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解

书名:战山为王之蓝兔兔下山记
作者:沐小柒729

  第四章

  北堂墨染洗完澡,肉眼可见的累了,他将蓝兔兔的笼子拎到床边放下,随后盖上被子,冲着笼子里的蓝兔兔温柔一笑:“蠢兔子,晚安。”

  “吱~”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屋子里再次回归寂静,蓝兔兔被折腾了一天,又是下山,又是被金猊兽追,还被抓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世界,担惊受怕一整天,听着北堂墨染那均匀的呼吸声,眼皮子再也扛不动,缓缓的睡了过去。

  殊不知一人一兔睡去后,有淡淡的蓝光从笼子里倾泻而出,顺着床沿慢慢的落入了北堂墨染的身体里。也因着那蓝光的侵入,原本睡得不甚安稳的某人,难得的睡了个无梦的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屋里的动静吵醒的。一睁眼又是徐建那张充满沟壑吓人的脸,不过这次兔兔到没有昨日里那样被吓到。

  他打了个哈欠,吱吱两声,徐建不知他的意思,愣愣的还蹲在原地。

  开门!小爷要出恭!他指着笼子外的铁索,继续吱吱。

  徐建眨眨眼,完全理解不了兔子的意思。在他眼里,就是兔子在笼子里来回转悠,时不时的将爪子伸出笼外,除了活泛些,倒跟其他动物也没有特别不同。

  “也不知王爷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杂家瞧着与市面上的兔子没什么两样啊?”

  开门,老子要出恭!

  作为一只爱干净的兔子,怎么能忍受在睡觉的地方如厕?

  徐建还是不懂,一旁的小红还补刀道:“是不是饿了?王爷吩咐过,饿了就给他拿点水果和糕点吃。”

  “也许吧。”徐建颤巍巍的起身,嘴里还抱怨道:“畜生就是畜生,醒了就吃,吃了就睡,还要进贡的瓜果和新制的糕点,杂家跟了王爷十几年了,都没这待遇。”

  “您怎么能跟只畜生比,”小红微笑着恭维道:“您可是照顾王爷长大的,在王爷心里您自是不同。王爷就是喜欢这些狗啊猫啊的,过段时间没新鲜劲了就不那么喜欢了。这些畜生不就是个玩物,怎么能和您比?”

  “哼,这倒是。”徐建点点头:“王爷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想当初哦,刚见着他时那瘦的跟只小猫儿似的,没想到转眼都那么大了。”

  “就是就是,王爷心里可敬着您呢!”

  徐建被小红捋顺了毛,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

  北堂墨染下朝回来后就直奔卧室,昨日里他没看错的话那兔子竟然有灵力。这世道,有灵力的物件都非常难寻,一只带有灵力的活物,要是被人知道了,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他一进门就看到小桌上满桌子的食物,兔子蹲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北堂墨染皱皱眉,对着一旁的徐建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徐建忙躬身禀报道:“早上醒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不吃不喝的,奴才是比了昨晚端上来的食物做的一模一样的,可它就是不吃,喂到嘴边就龇牙,奴才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将食物摆放到笼子周围,希望他想吃的时候吃上一口。这不,都快晌午了,还是一口没动,这可怎么是好?要不奴家去找昨晚的医师看看?不会是冻着了吧?”

  北堂墨染想着有些道理,点点头:“快去吧。”

  徐建这就领命下去,北堂墨染看了眼身边的小红,让她去殿外守着,等她离开后才坐到了兔子面前。

  蓝兔兔看到他就来气,见他坐在自己对面,转过身,拿屁屁对他,完全不想理。

  “怎么?生气了?”北堂墨染每次见他这样人性化的举动都觉着好笑,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受到面前兔子的情绪,这不,一见面就拿屁股对他,好大的脾气。

  生气?我一只兔子,一只畜生有资格生气吗?不过是关在笼子里的玩物,玩腻了就丢到一旁,我能生气?哼!

  北堂墨染不明所以的拎起笼子,这时一股刺鼻的臭味传来,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他这一举动深深地刺激到了兔子的自尊心,要不是憋不住了,他会在窝里撒尿吗?混蛋混蛋!昨天还说的什么救命之恩,混蛋!就是把他当做玩物,不让他回家,不让他见姐姐,还把他关在笼子里。活了1200年了,也没这么憋屈过,他还敢嫌弃自己,呜呜呜呜,他再也不要理这个坏人了!

  “小红,打盆热水来。”

  北堂墨染盯着他的眼睛,在那双血红的兔眼里不知为何竟看到了愤怒和委屈,心里忽的就有些内疚起来,像这样的灵物,许是不愿意关在笼子里。

  “我知你的意思,你不愿住笼子就不住吧。但昨日我们已经说好了,要陪我一个月,我信任你才放你出来,如若你跑了,就是违背誓约,只要你答应我不私自逃跑,我就放你出来,怎样?”

