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为帝

书名:【GB】亡国后,清冷帝君为我折腰
作者:浅浅

  四周一片混沌,四肢虚乏无力,身体仿佛漂浮于深渊之中,又好似从天间不断坠落。嘈杂声在耳边回荡,急促而焦虑。近一点,再近一点,便是光明。

  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银光刺眼,晃的江垂柳险些睁不开眼。

  视线虽有些模糊,但江垂柳却清晰的看见,匕首尖锐的一端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而今鲜血滋滋涌动,染红了青衣。

  手心下,冰凉的盔甲让她恢复了些许意识。

  用尽最后的精力抬眸望去,只见不少侍卫在和一伙太监打扮的人正在交战。

  兵戎刀戈,尸血满地,期间不断有人大喊:“刺客在这里,不要让他们跑了。”

  宫中有刺客!那陛下可有恙?薄幸归体虚,经不得如此折腾。

  这般想着,江垂柳努力挪动着身躯。

  只是此刻,鲜血在不断流失,江垂柳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盔甲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江垂柳的异动,动作顿了顿,不过立刻转而加快了脚步,用着浑厚有力的声音大喊道:“传御医,陛下受伤了。”

  陛下受伤了?是薄幸归受伤了?

  闻言,江垂柳脑中一阵惊雷,急火攻心,只觉得嘴中一咸,便晕了过去。

  ————

  清晨的阳光照在窗棂上,折射出尘埃的痕迹。金色幔帐透过点点光芒。

  隔着层层的金色龙纹幔帐,依旧可见外边灯火通明。此刻,江垂柳的睫毛微动,缓缓睁眼。

  身上隐隐作痛,但江垂柳仍然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要起身起开。

  昏迷之前,她分明听得宫人大喊“陛下受伤”,她必须要亲自确认薄幸归的安全。

  江家世代忠良,江垂柳的父亲为保护先皇,身中毒箭而亡。母亲得知此事后,竟也随着一同去了。如此,江家仅剩江垂柳一人。

  为此先皇大恸,将年幼的江垂柳交由太后亲自教养。

  江垂柳聪敏灵巧,极得太后疼爱,又与当时的太子殿下薄幸归交好,青梅竹马。

  只是当年先帝突然暴毙,国不可无主,年仅十四的太子薄幸归登基在即。太后下旨,由苏相、阮学士、岑将军、温尚书四人辅,苏相为首。

  一时间文臣气焰嚣张,以“进死谏”为荣,皇权动荡。

  ————

  思绪回拢。

  因为方才剧烈的身体起伏,江垂柳身上的伤口蓦地传来阵痛,手下一软,痛苦的倒在被上。

  也是此时,江垂柳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的乃是龙纹锦被。

  见状,江垂柳心中忐忑:纵然自己受伤,她也不该住在陛下的床上。

  嗦嗦的动作声传到帐外,一直侍奉着的人耳尖听见,隔着幔帐,尖着嗓子问道:“陛下,您醒了?”

  陛下,她在喊谁?

  江垂柳一时间微微愣神。

  隔着幔帐,书柬又重复了一遍,仍不见回答,不禁有些心中忐忑。陛下速来睡的轻,一有动静便醒,此刻怎么还没声音,难道病重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书柬立刻伸手掀开幔帐。

  江垂柳侧头,掀开幔帐的那人一身宫女服饰,眉宇间却有股沉静的气质。

  “陛下,您终于醒了。”

  陛下?

  江垂柳幽幽的问:“谁是皇帝?”

  谁是皇帝?书柬一惊,立刻五体投地,恭敬的大声道:“自然是您陛下,您是这天下之主!”

