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肖战是有点底子在身上的，这还得益于他小时候平衡感不太好，平地都能摔，最后被他老爹下令丢去学了散打，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大用场。
“哥，你多吃点。”最近几天变成了王一博盯着肖战吃饭了，在他眼里，他战哥总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现在不仅拍戏还要照顾自己的起居，王一博总怕给人累坏了饿瘦了。
肖战哭笑不得，欣然接受着王一博的投喂，只要是他家小朋友夹到他碗里的菜他都会吃光光。
一连几天这大夜熬下来，肖战确实有些吃不消，主要是他这人平时作息还挺规律的，这几乎通宵的拍摄让他觉得不适应。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啊。”肖战在打了第五个哈切之后，看向一旁依旧精神饱满地在看剧本的王一博，由衷感叹道。
“啊？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以前拍戏也都拍这么晚吗？”
“嗯……看情况吧，但是有些戏份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碰上合适的天气拍通宵也是有的。”
“这么辛苦吗？”
“还好啦！有戏拍，能被看见就已经很幸运了，圈子里从来不缺长得好看有天赋肯拼搏的，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也得加倍努力才行，不能辜负那些喜欢和支持我的人。”
王一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这些年一路走来什么苦没吃过，别说是拍戏，以前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时候练舞一练就是通宵，他不是个喜欢抱怨或者回头看的人，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立足当下竭尽所能向前走才是他的人生信条。
“那你有想过不做演员吗？我的意思是，去过另一种更自由的人生。”
肖战这几日有去考古王一博刚出道时期的作品，或多或少会看到网上一些对王一博不友善的内容，说不生气是假的，他的小朋友明明这么好，但那些污言秽语就这么肆无忌惮又毫无依据地落在他身上。
“也不是没想过，但很快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演戏，我喜欢跳舞、滑板、摩托车、演戏，这些都是我的热爱，我不想放弃的，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二十一岁就认定的事，我想就算到了八十一岁也还能坚持。”
王一博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有别样的光闪过，肖战看得心动，这就是心怀热忱的王一博啊，是他没见过的，既然王一博喜欢演戏，想要勇闯娱乐圈，那他便奉陪到底，一路给他护航，他想给他的小朋友一片干净的天空去飞，想飞多高多远都可以，就算是哪一天累了也有自己一直在他身后。
“那二十一岁喜欢的人呢？是不是也会喜欢一辈子呢？”肖战看着王一博专注的侧脸，说得很轻，自然没得到回答，与其说是在问王一博，倒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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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非常好！很棒！大家最近几日拍摄辛苦，明天我有个老朋友回国，明晚正好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记得都要来啊，我请客！”
晚上收工前王灼热情地招呼着各位主创，最重要的打戏拍摄得很顺利，效果也好，王导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第二天晚上大家都很给导演面子地出席了，肖战虽说不是主创，切不论他的身份，单凭他作为这几日打戏的关键演员之一，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包间就定在剧组所在的酒店，王一博和肖战是一起来的，除了王导，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王导人呢？”齐惇作为整桌咖位最高的，由他提起再合适不过。
“齐老师，王导去楼下接人了，应该快了。”副导演出声解释。
肖战明显对于吃不吃这顿饭，以及还有谁会来吃饭是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王一博，已经在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让王一博多吃一点了。
“抱歉各位，来晚了。”王灼推门进来，身后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个打扮靓丽的年轻女生。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友苏一峰苏总，这位是他的侄女苏榆。”
“苏榆？还真是苏榆啊！”不知是谁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再看向苏榆的时候，大家眼里都多了几分认真。
苏榆这个名字，其实在座的人都不陌生，曾经在韩国出道的中国练习生，舞蹈方面可以说得上是天赋异禀，再加上甜美清纯的外貌加持，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料，可是就在两年前她却突然宣布了退圈，从此便销声匿迹了。
有人传言她是某集团的千金小姐，来娱乐圈只是闹着玩的，回家继承家业去了，也有人传她已经定居国外结婚生子了。
“没想到苏小姐还真是财阀千金啊！”苏一峰是搞房地产的，在全国都排得上号，苏榆是他的侄女，可不就是千金小姐豪门名媛嘛。
苏榆对于在场的诸位对她的关注表现得落落大方，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也只是外表看起来很温和罢了，骨子里傲气得很，简单点头算作是打过招呼后，她便不顾旁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从她进门那一刻开始就面无表情的王一博身边，端起手边的酒杯。
“一博，好久不见，我敬你。”苏榆的声音很是柔软轻细，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也同样让人很难拒绝。
