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肖战去幼儿园接女儿下课,肖文文遗传了她妈妈的长相,漂亮又可爱,一看见他就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爸爸我好想你啊。”肖战笑得一脸满足,照着脸蛋亲一口,“走,爸爸带你吃好吃的。”
文文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她妈妈坚持让女儿跟他姓,他也待文文如亲生一样,并跟文文妈妈商量好对她的身世保密。
对文文,肖战很舍得,带着她进了一家知名快餐店,点了蔬菜、鱼肉,还要了一杯牛奶。吃到一半,文文凑到肖战耳朵旁边小声说道,“爸爸,那边有个人偷看我们。”肖战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衣着看起来很朴素的人正在大口吃面,因为戴着渔夫帽所以看不清脸。
肖战安慰她,“不用怕,如果有坏人,爸爸保护你。”
“嗯嗯。”肖文文点头,问道,“爸爸,我们明天要去游乐园对不对?妈妈去不去啊。”
“妈妈有别的事要忙,不跟咱们一起去了,爸爸一个人陪你行不行?”
“那好吧。”
“那好吧?什么意思嘛!不想让爸爸陪你啊?”肖战嘟嘴跟女儿装委屈,连声音也装的跟小孩子一样。
“噗!”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肖战转头看过去,那个吃面的人捂着嘴一个劲儿咳嗽,面前桌子上都是水,想来是喝水不小心喷出来了。
肖战悄悄对女儿说到:“文文,吃饭先不说话,要不然就像那边那个叔叔一样,会被呛到的。”
肖文文也小声回道,“那咱们两个都不说话。”说完还捧着牛奶杯要跟肖战碰杯,肖战端起水杯配合她。
游乐园永远都是人满为患,尤其是周末,轻轻松松进门,凄凄惨惨排队。如果不是为了文文,肖战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发呆。
一大早,父女俩打扮清爽抵达目的地,肖战简单的白色T恤配蓝色牛仔裤,文文穿着粉紫色纱质公主裙,背后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门口还央求肖战给她买了个米奇气球,一手拽着气球一手拉着爸爸,满脸都写着开心。
文文毕竟是个小姑娘,能玩的项目有限,肖战也惜命,不敢玩那些过山车、大摆锤、海盗船之类的设施,就全程带着女儿在儿童游乐区折腾,光是一个旋转木马就来回坐了五遍,累得肖战坐在长椅上直打哈欠,后来干脆拽着文文裙子上的蝴蝶结假寐。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文文在喊他,先是“爸爸,爸爸”,而后变成“肖战,肖战”,气得他差点歪了鼻子,虽说他不是严肃古板的家长,但被闺女直呼其名,绝对不行。
挣扎着睁开眼,一张略显清冷的脸赫然放大在面前,肖战被吓了一跳,身体歪倒在一边,手肘磕在长椅上,瞬间感觉酥麻酸爽,龇牙咧嘴想找到平衡让自己不至于摔得更狼狈。
王一博一看他要摔倒赶紧去扶,却无意中抓住了他的手。
第一次,两个人的肢体接触!
早就不再纯情少年的王一博心脏突然砰砰跳,跳得他有些难以承受,捂着胸口踉跄着朝肖战倒过去。肖战本来就自顾不暇,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男人倒下来,眼睛瞪大了一倍也毫无办法。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王一博先是砸向肖战,而后两个人哼哈哎呦地一起滚到地上,王一博稍微好一点,落地的时候他是压在肖战身上的。肖战就比较惨了,整个背部和后脑勺重击在地,眼睛直冒黑星,要命的是俩人手还扯在一起,滚下来的过程中不知道怎么撇到了,疼得他想打人。
“爸爸!”文文扑上去喊他。
好不容易缓过来,见王一博还压在他身上,尤其是胯部被某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部位抵着,怒火直冲脑门,咬牙道,“还不快起来!”王一博这才松开手,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把他拉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肖战没脸待下去了,指挥王一博抱文文,自己扶着胳膊,打车回了家。
车上,肖战思绪不停。前些天他一句话把人吓跑后就没再见过他,猜想他大概是彻底死心了,没想到这次能在游乐场撞上。不由得想起那句一度被痴男怨女奉为经典的话,“世界很大,转角就不会再见”,看来名言也不是那么准确的。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到了家门口对王一博道,“你害得我受伤,又帮我把文文送回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了,你回吧。”
“那怎么成,我都害你受伤了,医药费得陪吧,病患得亲自照顾吧。”王一博说得煞有介事,“而且,我还承诺文文要陪她看动画片,不去你家,我怎么陪她看。要不然,我把她带我家去?”
肖战把目光转到文文身上,小姑娘点头。
现今社会不安稳,别说小孩走丢,大人也会走丢,所以肖战经常带着文文看一些法制类节目,教她识别坏人的伎俩,警惕陌生人。这下可好,直接跟陌生人约着看动画片了,教育做的够失败的。
看着女儿一脸天真,肖战气极,把矛头指向王一博,“你什么时候跟她约的,这么殷勤对我女儿是想干什么?还带走她,你想都别想!”
