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跟所有人礼貌打过招呼后，就回去找姜斯年了，这里他没有熟人，一个人难免会无聊。
然而等江池回过头寻他时，连人影都没瞧见。
“看见姜斯年了吗？”
伯格看见江池主动找过来很是意外，指着原先的地方：“他不就是在……唉？人呢？刚刚还在的啊。”
江池皱起了眉，拿出手机给他扣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没人接。
姜斯年不是不会接电话的人，除非他接不了。
江池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当即就放下酒杯出了包厢。
外面人很多，江池扯着嗓子找人：“姜斯年！”
他走得很快，期间撞到了很多人，但他没有时间道歉。
巨大的音乐声吞掉了他呼喊别人的声音，江池在舞池急的冷汗都要出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着急。
明明只是人不见了而已，又不是死了，就在他很无措的时候，手机终于接通了。
“姜斯年，你在哪里？”江池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见手机对面的声音很嘈杂。
一声很虚弱但又很要强的声音传了出来：“滚，别碰我！”
江池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就被人按断了。
同时二楼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躁动，江池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刚走到二楼，一股很浓郁花香味直钻鼻子，味道里有很黏腻的感觉，江池眸子暗了暗。
这是omega发情的味道。
这种花香味很特别，幽香中带着很清新的尾感，江池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江池往卫生间走近，除此之外他还闻到了好几种不同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他不得不承认，味道如此重的omega味道确实能引起alpha的欲望，江池压着被勾起的火，推开前面看戏的众人。
“哟，这个小O长得还挺标志哈。”一位看上去很风流的alpha挑起姜斯年的下巴：“不知道这小嘴尝起来甜不甜。”
腺体处传来的痛觉已经耗尽了姜斯年所有力气，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挖了这该死的腺体。
就在那些alpha动手脱姜斯年衣服时，身后传来令人发指的、来自S级alpha信息素的攻击。
这些人几乎是一瞬间跪地，强大的烈酒味直压这些alpha的脊梁背。
江池怒到了极点，冰冷声音冻得周围的人浑身一颤：“想死？都敢动我带来的omega了？”
“江少！”跪地上的A脸色一白，试探性提醒：“你不是向来跟资助学生不对付吗？”
江池弯腰用力拽起说话人的衣领，直接把人往墙上甩去，头部撞击声在这小小的空间发出恐怖的声响。
门口看戏的人都不由退了好几步，只听江池阴沉着脸危险的盯着对方：“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姜斯年蜷缩在角落里，衣服褪了一半，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眼睛发红。
他被江池的信息素刺激得一直在抖，连嘴唇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整个人一副令人垂怜的大好春光。
“江…江池。”
这时门口有人强顶着江池窒息的信息素压力进来了，在看到姜斯年后，吓了一跳：“姜斯年？”
陈林冲了过去，抬头吼道：“别打了，都把信息素收一收，去医院。”
江池这才松了手，拖了外套盖在了姜斯年身上，替他遮住暴露在外的皮肤，伸手过来帮忙时，姜斯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姜斯年！”陈林都快急死了：“怎么会这样啊。”
江池直接把他整个人抱起，转身往下面跑：“段晓，去开车。”
观看了全程的段晓张着嘴，已经惊呆了，闻言连忙捞起车钥匙带路。
“去哪家医院？”段晓打着方向盘，心里压力直接拉满。
整个车里都是姜斯年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这让他整个人很煎熬。
“去我家的私人医院。”
姜斯年整个人缩在江池怀里，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眼尾红了一大片，呼吸全喷在江池的颈窝处。
江池花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低头去咬他，陈林亦是如此，但他比较在意怎么回事。
“江少，如果姜斯年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陈林很严肃：“他今天下午才跟我说完有约，晚上怎么就成这样了。”
江池也没好到哪里去，很不耐烦：“什么就成这样？他发情了你看不出来？”
陈林感到好笑：“他一个……”alpha怎么会发情？
话还没说完，他就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姜斯年就彻底完蛋了。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江池垂着眸子看着不断往他怀里靠的姜斯年，明明都是一个成年人了，缩成一团的他又可怜又让人心疼。
江爷爷开的私人医院就在市中心这边，没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江池把人送到了急诊，一管又一管的血从姜斯年腺体处抽出来，看得人心头一跳，江池扭过头不去看他。
血液做了加急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董浩南一脸称奇：“他运气实在是不好，二次分化了。”
江池蒙了：“omega变alpha了？”
