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命，你拿钱

王一博压在肖战身上，并不急着退出去，他吻肖战的耳朵和下巴，“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卖命，你拿钱。我不亏待你。”

肖战并不完全理解王一博说的“卖命”的意思，但也知道王一博不是干正经营生的。他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出来，恨恨地说，“我嫌脏。”

“你懂个屁。”对于王一博来说钱比命重要。如果没钱的话，活着也没意思。他那样的灰暗的童年，被暴力和贫穷贯穿的时光深刻得教会了他这个道理。“那时候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少爷。长大了也是少爷脾气。”王一博笑了，肖战的娇气和不知人间苦楚在他看来都是珍贵可爱的。

“你到底把我当成谁了？”冤有头债有主，能不能让他死个明白。

王一博顿了顿，“我没认错人。”

“我从没见过你。”肖战搜寻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没有找到和王一博相似的面孔。

王一博笑，“是，没见过。”

13

一日三餐和下午茶都有人送进来，肖战虽然翻着书和杂志，其实半点看不到心里去。王一博在房间里陪着肖战，他穿卫衣打游戏的样子和普通小年轻没有区别。

“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等我办完事儿。”王一博的钱来路不明，需要洗干净才能花。等他把这些事情弄完就要给肖战买房子。别墅靠海，游艇超跑。一样一样都买给肖战。而且要尽快，要是他哪天出意外死了，这些就来不及置办了。

“他是哪天死的。”肖战看到书上写‘他是一个九岁的男孩’，就忽然想起那个小孩。既然和王一博是朋友，那么是不是……也一样的可恶。

“谁？”

“他，你的朋友。”

王一博瞎编，“8月5号，我生日那天。”

“他和你一样吗？”

“嗯？”王一博不明白肖战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他是靠什么养活自己的？”

“修车的。修摩托。”王一博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给“他”编造了一个善良的形象。

“那些钱他攒了挺久吧。”

“是啊，那是他攒的彩礼。他说他要死了，就托我把钱给你。”王一博观察肖战的反应。

肖战心里一阵失落，那么可怜的孩子，为什么就得病死了。而王一博这样的坏人却可以好端端的享受生活。

王一博明明是最厌恶别人同情自己的，但在看到肖战眼神时，却莫名开始嫉妒“他”。甚至忍不住告诉肖战那一切都是编的，你同情的那个人就是我。戳破肖战该死的圣母心。

“你和他真的是好朋友吗？”肖战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

“问你大爷问，找*？”王一博声音懒懒的，正因为输了游戏不高兴。

肖战暗骂王一博有病，种狗。

王一博直勾勾看着肖战，“你是不是在你心里骂我？”

肖战不想说话。

“老子跟你说话！”

肖战依旧不搭理，他趴在床上，揉一揉酸痛的腰。心烦意乱地把书扔到一边。

“妈的，”王一博上床跨到肖战身上。

肖战烦闷不堪，“不要这样，我还疼着。”

王一博从肖战身上下来，扫兴地抱怨，“你最娇气。”他只是受不了无端端的拒绝，并不是受不了所有的拒绝。

约摸到了下午，王一博换身衣服出去了。

这层再往下就是赌场。其实整栋都是赌场和声色场所，顶层的酒店用以玩够了带人过夜休息。王一博对这种场所不感兴趣，要不是了找项目洗钱，他才不去。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暧昧的灯光和那些轻言浪语。

现在他在圈子里算是红人。好多人想押他一注，上赶着帮他洗钱的也有的是。王一博找桌子玩了两把牌，荷官的眼睛快掉到王一博身上了。

“不打算再回北缅发展吗？”

王一博一顿，掀开牌，“说不定，北缅那边好玩儿。”

“那边比这边混的开。我老了，在北缅干不动回来养老。比不上您年少有为，可以去那边发展。”

“嗯。”王一博利落歪头躲开要吻他耳朵的“名媛千金”，表情没有变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越安定越好，而针对这类专门在风浪中淘金银的人来说，北缅当然算得上牟取暴利的好地方。

王一博不在，肖战是真的想跑，可是跑不动，他能勉强下床走路就算是好的了。

夜深王一博回来，满身的酒味。他趴到肖战身边亲肖战的脸。

肖战被酒味熏得皱眉头，“去洗澡。”

王一博笑了笑，往肖战那边拱，“就这么嫌弃我啊。”他停顿一会儿，撑起身子去洗澡。洗干净回来躺下，肖战就几乎闻不到酒味了，因为沐浴露的味道很香。

肖战对王一博的反感深入骨髓，永远都是侧躺着背对王一博。当被王一博搂住的时候，他浑身都绷紧了，努力让自己像具无意识的尸体。

王一博从背后吻肖战的耳朵和后颈，手顺着衣服下摆摸进去。

肖战按住王一博的手，他耐着性子说，“我要睡觉了，我很难受。”

“我摸一会儿。”王一博头疼，额头抵着肖战的后脑勺，摸着肖战身上较为柔软的地方。

肖战不堪其扰，紧紧抓住枕头一角。如果能喝得再醉一些就好了，烂醉如泥没有意识，就可以用枕头闷死他。

14

王一博把肖战送回家，“你家密码多少？”