  蓝兔兔快速的点点头,先放他出来再说。

  北堂墨染很满意他能听懂自己的话,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将笼子门打开,蓝兔兔眼睛随着笼门的一点点开启,缓慢的亮了起来,看的身旁的北堂墨染就是一乐,就算是只修行的兔子,也是只没心没肺的傻兔子。

  笼门一开,蓝兔兔迫不及待的便从笼子里钻了出来,看着满桌子的食物,也来了胃口,快乐的叼起一粒葡萄就想啃,这时,兔耳朵却被人捏住了。

  “东西放久了不好吃,我让人换新鲜的来。”

  吱吱,我不介意。

  “我介意!万一吃坏了可怎么办?”北堂墨染嫌弃的将他拎到一边,兔兔看到一大盆水本能的就想跑,奈何耳朵还在北堂墨染的手里,想挣脱都挣不开。

  吱吱,啊啊啊,好多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想炖了小爷就直说,放开我!放开小爷!吱吱吱,吱吱吱吱!

  “也不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儿,不洗澡就不准上桌!”

  “吱吱吱吱!”还不是你害的,你不把小爷关在笼子里,小爷能尿自己身上吗?

  “听话,先洗澡,咱们再吃东西。”北堂墨染将他按进水盆里,水盆里的水其实并不深,刚过了背脊的高度,但耐不住兔子怕水,脚上一沾水便用力挣扎起来,还没开始洗呢,便甩了北堂墨染一身。

  “放肆!”北堂墨染被溅了一脸的水,耐心也即将耗尽,将兔子往盆里一按,便劈头盖脸的给他浇水。

  兔子瞬间成了落汤兔,满脸水气的他不行,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张开嘴,一嘴就啃在了北堂墨染的食指上,一瞬间鲜血直流,清澈的水盆瞬间便被殷红占据。

  扑鼻的血腥味传来,兔子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小红惊的不行,赶忙拿着帕子来到北堂墨染身边给他伤口止血。

  这时,医师也到了,徐建见北堂墨染满手鲜血的样子吓了一跳,拉着医师就上前为他包扎,一时间,寝殿里兵荒马乱,而浑身是水的兔子却呆愣愣的站在水盆中央,就在刚才,北堂墨染的血进入他嘴里的那一刻,脑子嗡嗡的,一种熟悉的灵力冲击如他的神经,只一口血而已,他竟就这样,生生的突破了瓶颈,从筑基一阶冲击到了6阶,这这这这……几百年都没有突破的瓶颈,仅仅因为北堂墨染的一口血而突破了?这是唐僧肉吧?

  所有人都在围着北堂墨染转,谁都没注意到木桶里的兔子缓慢的散发着幽兰的光芒,桶中散落的鲜血在里头快速凝聚,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蓝色的光芒统统吸收入兔子的体内。

  等他包扎完出来,兔子也正好将桶里的血迹吸收殆尽,睁开眼,浑身舒畅的同时却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怒气。

  “王爷,这养不熟的兔子要不还是宰了吧?您对它那么好,竟然还敢咬您,这种畜生就该扒皮拆筋,您要是喜欢它的皮毛,改日我用它皮子给您做副手套就是了,咱不受一只畜生的气!”

  小红也在旁边义愤填膺:“就是就是,这兔子怎么能咬王爷呢?王爷是多金娇肉贵的人儿,竟然还被这兔子咬了!”

  “好了,不过是被兔子咬了一口罢了,说出去还要被人耻笑。”

  北堂墨染再次蹲到木桶前,看着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的蓝小兔,忽然一弯嘴角:“你倒是知道怕了?”

  兔子连忙点头,他不要被做成手套,呜呜呜……

  “知道怕就莫要如此任性。我是没法帮你洗了,我让别人帮你洗,可行?”

  兔子弱弱的点点头,望向一旁的小红,虽然这母性人类也不见得多好,但比那个总想把它做成手套的丑八怪强多了。

  “倒是识时务。”北堂墨染看了眼小红,吩咐道:“水凉了,你再去打盆热水吧,给它洗个澡。”

  小红为难的望向那只会咬人的兔子,说实在的她有点怕。

  “无事,顺便再拿些玫瑰花的精露过来,还有玫瑰的花瓣。”

  “王爷也要洗澡吗?奴家这就去安排?”徐建抢先问道。

  “不用了,给兔子用吧。”

  “啊?”众人目瞪口呆,别的不说,那玫瑰精露可是很难提炼的,皇家一年也就得上那几十瓶,这么金贵的玩意儿给只兔子用,实在是……

  “怎么?有意见?”北堂墨染的声音再次冷了下来。

  众人连称不敢,紧接着他又吩咐徐建去弄新鲜的吃食,站在一旁的医师头都不敢抬了。

  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毛病,竟然对只兔子自言自语不说,被咬了也不生气,还给它洗玫瑰花浴,再看了眼动都没动的食物又要丢掉重做,这兔子做到这份上,全东启也就它头一份了。

  心里的想法还没想完,北堂墨染又再次开口了:“你是哪里的医师?”

