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说完本以为肖战会张牙舞爪的争论，控诉他为何说不算数，等了半晌却没听到肖战有任何反应。

这不像肖战的性子，王一博皱着眉低头看他，却见肖战脸埋在他胸膛，王一博觉得不对劲，抬起他的脸见他哭得满脸通红，却愣是忍着没发出一点声响。

王一博心咯噔一声，只觉自己的心密密麻麻的疼，但这点疼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脸色未变，直视着肖战，他冷着脸时很能唬得住人，哪怕是外面的大将军也怕，更别说娇滴滴的肖战了。

肖战被他看得渐渐不敢哭了，王一博才道：“你身子不好，见不得风，过几日天晴了，再带你出门。”

肖战没说话，心里不屑嗤道：“若是真怜惜自己身子不好，那刚刚又是在做什么……”

晚上王一博留宿城阳宫，肖战想沐浴，可他不敢提，生怕王一博看出什么来，他忍着恶心漱了口，好歹是把嘴里的怪味冲洗了。

肖战原以为自己会怕得睡不着，谁知他几乎是沾到床一秒就熟睡了过去，王一博刚刚那番性事把他折腾得够呛，他也是太累了。

王一博听见肖战均匀的呼吸声，便知道他真的睡熟了，他起身去看他，他常年病着，瘦得不像话，睡觉时已经缩成小小的一团。

王一博见他睡着了还拽着领口，像是生怕王一博要对他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害怕怎么睡得着的。

王一博眼神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和，里面的情感好似要溢出来，肖战不止穿着里衣，王一博怕他不舒服原本想帮他脱一件，又怕吵醒他，只能作罢。

王一博轻柔的将肖战的手从胸前拿下来，有意无意的碰到了他的胸口，王一博这才发现肖战侧躺着胸前也没什么起伏，他摸了摸肖战的头发，想她果然还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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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醒来的时候王一博早就离开了，他摸了摸自己，发现身上衣服穿得还是完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发现里间有动静，小宫女忙在外面轻声唤他，肖战坐起来自己更了衣，等宫女进来发现他早已穿戴整齐，宫女伺候过的主子都不像这位娘娘是自己穿衣的，她心里说不出的怪异，表面笑道：“奴婢伺候娘娘梳洗。”

肖战无意识的坐在铜镜前让宫女帮他挽发，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堆满他的脑子，让他头疼。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宫女帮他挽了个妇人髻，肖战一看脸色就变了，“拆掉。”

宫女一僵，跪下不住磕头，“娘娘赎罪，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发髻？奴婢马上帮您换。”

肖战颤抖着手，把头上的珠钗一件一件往下拔，还没做完便听到外面通报皇上驾到的声音，屋子里除开他都跪下去给王一博请安。

肖战背对着被来人一把抱住了，王一博深吸了一口肖战身上的气味，“今日换头油了？”

肖战冷着脸不说话，王一博这才去看旁边跪着瑟瑟发抖的下人，“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帮肖战梳头的宫女吓得哭了起来，支支吾吾也不知肖战为何不喜这个发髻，王一博神色一凛，“她们可是惹你不快了？”

肖战还是不说话，王一博便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便都拖下去砍了吧。”

一时间屋子里求饶声此起彼伏，肖战一僵，这才道：“与她们无关，不要滥杀无辜。”

王一博凑上去吻他嘴角，像是讨赏，“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便放他们一码。”

他转头又去看她们，“娘娘帮了你们，还不谢恩？”

等人都走了王一博还是刚刚那个抱着肖战的姿势没换过，肖战面无表情低着头，王一博夸道：“今日这个发髻，好漂亮。”

正常女子被夸赞都应该高兴，他说完以为肖战会展颜，却见肖战脸色白了白，胸膛起伏半晌，道：“何时放我去见母后？”

他张嘴闭嘴都是母后太子哥哥，王一博心中不快，耐着性子道：“你与我还未同房，我怎敢放你出去，若是你跑了怎么办？”

肖战闭了闭眼，半晌没说话，王一博耐心的等着，肖战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我……我不舒服……”