陈林直接傻了，姜斯年拒绝打球后，他觉得没意思，今天晚上能在酒吧碰见已经很意外了。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他期末五百多的脑子可转不过来。
董浩南摇头：“是alpha分化成omega了，而且你这位同学还是一边分化一边伴随着发情，这在临床上可不常见啊。”
江池好看的眉毛都快拧成川了：“能不能仔细说一下？”
陈林已经悄悄往外走了。
“我们正常人在十六七岁就会迎来第一次分化，一般第一次就会确定下来，但有极少部分的人会在成年之后重新分化一次，在那之前的腺体医学上称为假腺体。”
“真腺体被激活，就会出现他这种情况。”
江池没说话，气息逐渐变得冰冷。
董浩南接着说：“这种二次分化是有先兆的，比如偶尔的腺体刺痛，对alpha信息素有反应。”
“不过我看你这位同学痛成这样，是不是在正式分化前遭受过多次强alpha的压制？”
江池点头：“确实有过几次。”
“那就没错了。”董浩南比划着：“腺体发育受到影响就会这样，痛过去就好了。”
江池还是冷着脸，转头发现陈林已经挪到了门边，准备跑路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车上陈林没有说完的话，质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事？”
陈林发誓，他这辈子最勇的估计就是在车上跟江池怼的那几句。
现在他只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要不你等姜斯年醒了再问？”
江池了然，眼神收敛了起来，整个人靠在墙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廊里的气氛莫名僵住了。
董浩南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就大概能猜到什么事。
不过小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个去解决，他一个医生还是老老实实写病历去吧。
半晌，江池才吐了口气：“你回去吧，他一时半会醒不来。”
陈林大喜，他巴不得赶紧走：“那我兄弟就交给你了。”
江池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头病床上脸色发白的姜斯年，他脸上的余红已经退了，就算已经晕过去了都还在疼到发颤。
耳垂上的十字架看着很刺眼，江池撇开了视线。
他本以为姜斯年真的能够打破资助学生的恶劣关系，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姜斯年跟他们一样，都在撒谎。
这让他的示好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董浩南离开了没一会，又拿着一张检查单回来了：“江池啊，有个结果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好消息。”
江池已经冷静下来了：“什么？”
“姜斯年的信息素是世间罕有的夜皇后，评定等级为S，跟你的黑醋栗酒味信息素匹配度为百分百。”
“夜皇后……”江池小声念了一遍。
这个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夜皇后又称黑郁金香，是一种很神秘、幽静的一种植物，出现在人身上的信息素概率几乎没有。
难怪姜斯年一发情就引发酒吧这么大的躁动。
董浩南看起来很高兴：“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找不到匹配度高的omega吗？现在不用找了，百分百够高了吧？”
江池却冷了下来，淡色瞳孔变得危险起来，他拿过那张检验单，用力撕成了两半。
董浩南直接傻眼了，要知道这种匹配度可是万年难遇，但凡是个人都会尝试着去接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稀有物种。
“姓江的你小子活该单身。”董浩南恨铁不成钢，转身就走的同时还不忘再刺激他：“你撕，我那里还有百来张。”
江池有些烦，刚坐下来，董浩南又回过头来叮嘱：“你不回去就帮我盯着点，别用信息素去刺激他。”
江池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
手机在安静的走廊上响了一声，江池看着顶置上的消息，点了进去。
强身健体（江爷爷）：听说斯年进急诊了？没事吧？严不严重？
江池磨了磨后槽牙：“董浩南！你个叛徒。”
选择来私人医院就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商业巨头的视眼，不会被人盯了去，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董浩南转头就告诉了他爷爷。
江池扣字：没什么，就是突然从alpha分化成了omega。
拇指悬在发送键上面，江池犹豫了。
他不确定这个发出去之后，爷爷会不会对姜斯年改观，或者直接取消资助。
从表面上来说，姜斯年确实是江池遇到的最乖的一位，比乔玥好太多了。
但同样的，像姜斯年这种外表与内心极度不符合的人格，是比乔玥明面上的还要危险。
犹豫不决中，董浩南发了条信息进来。
别找我看病：那个检验单我发给你家长了，怕你撒谎跟你讲一声。
江池：“……”
别找我看病：江少爷，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帮你骗老爷子的，他好歹是我老板。
江池不再犹豫，把那句话发送了出去。
江爷爷很快就回复了过来，只有三个字。
强身健体：知道了。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表态，江池抬头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整。
急诊处安静得过分，姜斯年还在沉睡中，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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