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生气也好看

书名:博君一肖:终生债主
作者:紫嫣

第7章 生气也好看

叮咚!叮咚!连续急促的门铃声传递着门外人焦急的心情。

王一啵艰难地滑动干涩的眼珠,从肖赞颈下抽出发麻的右手,又揉了揉酸痒的鼻腔,还是没忍住,呵欠!打了个大喷嚏。

肖赞被这声响亮震醒,睁着懵懂初醒的眼眸,将王一啵好一顿打量。

切,什么眼神,情况都没问明白就把他定义为色狼。

“没有,你别乱想,你看我们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王一啵语无伦次地做着解释,右手抡着圈做运动。

哼,什么脑回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这个小男孩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会不会昨晚喝醉酒说了不该说的话?肖赞心虚地憨笑一声,白玉般的贝齿咬了咬下唇。

“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我酒量不好,昨晚肯定失态了。”肖赞一边说,一边低头揉着仍在跳痛的太阳穴,掩饰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

王一啵为他递过一杯凉白开,眼睛便再也无法从肖赞艳红如炽的唇上移开。

肖赞坐起身来,端着水杯,喝下一小口,鼓着双腮含在嘴里好一会儿,这才下咽,接着才雅致地又啜下一小口。

“你喝水的方式好特别。”王一啵眨动着细长的丹凤眼,饶有趣味地看着肖赞。

“将凉水在口中含一会儿再吞,这样不伤胃,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肖赞一提到母亲,便见王一啵眼波一转,嘴角抽搐了一下。

砰砰砰!门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冲进来了。

王一啵对母亲的印象已封印在了十年前,母亲的五官在王一啵的记忆里渐渐变得模糊,但她每日忙碌的背影仍历历在目。

十年前,王一啵母子俩住在归春河畔,只有每年4月橡胶的割胶期父亲才会来树屋和他们住上小半月。

父亲身上流着越南左支贵族血统,承袭祖荫,做着橡胶生意,娶了三房妻子,据说外室还有几位,分住在东南亚有生意往来的各国。

王一啵自出生便有严重的眼疾,因此在父亲十几位众多健康优秀的子女中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

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位妻子,是唯一一个需要辛苦劳作的家主。十年前,母亲在橡胶林取胶时被眼镜毒蛇咬伤,因身旁无人,耽误了救治时间,永远地离开了。

当时的王一啵像只挣脱樊笼的狼崽,到母亲遇难地,寻找着那条眼镜蛇,为母亲向它索取性命。

没想到,蛇不见踪迹,王一啵却失足跌落进水流湍急的归春河中。

归春河始于广西,流经越南,在迂回处跌落成气势磅礴的德天瀑布和秀美天成的板约瀑布,最后奔涌汇入中国左江。

王一啵被人从河水中捞上来的时候,眼帘似有千斤般重,耳畔断续听见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在医院里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疾已完全治好,只是迎风时仍会容易落泪。

窗外吹拂着湿腻的风,电线杆上招录演艺人员的培训小广告掀起一角哗哗作响。无论是出于逃离丧母之痛的情绪,还是逃离孤立无助的境况,又或是对救命恩人产生的莫名神往,十岁的王一啵第一次做出了人生的选择,离开这个家,去追寻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找到属于他的根。

父亲没有一丝挽留,冷漠地扔给了他一张银行卡,便决然地转身而去。这一度让他产生错觉,父亲是真实存在于自己生活中的吗?对于他来说,父亲是唯一,而对于父亲来说他是分数线下的分母,是众多子女中的之一。

于是,王一啵带着橡胶林里一起长大的玩伴阮昆,踏上了漫漫学艺之路。

六年后,韩国组团出道,正式签约成为艺人。四年后签约中国星耀娱乐公司,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小生。