王一博惊了一跳，忙叫外面的人传太医，又把肖战抱到塌上让他躺着，肖战皱着眉头，一张小脸惨白，王一博的心都被他这幅样子吓得七上八下。

好在医正来得快，帮肖战把脉也只说是老毛病了，之前那副药也不能停，又给肖战新开了一副调养身子的，此刻正遇上宫女端药进来，一直紧盯着肖战的王一博偏了偏头，电光火石间肖战感觉自己手中被医正塞了一个类似纸条的东西进来。

肖战条件反射般把纸条藏到了被子里，医正有惊无险的把那烫手山芋递了出去，当着王一博的面搞小动作，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王一博要喂肖战喝药，也没叫医正退下。

肖战和医正两个人都心中忐忑，生怕王一博发现了什么，肖战药喝得食不知味，苦都没感觉出来，医正冷汗流了满背，更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王一博耐心的喂完，才对一直跪着的医正询问道，“娘娘现如今的身子，可能行房？”

医正瑟瑟发抖，哑着嗓子道：“回皇上……这……恐怕暂时还不行……娘娘体虚，若是不小心怀上子嗣，怕是……怕是……”

他想说母子聚损，却不敢明说，好在王一博也是聪明的，只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医正不敢看肖战，颤颤巍巍告了退。

王一博守着肖战把第二幅药喝药才回了养心殿去批折子。

肖战知道他这么一去应当晚间才会回来，等了一会儿才对宫女道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等所有人离开里间肖战才把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纸条展开来，里面只有寥寥数语，肖战却知道是太子哥哥写给他的，“娇娇安好？已有办法，娇娇静等，保护好自己。”

肖战一看这熟悉的笔记便控制不住的落泪下来，他好久没见到熟悉的人和事了，每天担惊受怕和王一博这个禽兽周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王一博发现自己的秘密，此刻得到哥哥的保证他才觉得活了过来，这么些天受的委屈仿佛一下子倾泻了出来。

他不敢哭太久，忙下床走到地笼旁把纸条塞了进去，看他完全烧成灰烬了才脱力般坐到了地上，他缓了缓站起身又躺到了床上，想太子哥哥何时才能将他从王一博手中救出去。

他睡不着，躺着想今日医正说的话，他是要帮自己，所以才对王一博说自己不能行房，他确实不能和王一博行房，第一是两人本就是亲“兄妹”，他哪怕要出卖自己也做不到卖给自己的皇兄，第二是肖战不是女子，根本没办法满足王一博的欲望。

若是王一博知道了也不会要自己，这是其次，若是他恼羞成怒，怕是所有人都要跟着自己遭殃。

肖战想着想着又睡着了，醒来便看见宫女端着药唤他，肖战喝光了才奇怪道：“我没见过你。”

宫女笑了笑，露出两个讨喜的小酒窝，“奴婢是皇上派过来伺候娘娘的，娘娘叫奴婢丽儿便好。”

肖战点点头，又道：“那平日里伺候我的那几个……”

丽儿道：“都被派往别处了。”

肖战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想，不知道是真的被调走了，还是被王一博给除掉了。

他于心不忍，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没办法普救众生，见他真的不问了，丽儿才福了福身告了退。

王一博晚上很晚才过来，肖战已经睡下了，王一博暖了身子才进了被窝，一把将肖战搂到了怀里，刚搂过去他就皱了眉，他原以为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还怕冷着肖战，此刻才觉得肖战的被窝都是冷的，王一博不悦道：“奴才们怎么伺候的？怎么不多加两个汤婆子？”

上次他这个口气才发落了人，肖战不想和他多说，“我身体本来就是这样，多加几个汤婆子也是这样。”

王一博这才没发作了，搂着肖战往自己身上贴，他身上热气腾腾的，过了一会儿肖战竟觉温暖舒服。

王一博絮絮叨叨又说了些话，肖战昏昏欲睡，一句也没听进去，有了医正那些话，肖战料想王一博暂时不会动自己，他难得放松了下来。

王一博迟迟等不到肖战回应，静下来才发现肖战已经睡着了，他凑过去吻肖战的唇，但都是浅尝即止，克制着没把人吵醒，只觉得心头被填得满满的。

他在肖战耳边悄声道：“娇娇，一直这么乖吧，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