“你那么有能耐，自己查。”因为是白天，肖战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好。”王一博坐在车里点烟，目送肖战下车关车门，抬手示意再见。

肖战走得很急，平地绊了一下，没摔倒。

王一博笑，“这傻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肖战身上。

肖战回到公寓，背后抵着门，深深地无力感促使他叹气。王一博那句“你在我眼里是透明的”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他深知必须改变现状，依靠他自己是无法改变的。那么能求助的除了警方还有谁呢？

他请人帮忙安装摄像头。

这些东西，只要拍下来就是铁证。

他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足够隐蔽的摄像头。

肖战还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只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发酵扩大。只有他和警方知道。

王一博大约有两三天没来找他，肖战加班回来得晚一些，打开门就看到玄关处有一只小猫，他愣住。

“你怎么进来的？咪咪，你怎么进来的呀？”

“我抱进来的。”王一博从卧室出来，他穿着浴袍，一副等候肖战良久的样子，“喜欢不喜欢？”

肖战的脸瞬间冷下来，“抱走，我不养。”

“你不喜欢这个品种？”王一博听说这种短腿猫粘人可爱才买的。

“我不养！抱走！”肖战情绪激动。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可能养猫？而且王一博这样的人，做出虐猫威胁他的事情应该也不奇怪吧。

“好，我明天送走。”王一博给猫的碗里添了猫粮。小猫已经是能自己吃猫粮的年纪了，很省心。他摸摸猫的脑袋，看向肖战，“至于这么害怕吗？我就算生气也不会宰一只猫。”

肖战放下包，冷着脸到沙发上坐下。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离开我家。我没给过你密码你怎么进来的？！”他倒还算冷静，不忘强调王一博是非法入室。

王一博抬头向摄像头的放向瞥了一眼，他很快将视线投射到肖战身上，他站起身，走到肖战面前。

肖战抬头看着王一博，目光里闪烁着恐惧。他还是害怕王一博的。

“去卧室还是在这里。”王一博给肖战最后一次机会。

肖战本以为王一博会把他拽到卧室里，那么这个拉扯的过程或许就可以定义为强迫。没想到王一博打算直接在这里，他定定地看着王一博，“你滚，滚开！离我远点！”

王一博摁住肖战，上手撕扯他的衣服，低头在他耳边说，“我如你的愿。”

肖战发抖，他比往常反抗得更艰难。因为他知道有摄像头在拍，还是他亲手放上去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尽可能地低头。

王一博捏着肖战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看着我。”肖战硬生生别过头去，王一博低吼，“我让你看着我！”

没有任何爱抚和亲吻，这比任何一次都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肖战喉咙嘶哑意识模糊。王一博才从沙发上起来，他整理浴袍，拿过旁边的盖毯丢到肖战身上。

因汗水变得潮湿的头发向后撩，王一博低骂了一句，穿好衣服就走。他摔门得声音很大，小猫吓得钻到了鞋柜下面。

肖战在沙发上蜷缩好久，终于弯腰捡起衣服，裹着盖毯到摄像头拍不到的区域。

15

“我要报警。我有证据。”肖战两手捧着警察递过来的装满水的一次性纸杯，在热气氤氲中红了眼眶，“在报案之前，我希望我的个人信息能绝对保密，对外不公开。起码要比犯罪嫌疑人的个人信息保护的更好。”

“我们答应你。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肖战缓了缓继续说，“不知道，他脖子后面，这里有玫瑰纹身，背后有两……三道疤。”

警察了解完情况，却发现对王一博这个人根本无从查起。

“按照你说的，他还回去找你？”

“是的。”

“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

肖战郑重点了点头。他没有王一博的联系方式，自然就不存在主动约王一博。所以他只能等。

工作实在做不下去，肖战辞职了。

离职收拾东西那天周林昭找到肖战，“哥，你是因为我辞职的吗？你不用躲我，你如果觉得尴尬那也应该是我辞职。”

“不是。”肖战满脸疲惫。

周林昭还想说些什么，肖战没给他机会径直走开了。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肖战回到出租屋里等。等王一博再过来。他家附近有警察蹲守，只要王一博出现就能将其抓捕归案。

他没有白等，王一博还是来了。

“想我吗？”

这句开场白快被王一博用烂了，肖战忍住心底的激动，强装镇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住王一博。

他家的摄像头连接警方的设备，所以王一博站在客厅里，警方是能看到的。这也就意味着警车很快就会来。

“是你来了。”

略显怪异的回答。

王一博坐到沙发上。

下一秒就有人破门而入，肖战也被带离现场，他掏出衣兜里的口罩戴上。低着头，仿佛他的羞愧不比侵害他的人少。

警车停在楼下，尖锐的警笛声震耳欲聋。那个黑衣兜帽的身影在挟持下戴上了亮白的手铐。王一博抬头，意味深长地瞥了肖战一眼。

过去的日子像梦一样，肖战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想起那只猫，王一博没有带走，他没办法，只好托付给爱猫的朋友照顾。希望能尽快给猫找个合适的主人，彻底结束这段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