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4

王一博盯着电脑屏幕，聊天记录赫然显示“他答应了，他知道我什么意思吗？”。他用点手段就能黑到这些东西。肖战的通话录音，聊天记录，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得见。当然也包括陈寻雁的。

王一博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寻雁和闺蜜意淫肖战的聊天记录，抬手砸了键盘。按键弹跳散落，王一博摘下耳机，拿上口罩和帽子出门。

既然要约会，肖战肯定要先回家收拾一下再去。他回到家里，总感觉家里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因为走之前门窗紧闭，窗帘都拉得整整齐齐，所以房间很暗。肖战嘟囔着不喜欢阴天，拐个弯离开玄关正要开灯，忽然后腰一凉，尖锐的刺痛感让肖战忍不住倒吸冷气，那天恐怖分子屠杀的画面还在眼前，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并且想吐。

“现金在床头柜，自己取，手机电脑都有重要资料不要碰。如果你觉得不够，床头柜里的表比手机电脑贵。”肖战声音很镇定。

倒真叫王一博刮目相看，本以为能被恐怖分子吓得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的人会很胆小呢。

“现在跟陈寻雁打电话，和她分手。”

肖战没听出来是王一博的声音，因为成年男性的声音因声线较低普遍没什么特点，需要稍微熟一些才能认得出来。况且那天王一博话很少，也刻意压低了声线。

“你是陈寻雁的前男友吗？”肖战听她提起过，有个闹自残的前男友。

“和她分手。”

肖战感觉更痛了，他皱着眉头，掏出手机拨打陈寻雁的电话，“我们分手吧，我对你没感觉。”他也没有解释，就挂断了电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袒露心声。

他上高中的时候，他的好朋友说他没有喜欢的人不正常，大学室友也大惊小怪，说他是不是有问题。

当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其实是很容易恐慌的。尤其男性更是如此。肖战就谎称自己喜欢谁谁谁，胡诌而已。只有今天这句我对你没感觉才是真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放开我。”

“谁跟你说我的目的达到了？”王一博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把肖战推搡进浴室。

肖战的心沉到谷底，一般来说浴室更方便清洗血迹，根据他看恐怖片的经验，这里是分尸的理想场所，其次是厨房。

所幸他想象中恐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只是喝了一杯王一博递过来的水。肖战不想喝，但没办法拒绝王一博。他不想再这个时候惹怒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亲自给你倒水。”王一博摸摸肖战的脸，咧嘴笑，“我对你好不好？”

他忽然凑近让肖战认出了他，“是你？！你为什么……说出你的目的，你还年轻，不能背着杀人犯的罪名过一辈子。”单纯如他，居然还没想到王一博是要干什么。

王一博摘下来口罩和帽子，关好浴室门。

肖战已经感觉到口干舌燥。

终于意识到王一博的目的，肖战额头沁出汗，他强撑着理智，“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就当看在你好朋友的面子上……，”他冷汗滴了下来，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别冲动，我可以给你钱，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王一博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儿，他可万万忍不了肖战去和女孩交往，还准备结婚。

“你把我当毛贼了？我可不是毛贼。”王一博笑笑。

“我不是说你是毛贼，我只是，只是希望大家都冷静点儿，有事好好商量。”肖战小时候父母就教过，不可以和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人硬刚。

王一博拎着肖战压到洗手池前。

在药物的作用下肖战已经失去了判断力，他已经看不清王一博脸。

王一博拿过手机的对着肖战的一瞬间，肖战几乎吓到浑身冷汗，他试图阻挡却被按住手。

“不要拍，求你不要拍……”

“叫老公。”

“老公不要拍……”肖战没办法进行更复杂的思考，他只知道要阻止王一博拍。

“好，老公听你的。”王一博放下手机按住肖战的手。

…………

5

肖战怔了许久，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睛已经肿了，因为每眨一下都有些费力，这是他流泪过多的后遗症。身体的知觉慢慢苏醒。

“醒了？”王一博拉开衣柜门找出件卫衣。他边穿上衣边走过来，“你爸妈今天早上打电话找你。看来他们很满意那个未来儿媳妇。”

肖战僵硬扭头看王一博，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怨恨。

“你自己考虑，如果你断不干净，我帮你料理干净。”王一博坐到床边，他摸了摸肖战的手铐，两只手被拷在床头，没有逃脱的可能。

肖战的心脏紧缩剧烈跳动，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点，“你打算怎么做。”如果王一博手上有录像之类的东西，他该怎么办？

王一博索性拿出手机给肖战看。

肖战盯着王一博的手机屏幕，迫切想知道有没有对他不利的东西，但只是几页聊天记录。他认出陈寻雁的头像，和她闺蜜聊着约他出来的事情。

什么老娘一定睡了他；他胡茬冒得很快，听说这样的男人都强；什么感觉对视的时候荷尔蒙会勾人，还有看他眼睛就是知道是温柔多情的云云。

肖战看着那些规整的汉字，居然萌生了想吐的念头。那仿佛也是一种侮辱。他对过剩的“热情”发自内心抵触。但他不能说陈寻雁不好。自己毕竟是她的男朋友，男女之事无可厚非。

“她想象中的你，和昨晚的你，差距……”王一博右滑播放一段录像，第一视角。肖战看到以后胃里翻江倒海。

王一博不肯放过肖战一丝一毫的反应，这种无助惊慌的眼神令他感到兴奋。肖战红红的眼眶激发了王一博的施虐欲，还想让肖战更可怜一点。

肖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他的声音带有明显的颤抖。

王一博轻笑，“不想那些，先吃饭。”他端过饭菜喂给肖战。

肖战不肯吃，他担心里面有其他东西。

王一博当着肖战的面把每种食物和水都试了一遍，“如果我想给你加料的话，早就掰开嘴灌了，用得着费这些功夫。”