被这么噼里啪啦一通怼,王一博不干了,“是你自己在游乐园睡着,你女儿跑到一边去玩,我帮你带回来你还怀疑我?!”
肖战果断否认,“我拽着文文蝴蝶结呢,她怎么可能走丢。”
“都睡着了,你捏得住吗?你问问文文,我拦住她的时候她在干吗呢!”
文文似乎意识到了两个大人正在因为她而争吵,挎着一张小脸说到,“看泡泡机吹泡泡……爸爸,你不要生气。我想去看吹泡泡,但是爸爸你睡着了,我叫不醒你,就自己去了……”
……这么看来,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了。
眼神在文文和王一博之间打转,衡量着有没有必要道个歉,忽然又觉得不对,王一博怎么知道文文是他女儿还能精准拦住她的,他又没见过她。
肖战话问出口,王一博干咳一声道,“你跟文文游乐园玩的时候我看见了。”随后又催促道,“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上去吧,你不累文文也累了。”顺理成章进了肖战家。
肖战租的是一居室,单身汉的房间是最简单的,一张床、一个柜子,再加一些基本的家电用器和生活用品,就是一个小窝了。
王一博环顾四周,干净,还算整洁,但灰扑扑,疑惑道,“这就是你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吗?”
“什么一家三口?”肖战正把几个人换下来的鞋子摆放好,听到王一博的问题下意识回答。等鞋子们排好队,他站起来才发现王一博在看他,眼睛里带着审视。
他怔愣片刻,如恍然大悟一般解释道,“哦哦,这里是我单独租的地方,那个……我们家离得太远了,我有时候太累就自己住这边,方便。”说完摸摸鼻子。
“哦。”
肖战去洗杯子烧热水,王一博蹭到正在把米奇气球绑在床头的肖文文身边低声问道,“文文,你跟你妈以前来过这里吗?小声点说。”
肖文文满足他的要求,悄声道,“妈妈没来过,我来过。”
“为什么妈妈不来啊?”
“因为妈妈有大房子住啊。”
“那爸爸经常回家吗?”
“爸爸很忙的,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不回家。”
“爸爸妈妈感情好吗?”
“感情是什么?”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肖战烧完水回过头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这个王一博,还真是有点儿手段,一般文文不会这么快跟不认识的人这么亲近。
“爸爸,我们在说感情……”文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捂住嘴,王一博尴尬笑到,“没有的事。”
肖战在心里默默收回刚才夸他的话,端着一杯水,三步上前拽开王一博的手,把水杯塞给他,“敢教坏文文信不信我打你!喝水,喝完了可以回去了。”
“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我救了文文诶,多伟大的事儿啊,换了旁人可是要敲锣打鼓送锦旗的!你倒好,一杯水就想打发我。”
一件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怎么到他嘴里就成真的了?肖战翻白眼,“那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某人丝毫不客气,“好说,我也不要锦旗也不要钱,你给我做顿饭就行。”
肖战双眼一眯,咧嘴道,“好的这位大爷,我这就拖着我这残臂去给您做饭。”
“哎哎哎,算了算了,不做也行,点外卖吧。”王一博面上微囧,赶紧拦住,对肖战进行狗狗眼攻击。
肖战不禁反思,以前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单纯无害呢?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当然了这个主不包括肖战在内,他对王一博还是颇有微词的。但王一博是谁,眼刀丛中过,片痕不留身,还信守承诺陪着文文看了她喜欢的《星际宝贝》,俩人边看边聊像是同龄人一样,反倒让肖战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再不把王一博弄走他就得留下来吃晚饭了,肖战终于忍不住开口,“王一博,你出来玩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王一博是谁,他爸做生意,家里迎来送往的都是人精,虽然他讨厌他爸,讨厌家里的氛围,但耳濡目染的那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他能不清楚肖战什么意思?
他故作怅然到,“我爸天天不着家,我妈也不管我,我回不回家对他们来说无所谓。”
肖战冷笑,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还不够使,还不如他之前直来直去有用,不留情面道,“有多少家长是不管孩子的,或许他们忙顾不上你,但你也不能寒了他们心啊,要跟他们多交流。”
王一博终于动了,临走时还戏精上身一样扒在门框上嚎,“文文,叔叔不能陪你看动画片了,你会想叔叔吗?你会不会把我忘了呀?”
文文仰头问肖战,“爸爸,我们明天还能跟叔叔一起玩吗?我想跟他玩。”
“明天要跟妈妈去上舞蹈课,你忘了吗?”肖战对女儿从来不吝于温柔。
“好吧。”文文对着王一博小手一摊,像是在表达爱莫能助。王一博撅起嘴,“哼”一声走了,肖战摇头,而外面的人,关上门之后立马换回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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