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

宋亚轩从参加流行社团以来，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乐团的多次考核，让他非常惊喜的是，首次作品展示的时候，他和刘耀文一起编的曲子成功技惊四座，受众效果非常不错。 刘耀文在系里乃至校内名声大噪，而他作为群众口中“文大神”的金牌作词手，同样也备受赞誉，一度被金凝晓大肆传播赞为“T大周杰伦方文山”一般的存在。

而此刻活动室里，除了日常对她无语的陈辰，众人无不折服于金凝晓以“乐团双杰”为主题的声情并茂的演讲，并时而拍岸叫好。

“好了晓晓，你快别说了。”宋亚轩拽拽站在椅子上演讲的金凝晓，尴尬的看看周围，这段时间里在金凝晓的社狂追击之下，宋亚轩和她们几个成功混熟。

金凝晓扒着宋亚轩的肩膀跳下来，“我下来那轩轩你能帮我作词吗？”

宋亚轩一脸心虚，“啊这……”，金凝晓看见宋亚轩的推拉态度立刻开始呜呜呜假哭。

发生这一幕是源于，乐团刚下发了创作组的综合考核通知，要求至少2人及以上组团汇报表演，主题另行通知，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作词也被列入审核，涉及综合分数考评。

创作组里多的是编曲、作曲的大拿，单独作词且作的好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涉及去留，时间紧且规则在前，一时之间包括宋亚轩在内的词作者竟成了人人抢手的香饽饽。

音乐系最近课也排的很满，饶是平时不愿麻烦别人的陈辰也忍不住开口，“亚轩……要不你也考虑一下我吧。”

金凝晓欲哭无泪，“求你了，跟我组队吧，真忙不过来啊！轩皇上，您偶尔翻翻晓妹妹的牌子吧，让文姐姐也休息休息。”

刘耀文进来的瞬间，刚好听见金凝晓“文姐姐”的这一句话。

刘耀文：？

宋亚轩无辜的摆开双手，“中文系也很忙啦最近，真的掰不开自己再作好几份词了。”

然后手指着刘耀文，“刘耀文我是早就答应他了，从我进社团就答应了。”

刘耀文在一旁看着书一边不经意轻轻“哼”了一声，满脸我是正宫的神气。

金凝晓陈辰绝望的趴在桌子上。

黎戎从门外走进来，径直坐到刘耀文面前，“耀文，我说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没考虑，但不同意。”刘耀文头也不抬的说。

宋亚轩几人疑惑的看他俩。

黎戎见刘耀文还是这么疏离冷淡，尽管心下烦躁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耀文你听我说，跟我组队，绝对会是不错的选择，我也不怕告诉你，刚才团长告诉我这次考核风格定的是拼接曲。”

“黎公子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刘耀文冷笑一声。

“你不要阴阳怪气耀文，我的意思是，前面几次考核你也看见了，你副歌是强项，而我的bridge比较突出，还有曲风，乐器方面，咱俩简直就是互补。拼接曲对咱们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黎戎说到激动，还轻拍了几下桌子。

黎戎看向宋亚轩，又说：“对了还有亚轩，再加上亚轩这个词，我们这个组合就是完美，第一不是问题，第一名是有奖金的。”看得出黎戎在努力的抛出诱惑。

宋亚轩大概听明白意思了，看刘耀文眉头紧皱还是不说话。

“那个……或许可以加下我们吗？”金凝晓悄悄举起手。

文轩黎戎一起看向金凝晓陈辰。

“那个……”，金凝晓支支吾吾地：“我们可以不要奖金的，我们就是想组队，能力不够自己实在忙不过来了，就想最后能留下，怎么说这学期也忙活这么久了。”

黎戎眯着眼看了她们一眼，突然想起：“哦对，我记得晓晓的编曲速度还有鼓都玩的特别好，还有陈辰，她音色不错的，可以负责rap。”

黎戎把手搭在刘耀文肩膀上，言行恳切，“耀文，你再想想吧。”

刘耀文停顿几秒，没回答拉着宋亚轩走了。

文轩到了图书馆，前不久周金平给宋亚轩报了个汉语言知识类的竞赛，等宋亚轩知晓的时候，周金平已经把过去7年的相关资料试题整理好塞到他手里了，留在原地的只有老周欣赏自家优秀学苗的眼神和宋亚轩惊讶的掉到地上的下巴。