  ————

  床梁顶上两条威严的金龙缠绕相对,共同在追逐一颗明珠。

  黄金色的帐幕绣着龙纹,轻微抖动仿若要飞天而去,江垂柳揉了揉眼睛,盯着两条金龙发怔。

  确认包括书柬在内的宫人都已经退下,江垂柳这才松了口气。

  待伤口不再阵痛后,江垂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下地,四处寻找镜子。

  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位高权重,可刚来时就被刺杀,若是再弄不清楚所处境地,只怕要死无全尸了。

  偌大的寝宫中寂静无声,布置的华贵而又冷清,处处以金做饰,白玉地面上铺着毛泽光亮的地衣,大边为方棋朵花锦纹,中边为串枝玉兰,毯心为四合如意天华锦纹,走在上面轻柔熟软。

  殿顶的房梁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其余四个支撑宫殿的红柱雕刻龙纹,底部的石座上四面刻着吼,吼嘴中叼着四颗大小均匀的红色珍珠。

  江垂柳四处张望,殿西边布置着鲛绡宝罗帐,风起,幔帐随风飞扬,下方的檀木香桌赫然露出。她走了过去,桌上最为显眼的,是正中央的三尺青铜镜。

  她迟疑了一下,为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将脸对准铜镜。

  镜中人尖眉入鬓,双眼凌厉,一双嫩唇微微发白,眉宇间略有疲态却掩饰不住威严。铜镜落地,她怔在原地,随后快速掀开衣袖,雪白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刀疤狰狞。

  江垂柳曾看过不少书,其中就包括鬼神杂书。

  在野文轶事中,第四十二页有这么一句话,朱家长子失足落水,醒后自言为王,性情大变,疑似鬼身,族人用火烧死。

  凭借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身体,江垂柳本以为她便是那醒后称自己是王的人,却不想镜中容颜与自己虽然略有差距,但手臂上的刀疤却是分毫不差。

  难道这就是她?长大了的她?她为何在这里,陛下在哪?

  环视四周,江垂柳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头。

  江垂柳凝视着瓷枕,默默祈祷着未来的自己一定没有改变习惯。

  瓷枕左侧有一个大孔,孔被布塞住,江垂柳把它拿开,伸手探去,竟真的发现里面有一本书,以及一张明黄色的布。

  那张明黄色的布已经泛旧,她却是熟悉得不得了,那是太后赐给她,说有性命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打开的东西。

  现在算是有性命威胁,可是太后娘娘能预料到这种局面么?

  抱着不能死了都没看见过太后遗言的念头,江垂柳打开了懿旨。

  凌厉的笔锋跃然纸面,字字犹如刀尖,刺伤眼睛。

  江垂柳,哀家独女,若事关生死,寻苏相。

  她呼吸急促,迅速打开那本子,第一页上熟悉的字迹确认了懿旨上的话。

  朕以女子之身登基,不似武皇窃国,尊天下之主。

  紧接着翻开第二页,贾方士,可信。

  第三页,温侍君。

  越往后越是莫名其妙。

  ————

  “陛下,贾方士求见。”书柬前来通禀。

  经过方才的冲击,江垂柳已然接受事实。

  她也十分清楚,不论如今之事如何荒谬,目前必须维持现状,不露破绽的活下去。

  一旦被人发现她并非原主,后果根本无法设想。

  江垂柳虽然没有登基为帝的记忆,但上位者的一举一动都被叫人揣测,所以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她不妨做些模棱两可的事情。

  江垂柳冷声道,“起来。”

  书柬依言而行。

  “贾方士求见。”书柬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似乎事关废帝。”

  废帝两个字如刀子明晃晃的戳进心头,割的疼痛欲裂:“薄幸归。”

  书柬以为江垂柳还是下不定决心,劝道:“主子,他担不起这王姓,您下旨将他关进水牢之后再没有旨意出现,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对您名誉有所损害。”

  她尽量说的委婉,末了加了一句:“大臣只是想要人知道废帝死了,至于薄幸归死不死没人会追究。”

  闻言,指尖一股凉意涌遍江垂柳的全身。

  她把薄幸归关进水牢?现在还要下旨处死他?

  那个夜夜挑灯半夜看奏折,心怀大志却郁郁不得的人,所经历的半生竟是苍天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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