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戒指呢。

这个问题王一博也想问，订婚戒指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本来王妈妈准备的尺寸就有点大，是那种酒醉后就能被别人轻易摘去的尺寸。王一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而交代，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他和肖战的订婚戒指，虽说订婚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仪式，但这件事起码要给肖战一个交代，就凭肖战手上还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带着那个戒指。

王一博拼命的回忆，到底是小明星去自己房间那晚被摘掉的，还是做泰式按摩那天被摘掉的，亦或是和海宽他们几个在甲板上摇骰子的时候摘掉的，总之，现在看自己的手指，光秃秃的。

谁也不知道那戒指现在在谁的手里，亦或是，早就孤零零地沉到大海里了。肖战也深知这一点，尤其是看到身下王一博那慌乱的表情后，肖战皱着眉毛咬咬牙说：

“没关系。”

“我去洗澡了。”

肖战这句话不带一点温度，直接决绝的切断了王一博想和他一起洗的念头。

王一博第一次感觉肖战周遭散发的那种清冷的气息，即使刚刚还在那人温热的体内，但下一秒就距离崩溃的边缘不远了。

“宝贝，对不起。”

王一博还是拼命地拉住了肖战的手腕，想解释一下。

“没关系的。”

肖战脸上似乎还有一个硬挤出来的笑容，但是眼神空洞像一滩死水。随后挣脱了王一博的手，捡起地上的浴袍去了浴室，直接反锁上了门。

王一博愣在原地，之前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一下子泛滥成灾，淹没心头。

从那之后，肖战就不怎么在家了。哦不，准确来说是肖战不会特意密集的完成所有的工作然后回家苦兮兮的盼着等着王一博了，生活也算是步上了正轨，本来HST这种大企业就很忙。

王一博也迎来了第一次回家的屋子空空如也，只有阿姨中午来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橱窗里的推销品，好看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王一博不禁想念那个肖战笑盈盈的往自己嘴里放的那只凤尾虾，他鬼使神差的走到饭桌旁，阿姨居然今天也做了那道凤尾虾，王一博没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了一直虾放进嘴里。

和想象的味道差远了，明明都是一个人做的。

王一博不禁暗自神伤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肖战的HST 再忙这会儿也应该才下班了吧，总不能为了事业坏掉自己的身体。

纠结了半天拨通了肖战的电话，如果没记错，这是王一博第一次主动拨这个号码：

“喂。”

电话接通后王一博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机械地说了个喂，便没了下文。

“一博？”

电话那头肖战波澜不惊的问。

“嗯，是我。那个，你......今晚回来吗？”

对于王一博来说，人生很少有这种张嘴却说不出话的情况，明明话就在嘴边，但是说出口怎么就这么烫嘴，生怕对方会拒绝他，所以条件反射的想保护自己，吭哧半天才把话说出来。

“回。”

那边肖战并没怎么犹豫张口回答。

王一博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开心的笑容：

“我去接你！”

王一博对着手机说。

“不用了，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那边肖战好像正好在发动汽车引擎，能听到钥匙插进锁扣，然后车子发出嗡嗡的声音。地下车库的信号应该不太好，王一博刚要在说些什么那边就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王一博只好悻悻然不甘的挂断电话，握着个手机坐在沙发上，像等着家长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等着肖战回来。

他有太多次机会和肖战解释，为什么明明是一天的生日派对却七天之后才回来，但他都没有解释，起码没给肖战一个交代。戒指的事情，王一博很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狡辩，毕竟戒指不翼而飞是事实，少了一个。

王一博坐在沙发上，衣服都懒得换，还穿着白天去公司的那套西装，领带都没解开，紧紧地缠在他脖子上。

这个别墅有一个很别致的设计，客厅有一块的天棚是透明的，在夜间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天上的繁星点点，沙发就是最佳观星位置。之前这里只是有情趣的做爱场所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美的景观视野，王一博仰头倚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着漫天隐隐灼灼的星斗，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像是冬天动锥冰碴子一样坠在黑不见底的天上，心中的那个黑洞越来越深。

为什么，我们明明住在一起，距离却越来越远。

王一博你到底在意的是什么？明明已经盘算计划好两个人各自分飞就是最好的状态，现在你又在干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吗？

说好的豪门联姻，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你现在这个心境这么认真是着了什么魔？

王一博头痛欲裂，难道自己之前想的真的错了？越想越烦躁，索性用手大力的捏着皱在一起的眉头，像上次肖战的吻一样尽量使那个结舒展开，但于事无补。

这时候恰巧门锁响了，王一博从沙发靠背直起来望向门口，和预想的一样，肖战穿着一身有点休闲的运动服开门进来了，王一博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装睡还是迎上去扑过去。

没等王一博做完思想斗争，肖战先开了口：

“还没睡？”

那语气就好像王一博是一个陌生人，肖战则是一个好心施舍慰问的路人。

“嗯，那个，你最近，工作很忙？”

王一博有点与无论次，他知道肖战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他知道肖战为什么没有一进门就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他知道为什么肖战现在故意对他视而不见，似乎只有在他闯入人家的视线里才有短暂的交集。

“嗯，有点。”

“那什么，别太累。”

王一博心想，你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啊，和他解释啊，告诉他你并不是故意不带戒指的，你并不是故意晚一周才回家的啊，王一博你怎么了，你快张口解释啊。但王一博只是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落在肖战耳朵里，听见但是不想做任何回应。

王一博第一次体会到自己想拼命争取的东西虽然便面上攥在自己手里，但实际上那东西并不属于自己的那种悲凉，就像是小时候最喜欢的跳房子游戏，“房子”都是粉笔画在地上的，如果遇上某一天的连夜大雨，第二天睁眼睛“房子”就不见了。

肖战面色清冷但还是走到王一博身边轻声道：

“穿拖鞋，地下凉。”

王一博乖乖的把脚塞进拖鞋里，其实这个季节房子里已经很燥热了。

肖战看了一眼王一博伸进拖鞋里的脚丫，很不在意的去了楼上浴室。

王一博听着楼上传来的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水声觉得肖战从来就没有属于过自己，他就是天边的鸟儿，偶尔在自己的枝头上栖息了一会儿而已。

肖战从浴室出来，浑身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前额的头发滴答滴答的流淌着水珠，他不骄不躁的用浴巾去擦拭头上没干的水，亦步亦趋的向王一博走过来，走到他身边驻足：

“做吗。”

那声音像温开水，不凉不热，感受不到温度。

王一博不知道肖战这是怎么了，但这种反应着实让王一博有点不爽，难道他们两个在一起除了做ai就没有别的了吗？肖战除了xing事上的顺从之外，在王一博面前好像再无显露，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连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未曾表露过。

“你累了，休息吧”

虽然王一博yu火中烧，但是他渴望的是和肖战好好谈心的夜晚，让肖战亲口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让肖战亲口对他说他不是天边那朵云彩，不会风一吹就飘走。

“没关系的。”

又是没关系这三个字，王一博现在只要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肖战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近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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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整场xing事就像一场公司年会，每一个节点都是索然无味的报幕，接下来就是按照常规进行下去的动作，虽说大脑的多巴胺还是分泌出来，只是没有之前的那种疯狂。

王一博看着夜空下肖战又白又清冷的身体，繁星点点坠入他的蝴蝶骨上，像是扑闪时反射的光芒一样刺痛双眼。

这具身体的主人明明就在自己身上被自己占据着，然而却不知道怎么跟他正常的开口，只说一件，想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