肖战吃不下，他依旧偏过头不肯吃。

“吃不吃？”王一博皱眉。

言简意赅地威胁格外有用，肖战几乎是和着眼泪吃这顿饭。他好渴，想喝点牛奶，然而王一博却把药粉撒进了牛奶里。

“你不听话，我不高兴。”王一博挑衅的眼神让肖战咬紧后槽牙。

肖战渴的吃不下去东西了，他咽不下，王一博逼着他吃。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看向那杯牛奶了，肖战当然知道饮鸩止渴不可取，但人很难违背自己的生理本能。他很渴，昨天晚上流了那么多汗和眼泪，迄今为止没有喝一点水。

“我想喝水。”他直直看着王一博，“我要喝水你听不见啊？！”口渴使他变得无比烦躁。他抬腿用力踹桌子，牵动活动过度的肌肉，钝钝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皱眉头。

王一博也不废话，用黑色胶带封住肖战的嘴巴。任凭肖战发出呜呜地闷哼。肖战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挣扎反抗了，任凭王一博把他抱起来泡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整个身体都浸在温水中，唯独喉咙干渴出灼烧感。肖战痛苦之余，忽然明白王一博是多么会折磨人。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肖战就不可抑制地觉得恐慌。

是啊，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想到把一个口渴的人泡到浴缸里来加重口渴的感觉呢？

不知道忍了多久，肖战几乎要昏过去了，他眯着眼睛靠在浴缸边缘。直到胶布被撕开，嘴唇沾到了湿润。

王一博居高临下看着肖战，抬起肖战的下巴，拿杯子喂肖战水喝，“以后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是第一次，我不罚你。”

原来在他眼里，这还算不得“惩罚”。

肖战只顾着喝水，他呛得咳嗽，水沿着嘴角留下来。剧烈咳几声，眼眶就红了。他挣扎打翻水杯，低头捂着鼻子，水呛到了鼻子里，难受得要命。

王一博装了一杯冰块，捏开肖战的嘴塞进去几颗。肖战冷得发抖，因为浴缸里的水也凉透了。

肖战说不出话，一昧发抖，他用力嚼碎嘴巴里的冰块，还是好渴，冰块能止渴。

王一博把肖战抱出来，脱掉他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他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肖战的身体，打量肖战被拷起来的双手。他用毯子裹住肖战的身体，抗抱肖战出去。

看着瘦，力气倒大得很。

肖战又陆续喝掉好多水，经过一番折磨他已经说不出硬气的话，“你到底要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现在，我需要你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再过来，我可以不报警，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王一博抽出床底的箱子，找出脚镣拷上肖战的双脚，解开他的手铐。肖战的胳膊像被拆下来又重新装上一般，几乎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他半天没有缓过劲儿，紧紧皱眉抽气。

“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紧张。

“这重要吗？”王一博替肖战揉着胳膊，“你在我眼里，是透明的。”

肖战没有停止追问，胳膊渐渐恢复知觉，被王一博抓握的感觉也更明显，“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一博放开手，他听完肖战的话没有不耐烦反而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和他阴沉着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兴许是皮肤嫩脸小的原因，这一笑，竟能让人看到几分纯真。

他拿烟盒磕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才说，“我也不知道，你再等等，等我想好了告诉你。我希望你耐心够用。”

肖战盯着王一博，呼吸不稳。湿发肤白红眼圈，微颤的唇和透亮的眼睛把破碎感诠释到完美。偏是带着怨气的。

没有脾气就没滋味儿。

就要这样，憋着脾气，攒着怒火，却因畏惧而无计可施的脆弱感才能取悦到王一博变态的施虐欲。

王一博眯了眯眼睛，他因肖战的反应而感到兴奋。于是凑近，用手背碰了碰肖战的脸，这样的举动比甩个巴掌更具有侮辱性。

肖战警惕地睨一眼王一博。

此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肖战和王一博同时瞥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电显示啾啾。

陈寻雁的小名叫秋秋，但关系好些的叫她啾啾。因为谐音秋，而且名字里带个“雁”字。鸟不都是啾啾叫的吗。

陈寻雁自己输进去备注，特地跟肖战解释这么一通。

王一博拿起手机，“我想听你跟她说清楚。不然，我就把刚才那段视频发给她。她应该很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他接听，按下免提。

“你人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家长也见过了，你让我怎么交代？！”

“对不起，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只是觉得你适合结婚。现在我突然发现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能继续错下去了。我没办法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你说你和谁结婚都可以，为什么不是我？我跟你说不明白，你出来好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肖战虽然对陈寻雁没有感情，但也不代表他会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把一个女生引过来帮自己。

“我不想见你，我在外面散心。挂了吧，不要再打来打扰我。”

王一博挂断电话，心情很好的样子，“表现不错，这样就对了。干嘛想不开结婚呢你说是吧？”

肖战深吸一口气，他坐起来，脚镣注定不能迈太大的步子，而他现在不得已扶墙走。王一博想过来搀扶，被肖战推开。

“我要上厕所。”刚才喝了太多水，肖战现在快被憋死了。

“没不让你去。”王一博对肖战没多少防备心，因为他在眼里肖战还不值得他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