时间紧迫，因此刘耀文特意在图书馆找了个独立自习小屋，两个人时不时来这通宵，宋亚轩在一边复习做题，刘耀文就趁这个时间谱综合考核的曲子，偶尔在馆内帮宋亚轩翻考纲里缺少的资料。

宋亚轩看向刘耀文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创作组的活动似乎让本就忙碌的刘耀文忙的更是昏天黑地，刘耀文没什么肉的下颌线最近更是清晰几分。

在刘耀文打着哈欠第N次续杯咖啡的时候，宋亚轩终于忍不住按住刘耀文点饮水机按钮的手，说：“文哥，睡会儿吧。”

刘耀文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抖抖精神。

“文哥……我觉得黎戎的建议未尝不可考虑一下。”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认真的说。

刘耀文眸色深沉，宋亚轩看不出他的情绪，又接着劝说：“时间太赶了，你又要兼职又要学习，同时还得一个人盯整个曲子的流程。”

刘耀文心底有些排斥除了宋亚轩以外的人别的人加入，对着宋亚轩面上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没事，我还行。”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逞强的样子，一时间有点着急，语气也加重起来，“刘耀文你能不能别那么逞强！”

刘耀文被宋亚轩突然的音量加大惊了一下，“亚轩你……”

“我知道你事事喜欢亲力亲为，也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这样真的会让你很累，适当停一停，然后让别人偶尔也走进来看看你的世界，也许会轻松很多呢。”宋亚轩指了一下刘耀文心口的位置。

刘耀文愣住了，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跑累的时候可以适当停下来。

但是又怎么没有人看过他的世界呢，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你不就走进来了吗？

“好吧……”刘耀文凝重的表情终于得以放松，“我会考虑，但要求是必须我主控。”

宋亚轩双手握拳做了一个“Yes”的手势。

“对了。”宋亚轩说：“竞赛！我自己来就好，你专心弄曲子，我自己可以弄好。”

刘耀文刚要说话，宋亚轩立刻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说过的呀，要相信我喔！”

刘耀文看宋亚轩坚定又自信的表情，勉为其难答应了。

凌晨三点，宋亚轩刷了多套竞赛题后终于捱不住的倒在桌上睡着了，刘耀文喝了口暖暖的咖啡，顷刻间打了个寒颤，入冬以来越来越冷了。

今冬的初雪什么时候才会来呢？

刘耀文转头看宋亚轩趴在桌子上正睡的酣然入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轻笑着摘掉宋亚轩睡的歪斜的眼镜，宋亚轩的睫毛长且浓密，头顶的灯照向他的脸，白光似化作一支蜡笔，在其高挺的鼻梁上勾勒出一条笔直的线，整张脸秀气又端正，活脱一个漂亮精致的人儿。

他一时竟升起想要亲对方一口的想法，随即摇摇脑袋立刻把这个突然的想法掐灭。

想什么呢？我真的是。

刘耀文把外套给宋亚轩披上，看着外面皎白的月。

这是他和他这学期一起度过的不知道第几个夜晚。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黎戎，执行力满分的建了个他们五人的小群，金凝晓看到进群消息恨不得冲进男寝把宋亚轩抱起来转圈。

五人组火速进入战斗状态，黎戎充分发挥了自己在刘丽梅面前的分量，居然给他们五个单独在校音馆租了个小教室，宋亚轩复习竞赛的阵地也从图书馆，转移到了活动室。

刘耀文就像家长一样，主控着这个小团体，所有人都被他不经意间释放的才气所折服，他做事的时候格外专心，语气也让人很安心，轻轻松松的就能把握全局，手到擒来般就能掌控一切，宋亚轩偶尔觉得那时的刘耀文散发着格外的魅力。

“或许range可以再稍微扩一些吗？”

“拍子不对，这里拆一下也许会更好。”

“换个乐器吧，换一个细点的音色。”

“亚轩，你觉得这个词换成纷乱会好一些吗？”

