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意。”
“重做。”
接下来大约两天内，王一博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六次大发雷霆，驳回了三百多份企划案，好几个在上班时间划水的经理收到了辞退的通知。
总裁办公室附近的持续低气压一直到娱乐公司的副总纪李将最近两年的财报和公司的新一轮融资计划拿进去给王一博看之后，气氛才稍微有所缓解。
“又不是才接手这些，干嘛忽然动这么大的肝火。而且听说被赶走的还是一些老员工。”纪李为那些人弱弱抱不平。
王一博拧着眉，手反复敲打这桌面。
“这些人都是一直在裁员名单上的蛀虫，有几个职位不算低，但是一直养尊处优，让公司蒙受持续损失，早点走，早好。我只是借助这个机会，让他们走了而已。”
他说的时候，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纪李忽然笑起来：“你怎么忽然说起话来带着怨气？谁惹你了？”
纪李和王一博从小一起长大，从中学开始就是同窗好友。后来在国外也是同一所大学。
是王一博亲自写信给他，让他来公司帮自己的，是公司内为数不多的太子党。
纪李对王一博的行事风格一清二楚，他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能让他焦虑的，应该不会是工作本身。
“说吧。有什么可以为你排忧解难的。”纪李自己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又给自己沏了杯茶。
王一博果然从高高的靠背椅上走到他对面坐下。
拿起纪李刚倒好的茶，一口喝了。
“肖战要跟我分手。听意思好像是说腻了。”
纪李嘴凹成一个O型。
明明心里觉得是重磅新闻，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平静给他一些建议。
“你同意了？”
王一博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
“先拖着。我需要时间想一想。”王一博说着，换了一次脚架着的方向。从左边换到右边支撑。
可是感情从来都是要分手的一方说了算的。
纪李见王一博不说话，忽然拉起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你说，你们，不能分手。”
王一博本以为好友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还会乐见其成。毕竟最开始他是反对他和肖战在一起反对最厉害的。
在王一博微微诧异的间隙，纪李继续说：“你就算要分，最好也要等年底续约合同签署完成之后，我可以不插手你们谁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些只限于床上解决的事。但是这件事关乎公司的收益和发展，请皇上务必三思！”
其实纪李私下有调侃王一博是太子爷的习惯。后来王一博彻底掌管王氏集团之后，他就改口称呼他为皇上了。
“你不能你感情用事，让公司和我替你背锅。”
“……”
“来，我们来算一笔账。”
纪李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将肖战过去一年的投入资金和产出收益做了对比，更是在自己的年度报告中，将肖战带入的营收占据娱乐公司目前的三分之一这个事实重点用手指点了点。
“怎么样，皇上。这棵树是我们一点点从小树苗开始种起来的，现在可以结果了，你要拱手送人，这不像话吧。”
纪李顿了顿，主动又给王一博递了一杯新茶。
“合约最早签了六年。他一直都没起色。你捧他之后，他才翻红。到今年底，他的粉丝量已经超过三千万，这还只是官方统计的数据，人数绝对不止。好几家娱乐公司都给他抛出了橄榄枝。我本来也想跟你谈他续约的价格，没想到，你来给我闹这一出。”
纪李说的时候满满的哀怨，好像要分手的人，是他。不是王一博。
王一博不悦地抬眼看了纪李：“我在说分手的事，你跟我谈营收数据，还有合约？纪总，这是不是有点不对？”
纪李笑笑：“当初你和肖战搅在一起，我是最反对的。当时也是你信誓旦旦的说，你是你，他是他，都是成年人娱乐而已。怎么回事？现在是你被套路了？他玩过之后，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咯？！”
套路？玩过？自己的字典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词。
王一博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是吗？现在他靠和你多关系上位赚的身价翻了百倍，以前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透明，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娱乐圈顶流，羽翼丰满了，你也就没利用价值了！”
“不是玩完就跑吗？”
“纪李！”王一博低沉的嗓音好像时刻都在生气。即便关系好，他也不爱听别人这样形容他和肖战这两年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于公于私。你们暂时不能分手。”纪李忽然坏笑起来，一杯茶终于喝进自己嘴里：“就算要分，最好等续约结束之后。”
王一博看了纪李一眼，终于长叹一口气。
“抓紧新人的培养吧。”
“那你抓紧时间找他谈谈，赶紧挽回吧……”纪李不怀好意地笑着，拍拍王一博的肩膀：“有些时候，再尊贵的君主也要学会安抚妃嫔，不管对方说什么，你低头认个错，就好了。”
低头认错？
王一博原本舒缓的情绪，又一次被惹的眉头不断狂跳。
低头虽然难，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错，到底是什么呢？
——他一直很纠结的正是这点，这段关系，一直是非常稳定和谐，肖战这次提分手提的太突然，让他真的一下子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当天晚上，王一博推掉了原本约定好的酒会，驱车前往肖战家附近的小区楼下。
只是他没有事先联系肖战，只是通过他的经纪人知道，今天晚上他应该没工作，会在家里休息。
小区很隐蔽，虽然在闹市区，但是人流很少，算安静。
这套房子其实最开始也是公司购买的，让肖战住。他住惯了之后，忽然想要买下来，就自己花钱从公司低价购入。
当时公司给的卖出金额特别低，大概只是当时市价的一半左右，纪李还偷偷问过自己，是不是故意因为肖战和他的微妙关系，所以偷偷放水。
王一博只是冷冷地回应说，如果真的是情人，是不是直接送给他就行了。何必他买。
纪李觉得也有道理。后来就没有再问过。
也由于王一博每次和肖战约会是高级机密，一直都是将他带回自己那边的别墅。很少会出现在肖战的生活圈里。
这一次，王一博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他有些不顺利的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按下了门铃。
过了好一阵，有人来开门，居然是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男孩。
男孩看到王一博，眼都撑直了，一直捂住嘴说：“王、王总，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肖战穿着围裙从男孩的身后出现，探头往外问：“谁啊？”
看到王一博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新款香奈儿西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肖战自己也愣住了。那种被彻底震惊住的骇然转瞬即逝。
同样还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王一博看了一眼那个小男生，非常不高兴，鼻息之间有非常澎湃的呼吸声。
他用手顶住了门框，冷冷地反问：“怎么？我不能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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