。

　　“你看，大体这样画就比较像了。”肖战握着他的手落下最后一笔。

　　“怎么样？”肖战笑眯眯地歪头看着他，一双瑞凤眼里满是星辰，唇下小痣在室内光线的照射下泛着点点水光。

　　王一博不答反问，突然转移了话题：“肖战哥哥长得这么好看，班上有女生喜欢你吧？”

　　“嗯？呃…”肖战被猝不及防扯到这个话题上，脸红了红，也为王一博小小年纪能问出这么直白的话而感到震惊，“你…你个小破孩问这个干嘛，你懂什么…”

　　王一博突然奶凶奶凶地说：“你不可以早恋！不然我就告诉肖阿姨，阿姨可是什么都信我的。”

　　肖战轻轻打了王一博一下，佯装生气地说：“你这狗崽子，开始管起我来了是吧！”

　　王一博却不依不饶：“反正你就是不能早恋！”

　　“你这小小年纪的，还知道早恋…”肖战嘀咕了两声。

　　“肖战哥哥，你对我好，我也得为你着想，你发个誓吧。”

　　“发誓？发什么誓？”肖战不解。

　　“发誓你绝对不早恋啊！”王一博理所当然地说。

　　“这种事情发誓有什么用。”

　　“反正我不管，你发誓了我就相信你，我就不和肖阿姨说。”

　　“好哇你！”肖战伸手捏起王一博两颊的肉，把他的脸捏成一个扭曲的形状，“还管起哥哥我来了，还威胁我。再说了，我早恋了又能怎么样？”

　　“早恋影响学业！”王一博气急，就差要跺脚了。这场景分明像学霸对谈恋爱不学习的学渣恨铁不成钢的谴责，如果忽略王一博比肖战小了6岁的话。

　　肖战眼看着王一博就要跳脚了，赶紧投降不逗他了，他举起双手：“好好好，我发誓绝不在该好好读书的年纪早恋，拜托狗崽崽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啊。”

　　肖战是笑着说完这段话的，但王一博却好像终于满意了一般点了点头。这副家长管小孩的样子让肖战觉得很维和很搞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门口一道喊声打断了肖战的笑声。

　　“肖战，有人找你！”一个男生在门口高声喊道。肖战和王一博循声看了过去，只见这个男生旁边站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脸上带着羞涩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