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

一次性开除了四名天才级员工，让原本在军训之中培育出来的些许轻松惬意，一下子消失殆尽。

每一个人都绷紧了脑海中的那根弦，每一个人都有了基本认知：不论你曾经如何一骑绝尘，你来到了新的环境，你都得为新的规则所束缚。

你想打破规则，你若留人话柄，不论你是谁，你都会直接出局。

当然，若你是王一博，血厚，倒是能多玩几局。

而王一博经历过这一次风波，愈发沉默寡言，一天到晚都说不了几句话。

他对现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竖起了高高的城墙。

这座城墙的名字，叫做肖战。

城里想护着的人，也叫肖战。

如今的王一博，好想将肖战带回家，藏起来。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肖战他不愿意。

但现实就是，很多事情不是你躲避就能不存在的。

王一博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心魔，他要让自己的梦想开出硕果，他要学会与心魔共处，他不能让肖战为他再为难。

“啪啪啪。”红豆的掌声传来，这是集合的暗号，三五成群的人都朝着红豆的方向走去：“各位同学，明天我们的军训就结束了，今天晚上我们将启动拜师仪式。”

“今天下午战总会约大家一对一聊聊，大家又什么疑问都可以直接和战总提。”红豆懂他们的恐慌，说实话她清楚如今的恐慌，很大程度上是肖战想让他们感知到的，期望值管理是一门职场必修课。

欲戴皇冠，先承其重。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戴上皇冠，合适的帽子，才是最好的帽子。

终于结束了，可这些年轻稚嫩的容颜并没有多少喜悦。

因为他们尚未接触职场，就已经领略了职场的冷酷。

这绝对不是一个靠实力就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可能又闪光点，但没到了让一家企业为他们打破规则的地步。

百万年薪，拿的并不容易。

肖战借用了一间教官办公室，黄静是第一个面谈对象。

伴随着些许踌躇的敲门声，肖战转头带着和煦的笑意说：“进来坐吧。”

“谢谢战总。”一贯热情乐观的黄静，都有了顾忌，都开始畏手畏脚，遑论其他人。

“这一个月感觉怎么样？”肖战如何不懂这些人的心态，从象牙塔选择了出来，再进去就难了。

被开除，是谁也不愿意面对的最坏选择。

企业尤其不愿意，毕竟每一个被开除的人，都一定程度上论证了人员招聘和培训的成本，付诸东流。

但有些明显不合适的人开除掉，既是杀鸡儆猴，更是及时止损。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从黄静的角度看来，那四个被开除的alpha，自有实力比她更好的。

“你说。”肖战挺喜欢这种一语中的的感觉，他也讨厌长篇大论的铺陈，但国人大多奉行中庸之道，不喜欢直来直往。

“您觉得我能在天逸软件走多远？”这是现如今悬在每一个人头上的剑，但只有黄静会直接问出来。

“黄静，你很聪明，我很喜欢。”拿出早早准备的奶茶递给黄静：“走多远从来不是我决定的，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从秋婷的主动离职，到那四位同学的被开除，从来没有天逸软件逼着谁走。”肖战说的话让黄静觉得醍醐灌顶。

是啊，每一个走的人，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王一博没有走？”黄静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她觉得那绝对不是根本原因。

从职场来说，就算肖战，也不过一块石头，努努力也能碎成粉末。

“嗯哼。”肖战难得呆愣了一下，这一呆愣自然带着一股天然呆，看的人心软乎乎的：“黄静，这话我也只和你说，若你有一天能够在一家企业具备不可替代性，你有的特权就是会比别人多。”

黄静咬着吸管从办公室出来，神情稳定，心态平和。

从黄静开始，每一个和肖战谈过的人，从会议室出来都是这般神情。

王一博是最后一个进办公室的，拿着一杯泡好的蜂蜜柠檬水走了进来，谈了这么久，肖战的嗓子该受不了：“战总。”

“王一博，把门关上。”肖战的神情比看向谁都更严肃，很自然地接过王一博手上地保温杯，用吸管喝着水。

一口下去，快冒烟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王一博，对这份工作有期待吗？”肖战看着王一博的眉头难得紧皱，他也害怕。

王一博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对这份工作，从来都没有过多地期待。

“王一博，你是有梦想的，你记得吗？”王一博如今的反应，恍若一把尖刀插进肖战的心，肖战背后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从来不希望王一博是为了所谓的爱情选择了职业生涯，王一博要为自己而活。

“这般物欲横流的土地，滋生不了纯洁的梦想。”王一博看着肖战的眼光，很认真，很慎重，却也是内心的真话。

“那你想离职吗？”肖战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面前，仔细看还有些手抖。

这里容纳不了王一博的梦想，若王一博想追梦，肖战会成全吗？

“肖战，你在这里，我就会让梦想开花。”王一博噗嗤笑了出来：“肖战，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梦想落地开花的。”

“肖战，只要我想，在贫瘠的土地，也能春暖花开。”熠熠生辉，光芒万丈，每一个科研人若那么容易被打败，压根走不完这一程寻找真理之路。

“一博……”张了张嘴，最后又双手捧起那杯柠檬水：“你想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可？”王一博曾经感知过团队的价值，但如今他不信人性，但他始终信任自己。

他王一博就是可以活成自己的神。

“一博，不论你走技术线，还是想走管理线，你不信任你的伙伴，你会活得很累。”肖战将自己刚入职场的惨痛教训对着王一博娓娓道来，谁都有只相信自己，而不会借力的时候。

“王一博，我一个omega，从人云亦云中爬到如今地步，我早就不畏惧人言。”肖战伸出手指虚虚握了握王一博：“如今他们能议论我，归根结底是我站的还不够高。”

“战哥，我好没用。”王一博何曾不知道，他揍得了四个，那四十个，四百个，四千个，四万个呢？

“我们一博是最厉害的，拥有亮晶晶赤子之心的小狮子，一定能成为威风的狮王。”肖战努力安抚着眼前之人这颗不安的心：“你不要放弃信任人，用人长处，而非挑人短处。”

“用人长处？”王一博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的世界观里，短板理论盛行。

“一个人，长处你能用起来，短处你能规避掉，那就能用。”手把手教人，总是会有疏忽之处，但底层逻辑通了，方能一通百通：“一个人只要有用，你就能留一留。”

“你马上就要开始搭建自己的团队了。”不出意外，最起码是百人规模的：“江智杨江总既是你的导师，也会是你的虚线领导。”

言外之意是，你要把控好尺度：“你的存在，会直接打破他从0到1搭建的EOEO。”

“王一博，我有点紧张你知道吗？”肖战看向王一博，将心慌说出口：“你单枪匹马直面一群顶尖职场人精，你的至诚之心，真的能替你踏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吗？”

王一博站了起来，张开怀抱：“战哥，我可以，你相信我吗？”

不说信，也不说不信：“王一博，你定要光芒万丈。”

王一博，你定要光芒万丈，才让平息掉我将你带入着荆棘丛生的职场中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