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宋制没阻止他的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捶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许卿安有些惊讶的抬头去看，连哭都忘了。
宋制的眼角红红的，透过他深邃的眼眸，许卿安看到自己的倒影，占满了宋制的视线，他看不懂他藏在眼睛下的情绪，是心疼？还是……
还没等他想明白，怀里突然被塞进一只手，他有些懵的低头看着宋制的手臂，“你干嘛？”
“给你掰折。”
宋制说这句话时表情很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认真的？”许卿安有些慌了，看宋制的意思是真的要他掰折这只手，他怎么可能真的掰，宋制已经有一只手折了。
宋制就看着他，没说话，但许卿安能看出他的意思，他是认真的，真的要他掰折自己的手。
“我就是说着玩的，不是认真的。”
“给你掰，我不反抗。”宋制还是那样看着他，坚定的要他把自己的手掰折。
“神经病吧你。”许卿安一把推开他的手，蹬掉鞋子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个严严实实。
宋制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里，又看看床上鼓起来的一个小包，无奈的笑笑，也回了自己的床。
*
五中每个月都安排了月考，检查学生们的学习有没有退步。
各班学生穿插着考试，以防做弊。
正好今天到了月考的时间。
许卿安和祁御被老周抓了壮丁，帮忙布置考场，每张桌子都得隔出一个座位的距离，多出的桌子椅子就得搬去别年级的班上。
宋制的手不方便，还要坚持等许卿安搬完桌椅，被许卿安强行打发回了宿舍。
“御啊，给我一支烟呗，几天没抽了。”
操场小树林里，许卿安和祁御躲在这里偷懒，而这里正是他们埋伏宋制的地方。
“诺，给。”祁御抽出一支烟递给许卿安，嘴上还不满的念叨，“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听宋制的话，抽支烟还要躲着，他是你哥又不是你爹，管你这么多做什么？”
“哎，别提了。”许卿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他也不想那么听宋制的话，只是这么多年了，听他的话都成习惯了。
更何况他不听话宋制还要打他屁屁，他可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不提就不提。”祁御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把打火机递给许卿安，“试试，这是我在网上淘的，味道有很多种，还挺好玩的。”
“这玩意儿还能选味道？”许卿安惊奇的拿起手上的烟打量，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于是按亮火机。
“孤陋寡闻了吧，不仅有味道，还有很多种，比如陈皮啊，白酒啊……”
“咳咳！”
旁边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祁御的话，他好奇得转头看满眼泪花的许卿安。
“干嘛呀你，你还会呛着？”
“呛你大爷！”许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烟，拍了拍祁御，“哎，这烟怎么抽着一股子屎味？”
屎味？
祁御好奇的不行了，接过他手里的烟就往嘴里塞，抽了一口他就笑了，“什么屎味，这是榴莲味的。”
“神经病啊你，买什么烟买榴莲味的，脑袋瓦特了？”
“哎，哎，别骂人啊，给你换一根就是了。”
祁御强忍着笑，重新给了他一支烟。
许卿安接过烟点上，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这回不再是什么奇怪的味道，是陈皮。
“走吧。”
两人在这里偷懒了大概半个小时，想着桌椅应该搬的差不多了，晃晃悠悠的回了教室。
教室里桌椅已经摆好了，没有人在，他两又回了宿舍。
宿舍里宋制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许卿安瞟了一眼，看不懂。
宋制放下手里的书 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过来，然后鼻子微微抽动，闻到一股尼古丁味道。
“抽烟了？”
许卿安身体一僵，表情却没变，“没，祁御抽了一支，我没抽。”
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都逃不出宋制的眼睛，宋制看出他在说谎，但他什么都没说，如果只是偶尔抽一根，不影响健康的话，他并不介意。
*
月考如期而至。
五中的考试比较人性化，不是以分数分班考，而是电脑随机排的。
许卿安并没有和宋制在一个考场，他分到了5班而宋制在9班。
到达考场拿到试卷，许卿安随意瞟了一眼，有很多道题很眼熟，宋制都跟他讲过。
考试开始，他拿着笔开始写题。
监考老师在教室里游走，观察学生们的做题情况，路过许卿安时停了一下，点点头就离开了。
一场考试结束，许卿安放下笔，伸了伸懒腰。
这次好几道大题，他都挺有把握，别的不敢说，他绝对不会是全班倒数了。
走出考场，宋制已经站在门外了。
他走到宋制面前，打了个招呼，“哥，走吧。”
然后跟他一起并肩朝外走。
两个身形修长，长相俊俏的少年并肩往外走，吸引了不少目光。
“哎，不是说许卿安讨厌新转来的帅哥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刚才我还听到许卿安喊他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许卿安上次帮宋制打架了，从那后两人的关系就挺好的，经常能看着他们一起走。”