  见王爷问话,他立刻回道:“小的就在东大街的宝源堂坐诊,那日王爷连夜进城,只有小的的铺子还开着,所以被带来给兔,兔大人诊治。”

  “嗯,今日回去就收拾一下吧。明日起便来我府里当差,专门照看兔,咳咳,兔大人,每日给他请平安脉。”

  “啊?啊???可是,老夫真的不是兽医啊?老夫只是在乡下做工时跟着那里的赤脚郎中学过一些,给,给兔子,不是,兔大人请脉是真的不会。”

  “那又如何,不会就去学,我这兔子闹腾的紧,万一又受伤了你不能及时赶来怎么办?难道我还能为一只兔子去请御医吗?”

  医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这阵仗和请御医有多大分别?

  但他到底是不敢反抗,点头称是后便退下了。

  洗完澡后的蓝兔兔心情好了不少,乖乖的蹲在北堂墨染的桌边等着他投喂。

  一人一兔吃的很是和谐,蓝兔兔也不是不讲理的兔子,刚刚北堂墨染不计较它咬人,还叫人为它洗了香香的澡,现如今还给自己那么多鲜果和糕点吃,如若再端着,那便是真的说不过去了。

  北堂墨染没有管它,自顾自的吃着自己桌上的食物,兔子眼珠子一转,咬下一粒葡萄后小心翼翼的推到北堂墨染的手边。

  北堂墨染只觉得手背上一凉,见到兔子蹲在他手边,还将葡萄凑近了一些,笑道:“怎么?是给我的?”

  兔子定定的看着他,点点头,三瓣嘴在他包扎好的伤口上闻了闻。

  “想跟我道歉?”

  蓝小兔低下头,他才不是那种做错了事不认的兔子,蓝小兔敢作敢当。

  北堂墨染放下碗筷,将蓝小兔抱进了怀里:“无事,我知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这大殿比较脏,你也不愿意住笼子,所以这每日一次的沐浴还是不能省的,下回不可这样了,好吗?”

  蓝小兔往他怀里钻,头靠在他的手背上安安静静的,北堂墨染知道,它这是答应了。

  “现在倒是乖觉。”他笑了一声,捏捏兔子的长耳朵,心里竟也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饭后,一人一兔坐在书桌边,蓝小兔对着那个叫墨的东西很感兴趣,小爪子在这黑漆漆的水里点着玩。北堂墨染倒也不愿打扰他,摊开画纸,在蓝小兔的注视下,用毛笔沾了一点儿墨汁,看着它,没一会儿功夫,一只贪玩的小兔便跃然纸上。

  蓝小兔刚刚还没发现,直到北堂墨染画成时,才看到画里竟是一只与自己很像的兔子,这兔子与他一样,正在用爪子沾墨水玩。

  “吱吱”小兔子惊喜的蹦到纸上,在画纸的洁白处,印上了两只梅花般的小脚印。

  “你倒还知道落款。”他用毛笔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手起,便在那两朵小梅中间落了一行小字:汉月澄秋色,梁园映雪辉,北堂墨染。

  夜里,蓝兔兔已然习惯与北堂墨染的相处,说什么也不肯回笼子里,北堂无奈,将它抱到自己床头:“你可知,从小到大,你是唯一肯与我睡在一起的活物?”

  混说,我就不信小时候你娘亲没抱过你!蓝兔兔无声反驳。

  北堂墨染摇摇头:“不信就算了。我晚上睡相不好,到时压到你可别后悔。”

  蓝兔兔才不管这些,噌噌的钻入他的锦被里,这里又软又暖和,别说与简陋的狐狸洞相比,睡过这里后,谁还愿意去睡昨日那小小的软垫?

  月光从窗外慢慢升起,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熟睡的蓝兔兔无意间被外面斑驳的树影吵醒,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北堂墨染熟睡的睡颜。

  这人,长得也太美了些。他探着脖子缓缓靠近,北堂墨染皮肤上不正常的白皙总让人觉得有些病恹恹的,不笑的时候冷冰冰的样子,但笑起来的时又让人觉得暖的不行。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矛盾的人?这样的容貌,比之姐姐和臭狐狸都不落下乘。

  还挺香,他忍不住探着鼻子来到他脖颈间,许是刚才晚饭时喝了点桃花酿,此刻他的身上还散着桃花那香甜的气息。

  “好香……”兔子靠在他脖颈上昏昏欲睡,呼的看到一根红绳系在他里衣里,红绳上串着一粒圆润的珍珠,还有一个红色的,绣着火红狐狸的锦袋。

  “乾坤袋!”

作者说

一人一兔,一屋三餐四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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