刘耀文适时提醒几人，时而用笔在曲谱上圈圈画画，时而用鼠标点击反复听demo，像影子一样穿插往复在几人身边，直到凌晨，活动室外还能听见大家的讨论声。

删删改改，终于在考核日期的前夜，几人确定了最终版。

“开始喽。”宋亚轩看着几人的眼睛，大家冲他兴奋的眨眨眼。

宋亚轩按下播放键，旋律释放，音响的振膜一下一下的陷入冲出，反复动作，昭示着几位年轻学生日日夜夜的艰辛与付出。

“好听诶！”金凝晓有点激动。

“我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质量的拼接曲。”陈辰一脸不可思议。

刘耀文和宋亚轩相视一笑。

听完整首，黎戎出去拿了外卖，刚才点的一些啤酒送到了。

刘耀文拿起两瓶啤酒，瓶盖用力一擦，两瓶啤酒的盖子瞬间被撬开，流出白色的泡沫。

宋亚轩不喝酒，刘耀文把另外一瓶递给黎戎。

黎戎拿着酒瓶对他摇晃一下示意感谢。

“你们当时怎么想的选这个专业啊。”金凝晓喝了口酒，抛出个话题。

宋亚轩双手攥成拳头，怼在自己的脸上，“我……大概是从小就喜欢文字吧，也喜欢不断获取知识的感受，其实我们老周，突然给我下了这么个任务，我也不会觉得很困扰，汉语言令我感觉很神奇，而复习的过程让我很享受，就好像游戏里升级打怪，我进了一个新奇的副本，再一步一步的攻克小boss，最后，摧毁水晶！”

“对了！”宋亚轩想起小时候补充道：我妈说我小时候抓周抓的就是钢笔呢”

众人不约而同对他比了个赞，“不愧是你，学习侠！”

“那你呢。”宋亚轩看向金凝晓。

金凝晓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激动，脖子红红的，一把大力搂过陈辰的脖子，“因为她喽，她说想要成为rap star，我就跟着她来了呗。”

金凝晓说到“rap star ”，口音怪里怪气的。

大家被“rap star”逗笑，只有陈辰拿纸巾擦了下金凝晓的嘴，关心地说“你慢点喝，晓晓。”

陈辰把歪靠在她身上的金凝晓扶正，“就像她说的，我想成为一个厉害的rap创作者，唱出自己的人生态度，就是拽起来！”

陈辰说完觉得自己还挺中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好的陈辰，我支持你，但是答应我下次少放电音。”刘耀文开起玩笑。

大家想起修改时，刘耀文因为陈辰用电音太多反复崩溃的样子，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黎戎低垂着眉眼，倏忽发言，“我……是因为我爸爸吧，我爸年轻时的梦想是成为创作歌手，但阴差阳错最后却走了学术，我就……算是想完成他的心愿吧。”

刘耀文看向黎戎，一种相似的情绪涌上心头。

大家都在等着刘耀文说话。

刘耀文手臂环住自己的腿抱坐着，“我和黎戎有点相似吧，我……也算是因为我妈妈……”

刘耀文那双眼眸，像是深邃的湖泊，看不清里面盛着什么，讲起一个似乎很久前发生的故事。

“很小的时候，我妈还在，她特别喜欢唱歌，有天晚上抱着我，一边弹吉他，唱她自己写的小调，我觉得好听极了，我抬头看，刚好是满月。”

刘耀文回想起那夜，明亮的月光照下来，洒满整个乡间小院。

后来，稚嫩的幼狼不懂离别，会数着日子在固定的那天去迎接满月，期待与上次满月相聚的人重逢诉念，月光如约而至，而心上的人，却不复归来。

熟稔了失望之后，记忆也无法避免的随着年纪褪色，很多细节记不太清了，而唯一无法忘却的，就是那山间的一轮满月。

“因为她喜欢音乐，因为她我爱上音乐，所以最后，我选择音乐。”

众人不由得被刘耀文的话弄的心里一紧，共情了他的思念与悲伤。

宋亚轩把手放在刘耀文肩膀上，浅浅发力按了按。

黎戎则伸出手，兄弟间求握的姿势，“那就祝我们，都要为了自己想为的那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完成自己的心愿。”

刘耀文侧头看黎戎，难得对他露出笑容，伸出手和黎戎握住，“祝我们成功。”

大家喝的都有点头晕，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演出，黎戎招呼着大家赶紧回去了。

最后只剩下了刘耀文宋亚轩，明天是汇演的日子，也是宋亚轩竞赛的日子，两个重要的日子撞上同一天。

“身份证准考证一会儿回去装包里，还有资料别忘了，明天早上还有时间再看一眼哦对了，你要的那个资料我扫成电子版了，发你微信你明天拿手机看就行了，背着太沉。”刘耀文像个老父亲一样，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嘱咐宋亚轩。

宋亚轩觉得心里暖暖的，“文哥，明天考完试，我就赶过去，希望能来得及。”

刘耀文把装好的包放在桌上，看着宋亚轩，揉了几下他的脑袋，“不急，慢慢来，加油亚轩，你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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