十年的野蛮生长,十年的千锤百炼终让他走过荆棘丛生的险途。

阮昆在王一啵拉开房门的瞬间像旋风般闪进了屋里。他一眼就瞥见了坐在床边小口喝水的肖赞。

“啵哥,您可真沉得气,看看吧,你俩都上新闻了。”阮昆迅速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王一啵唰地一下从耳根红遍了整张小脸,冷白皮肌肤透着樱桃般鲜萃欲滴的红艳,心里带着一股欢欣雀跃思忖着如何应对媒体的刨根问底。

这是条本地循环播放的新闻,有十余张截图,说的就是电影院富豪原配现场捉奸的事。其中有七八张图是现场目击者的脸部放大图,而肖赞和王一啵最为清晰。

原来上的是这样的新闻,王一啵缓缓舒了口气,失声嚷道:“吓死我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新闻?”阮昆蹙着小斧头般的眉毛,狐疑地看着王一啵。顿了顿神,这才想起应该说的正事。

“勇哥说这个富婆也算半个业内,那家影院她是三大股东之一。电话是富婆亲自打给勇哥的,她希望你能站出来说出真相为她证明清白。勇哥说这件事对你只有利没有害,可以立一个仗义执言、诚实可信的人设。即使事态发酵中有些负面撕扯,也可以引导一波热点,让更多的人关注到你。”

“勇哥说,勇哥说,你是传话筒吗?为什么他不直接打电话给我?”王一啵对这种传话式下达指令的做法一直很有意见,这是种单方面要求执行的强行令止,而他从来都不愿意成为谁的提线木偶。

阮昆最怕王一啵冷脸,也心疼他这十年的不易:“昨天你难得休息,所以就没打扰你。”

阮昆比王一啵年长一岁,说是发小,实则应是王一啵的家仆。

他当年随王一啵远赴韩国学艺之时,父亲曾告诉他,幸遇王一啵母亲做主母才得以保全自己家的橡胶园养活全家,是阮家的恩人。因此再三叮嘱他要照顾好小少爷,自己吃苦也不能让少爷吃苦。

多年来,他也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挡在王一啵身前,为他遮风挡雨。可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啵总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心里也清楚,这不是王一啵故意而为,是他与每个人相处均是如此,或许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吧。

“大家都在为你着想,你还发脾气,真是不识好歹。”肖赞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后,将自己拾掇清爽,准备回自己房间,顺便做做和事佬。

王一啵眸中的光沉了下去,指甲抠着手心,没接话。原来他看自己全是缺点,没一处好。

肖赞没有料到王一啵会沉默不语,难道自己又说了过界的话?

“呐,这是你那天落在电影院里的帽子,刚好,刚好在我旁边,我就顺手捡到,已经洗干净了,昨晚想还给你的,一直没机会,现在物归原主。”肖赞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那顶黑色棒球帽,双手递给王一啵。

其实肖赞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遇见王一啵,他只是潜意识里舍不得丢弃这顶帽子。这不是一顶多特别的帽子,帽子上也只是简单地用白色丝线绣着个斜放着的字母Z,可他就是魔怔了一样舍不得。

在花田与王一啵遇见后互相加了微信,再没有后文。两人朋友圈都是设定的三天可见,就像两条平行直线没再有交集。直到合作出演《陌上如尘》,两条直线这才汇到了一个点。

“这样的帽子我有很多......”没等王一啵说完,肖赞面色一凛,便撅起了嘴唇,抢白一句道:“你爱要不要。”

说完肖赞放下棒球帽,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便听见对门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火辣气性不是一般的人能接得住,王一啵也不行。

“看见了吗?昨天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冷若冰霜。我其实是想说,这样的帽子我有很多,但最喜欢的就是这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王一啵紧抿着嘴唇,委屈地呼哧喘着气。

“总觉得你俩有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对了,你让我查肖赞房东的新电话号码我已查到了,并且已经和他谈好了,他愿意退回多缴的房租。”阮昆这几日对王一啵的所作所为感到迷惑不解。