“是吗，那许卿安是被宋制的帅气吸引了，也成为宋制的小迷弟吗？”
旁边并不小声的议论声传入许卿安耳中，脚下一绊，差点平地摔个跟斗。
什么叫他被宋制吸引，成为他的小迷弟了？
他会被宋制吸引吗？怎么可能！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宋制，眼前人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注意到许卿安的目光，宋制扭头，唇角轻勾，“怎么了？”
卧槽。
许卿安被他一笑，击中心脏，好吧，他承认，他确实会被宋制的帅气所吸引。
笑什么呀，这简直就是犯规嘛。
“咳咳。”许卿安清了清嗓子，“没什么，看看你不行啊。”
“行。”宋制转头目视前方，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一直没有放下，“你想怎么看都可以。”
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没听到刚才两个女孩激动的尖叫声。
“啊啊啊，你听到了吗，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听到了！冰山帅哥笑了，说话语气还那么宠溺，他们不会是真的吧？”
“我觉得是，逛论坛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磕他们的CP，当时还嗤之以鼻，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宠啊。”
……
月考一连两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这一场考的是物理和化学，许卿安对这些不太懂，看着试卷发懵，想想这样也是耽误时间，把能做的都做上，不会做的也随便蒙了几个就交了卷。
这个时间已经有很多人交卷了，许卿安看了一圈，宋制没在考场外，应该是还没做完。
双手插兜，许卿安晃荡到厕所，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哈哈哈，你看他这样，娘们唧唧的，真恶心啊。”
“好恶心啊，兜里还揣着粉色发卡，他不会是个女的吧。”
许卿安眉头一皱，还是进了厕所。
厕所的角落围了四个人，他们脚边有两个粉色的发卡。
为首的满脸都是不善，好像是跟着杨远混的，杨远不在他就装起了大头。
他们正对里面一个蜷缩坐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许卿安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开头，这事跟他没关系，他没有管闲事的习惯。
原本他进来时嘈杂的辱骂声停止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管闲事的意思，又继续响起。
方便完，许卿安走到洗手台洗手。
“你们说，他这样不会真是个女的吧？”
“谁知道呢，要不把他裤子脱了看看？”
“我看行。”
紧接着就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个很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求饶。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放过我……”
声音哽咽破碎，对他行凶的人却没有停下手，反而还猖狂的笑起来。
“哎，过分了。”
许卿安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不是圣人，平时看到有霸凌事件他也不会管，但他有底线，这件事显然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扒衣服的动作停止，四个人都直起身看着许卿安。
“许卿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要管闲事。”
许卿安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为首的人嘴里叼着烟，正仰着头用鼻孔看着他。
啧，比我还中二。
许卿安当然不可能被他一句话就劝退了，他要么不管，管了那今天就会管到底，至于以后，只要不在他眼前，他也懒得管。
“如果这件事我非要管呢，你们要怎么着，打一架吗？来啊。”
他一认真，那四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明显是忌惮许卿安的，杨远被许卿安揍成什么样他们是知道的，就算是再不服气，也只得离开。
角落里的少年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抖动，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从膝盖处传来。
他身上的衣服凌乱，湿了大半，已经不成样子。
许卿安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他，“给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往门外走。
“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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