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一路将宋亚轩背到医院的，毕竟本来离得就不怎么远，他这个已经快要穷到喝西北风的人，只要把背上养的骄气的小团子照顾好就行了。
宋亚轩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被迫套上毛绒手套的小手搭拉到刘耀文的身前搂着他的脖子。
他满脸红点的样子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看，他却闭上眼睛，即使脸颊被冻的通红也要贴在刘耀文的侧脸上蹭蹭。
高傲的小猫头一次放低了姿态求主人摸摸，而他的主人却将他丢进了垃圾桶。
宋亚轩的眼睫毛上有凝固的眼泪，一来到室外睫毛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上下煽动，再配上他冻出腮红的脸，硬是给人一种生病美人的假象。
美人本人忽然搂着身前人的脖子往前一蹭，大腿根直接贴在了刘耀文的后腰上。
走路的人明显停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的停在原地，颠了一下身上的小人儿。
宋亚轩还有些懵，歪着头凑过去，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刘耀文的耳朵上，还带着些许的酒气钻进了刘耀文的鼻腔。
“文哥停下干嘛呀？不行了吗？”
刘耀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哼笑一声：“我就算临终前都照样行”
宋亚轩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这让刘耀文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信。
“都敢质疑我是不是？”
刘耀文的手报复似的掐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步伐加快，很快就到了医院的拐角处。
北方的医院，一到冬天骨科就会排起长队，寒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以至于刘耀文没听到宋亚轩的回答。
进到大厅里面，挂号就诊的机子前都站满了人，排长了队。
抱着孩子的，牵着孩子的，挺着孕肚的，搀扶老人的，身穿病号服的，还有白衣天使站在一些机子前帮老人办好需要的东西。
环顾一周，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空出来的位置，他和另一位试图占座的男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空椅子上，最后注意到男人身后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主动让开了位置。
男人道了声谢，刘耀文则是直接将人牵住，在人群里一起排长队。
宋亚轩又不是真的喝醉，自然不会干那些特别丢人，撒酒疯的事情，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他撅着嘴往前挪动几步搂住刘耀文的腰，整张脸埋进他冰凉的羽绒服里面。
“唔……文哥……吵……”
刘耀文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捂住他的两只耳朵：“我说给你戴耳罩你偏不听，耳朵现在都冻红了，冰凉冰凉的，这么冷的天，给你耳朵冻掉”
宋亚轩哼了一声，将头往他怀里埋的更深了。
两个人排队排的脚酸，宋亚轩站了十几分钟就不乐意了，反正有醉鬼这层身份在，他抱着刘耀文的手撒娇，最后盘腿坐在了刘耀文的脚上。
刘耀文弯下腰揉乱了他头顶毛茸茸的发丝，自始至终都说不出一句重话。
拿到就诊号码，按照纸条上的信息带着宋亚轩上了楼，电梯里挤满了人，两个人被迫身体贴在一起。
宋亚轩知道和刘耀文面对面贴在一起的姿势很尴尬，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所以一直垂着脑袋。
到达第二层，三分之一的人从电梯里出去，也同样进来一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挤出了电梯，到达了诊室。
简单说明情况，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上。
经过检查宋亚轩的酒精含量不高，这让刘耀文沉默了。
过了许久，刘耀文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你骗我？”
宋亚轩吧砸几下嘴巴，继续装傻，反正医生只是说酒精含量不高，又不是没喝酒。
“什么骗？嘿嘿嘿……文哥快说爱幺幺！快点！”他两条腿搭在刘耀文的腿上，扎针的手都在乱晃，为了些真实感，他还皱着眉，歪歪头看了眼头顶吊起来的药瓶。
最后另一只手欠欠的拽了两下输液管，手指捏住输液管一端，都回血了。
这动作吓的刘耀文大惊失色，一个巴掌拍在他白嫩的手背上。
“手欠？！是不是非要作死自己？！”
宋亚轩不满的撇嘴，小声嘟囔，还不忘保持在刘耀文能听到的程度：“文哥坏……就会凶人……”
然后他忽然一仰脸，双眼通红着瞪圆，下嘴唇还撇出来一大块，看上去又生气又委屈的。
“文哥是不是不爱幺幺了！文哥老凶幺幺！肯定是不爱幺幺了！”
刘耀文气的鼻孔都通气了，头也开始隐隐作头，太阳穴的位置要不是有刘海遮住都会看到他暴起的青筋。
“对！我不爱你了！”
宋亚轩被吓得瑟缩了一下，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滚出来。
“骗子……文哥骗子……答应轩轩的猫条，一直都没有给，刘小狗就会骗人！骗人！”
刘耀文怔住，他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知过了多久，宋亚轩已经蜷缩在椅子上哭的抽不上气了，他才缓缓抬起只手，落在宋亚轩的头顶揉了两下。
“别哭”刘耀文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文哥当然爱你，文哥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就是轩轩了”
宋亚轩吸着酸涩的鼻子，脸埋在臂弯里闷声回应：“可是文哥不要我了，不是吗？文哥让我滚了……文哥在现实中不要我，在梦里也不要我了，文哥原来这么讨厌我啊”
刘耀文的话忽然哽在喉间，不知不觉自己的眼睛竟也湿润了。
老天或许真的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让他们相恋，分离，重逢，反复多次没有任何的结局。
要是在三年前就死了是不是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要是他们没有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刘耀文长舒一口气，到底还是做不到彻底割舍掉。
以后变成鬼魂，我是不是能看到未来的轩轩和别人喜结连理？
刘耀文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他转过头去看闷头抽泣的人，长舒一口气，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文哥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只是我……不是，现实中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幺幺要是讨厌，以后连梦里都不会有文哥的出现了”
宋亚轩的抽噎声戛然而止，他抬起脸，脸颊上两道清晰的泪痕，下巴上还挂着两滴要掉的泪珠。
“不讨厌！文哥不能不出现！文哥不出现的话，我……我会……”
刘耀文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巾给他擦眼泪。
“以后没有文哥给小哭包擦眼泪了，也没有幺幺不舒服时文哥在身边照顾了，幺幺要坚强知道吗？文哥不见之后找一个更爱幺幺的人……”
“文哥闭嘴！文哥胡说！”宋亚轩慌乱的去捂刘耀文的嘴，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
他好不容易才将文哥找回来……好不容易能触碰到真实的文哥了……
他不要一个人守着孤独的房子，不要对着文哥的虚影说话，不要抱着文哥的外套入睡，不要面对空荡荡的聊天框说话，更不要模仿文哥的习惯制造一个文哥还在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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