因他二人是越南籍身份,在中国发展多有不便,因此,平时都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可对肖赞的事,王一啵却格外的上心。从为肖赞在制片人泰夏那里不止一次地去游说,到帮肖赞找住处及追回房租损失,王一啵都不遗余力地默默进行。

王一啵侧身点头,脸微红淡淡说道:“走吧。”

公司为节约成本,为他买了今日的红眼航班,他将赶往另一个城市拍摄广告物料,后日才会飞回横店。因此,只有这半日时间去见那位号称半个业内的富婆。

阮昆推着王一啵的绿色行李箱,将房东的联系电话发给了肖赞。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在后备箱放好行李,阮昆开着黑色商务车行至公司大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一个绿色帆布斜挎大包,穿着白色细条纹休闲衬衣,站在门口伸手招车。

“搭吗?”阮昆问道。

“嗯。”

吱!阮昆一脚刹车,准确地停在肖赞面前,为他滑开电动车门。

“肖老师去那儿,我们捎你一程!”阮昆笑嘻嘻地说道。

肖赞愁着脸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没有一辆为他停下。他无奈地说道:“顺路吗?就是这个地址,不顺路还是不麻烦你们了。”

肖赞递过手机给阮昆看。

“顺路,我们也是去这里。刚才我发的房东电话,你收到了吗?”阮昆问道。

肖赞刚要跨上车,只见后排只坐了王一啵一人,便缩回了腿,悻悻地说道:“我还是坐前面,可以帮你认路。钱已经退给我了,太感谢你了!”

素净清雅的脸如酒酣脸热之时,只要不与王一啵说话,他便能一直维持好心情。

“坐后面,副驾驶的安全带坏了。”王一啵原本没打算与肖赞说话,不想他却先行逃避。

其实这带着磁性的男低音除了冰冷淡漠外,入耳还是很舒服的,奈何此时入不了肖赞的心。

“那我还是自己打车吧。”肖赞后退几步,为车子让出道路。

王一啵怔然失神后微涩一笑,一个箭步跨下车,拉起肖赞的手,将他拽进了车里。

“阿昆开车!我就那么可怕吗?”王一啵看着这张昨晚枕在自己手臂上睡了一晚的脸,如果时间能静止,他希望是那一刻。

肖赞愕然惊措,关上车门的一瞬,他看见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莹莹有光,任再强硬的心也软弱了下来。

“你有什么可怕的,我是,就是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不识好人心。”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在神智惘然之时,被这眼眸里柔中带怨的百转情思挠得词不达意。

两人都敛声静气地静默着,各自靠着车窗闭目养神,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阮昆摇摇头,却错过了信号灯的转换,警醒时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道路中间。

砰,王一啵头撞向了车窗,一股热流沿着鼻腔奔涌而出,奶白色的皮质座椅上立刻开出了一篷焰红。

肖赞周身一颤,松开安全带,以手背抹去王一啵鼻前的血柱。

“你快抬起头,这要怎么办?”肖赞双手托着王一啵下颌,吵哑的声音无助地唤道,从小到大没见人流过这么多的鼻血,有那么恍惚一刻觉得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离去吗。

“右侧车门里有一个急救包,里面有冰袋,给他敷在鼻子上。”阮昆稳着手里的方向盘,着急地说道。

肖赞腰际被一只发颤的手揽住,眼中有一瞬波光闪过,潋滟而温软。

“别怕,一会儿就会好。”王一啵安慰着惊魂未定的肖赞,呛在喉间的血水影响着他的发声。

“怎么每次遇见你,你都流鼻血呀。”肖赞眸子越发秾丽起来。

王一啵吐出一口血水,附在肖赞耳边悄声说道:“可能公子是画中仙的缘故吧。”

暖热熏人的馨香安抚着肖赞的嗅觉,耳廓烧成了透明的嫣红。

刷,王一啵按下了车窗,若有所思地看着肖赞。

街景已变成青翠欲滴的养眼绿树,娇姿艳美的杏花夹杂其间,好似恩爱的俩夫妻陪伴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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