但肖战很快就注意到王一博的不对劲，放在餐桌上的手已经握拳，连小臂上都隐隐有青筋浮起，他始终没有抬头看苏榆，这是很不礼貌的表现，若是对不认识或者不太相熟的人王一博断然不可能是这个态度，但若是好朋友自然更不会如此，肖战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抱歉，一博他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就不喝酒了。”肖战主动起身，笑容得体地往前一步挡在苏榆和王一博之间。
“你是……”苏榆这才把目光移到肖战身上。
“我是一博的助理。”肖战并不愿在过多无关的人面前透露自己的姓名。
“导演，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得先回去了，实在抱歉，下次我请大家吧。”
王一博也跟着起身，没有看苏榆那个方向一眼，而是对着王灼和餐桌上的其他主创鞠了鞠躬以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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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之后，王一博没有上车，而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肖战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跟在他身侧。
转眼两个人就走到了江边，此时虽还不算晚，但因为已经是深秋时节，夜里的江风凉意逼人，在此处游玩的人很少，王一博寻了个长椅坐下，肖战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第一次见王一博这般心伤，却也是无能为力。
“战哥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为什么这样？”
王一博坐下后用脚轻轻撵着地上的小石块，装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一博若是愿意告诉我，那我很荣幸成为你的倾听者。”肖战坐在王一博身边，两个人的肩膀挨在一起。
“苏榆是我的学姐，在韩国会儿就很照顾我。”王一博的声音顺着江风传进肖战的耳朵。
紧接着许久没人说话，肖战知道，王一博还没说完。
“她也是我的前女友，我的初恋。”
哪怕心底早已有所猜测，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让肖战心头一震，他不是介意王一博的过去，他只是想到曾经有人在王一博最孤单的时候陪过他，而那个人不是自己就很难过。
“那时候也是年轻，异国他乡的能说得上话的也没几个，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练习，就害怕会被淘汰，苏榆是很不一样的一个女生，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初遇和分开那天我都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琴房，她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那天夕阳橘色里透着些粉，映在她洁白的长裙和青葱的指节上，美得像画一样，仿佛能治愈我所有的紧绷和疲惫。”
肖战能想象那个画面，也能体会到王一博当时的心境，毋庸置疑，他是嫉妒苏榆的。
“分开那天，也是在那个琴房，她说她要去她叔叔的公司了，娱乐圈终究不是她的归宿，是啊，娱乐圈不是她的归宿，那我呢？是不是也只是她一时兴起解闷的玩物。”
“一博……”肖战听不得王一博这般妄自菲薄。
“战哥，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要不是今天遇上了我也不会想起来。”王一博抬手揉了揉眉心，没落泪但是眼眶有些酸涩。
“那你……还喜欢她吗？”肖战感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不知道王一博有没有听出来。
“……我不知道……”
王一博这人，从来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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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那天晚上的重逢只是巧合，可当王一博三天后在剧组再次看到苏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那所谓的久别重逢其实都是他人的精心谋划罢了。
“一博，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苏榆在一旁看着他拍完一个镜头就拿了瓶水上前。
“没空，麻烦借过一下。”王一博越过苏榆径直走向后方的肖战，对方已经给他拧开了保温杯的杯盖在等着他了。
苏榆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又扯出一个微笑再次跟了上去。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喝热水。”
两人当年还在一块儿的时候，苏榆就常常带各种吃的在舞蹈房等王一博，她记住了王一博一年四季都喝冰水的习惯，她也曾劝过他说这样伤胃，但是年少轻狂，王一博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过。
“那是以前了，人的习惯都是会变的。”待把含在嘴里的水吞咽下去后王一博才慢悠悠地回答。
肖战贴心地用纸巾给王一博擦拭了一下唇角的水渍，这一幕落在苏榆眼里，让她觉得格外扎眼。
“一博，我想去游乐场，那是你答应过我的。”
苏榆知道，只要她般出这个，王一博一定不会拒绝，这也是她最后的底牌。
“苏榆，你这是何苦，没意义的。”王一博叹了口气。
“有意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后悔。”苏榆无疑是高傲的，分手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好，时间定好了通知我。”
“就在我生日那天，这周六。”
“……好。”
这是王一博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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