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怪姜斯年自己，邮件上面已经明确警告了，江池这个人很难对付，让他自己万分小心。
是他太小看江池了。
姜斯年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时，搭在颈后腺体处的指节却没有那个耐心，江池略显嫌弃的收回了手。
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过对方，姜斯年松了口气。
齐何涛从李涵办公室出来之后就没再闹事了，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把课上完，除了跟江池扯皮外都异常安静。
“今天刚返校上课，让你们稍微适应一下，收一收假期的那颗心。”李涵说：“明天考试都知道了吧？”
班级里有气无力的：“嗯……”
“啧，瞧瞧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快成年的人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了。”李涵点点这些人：“你看人家新来的都没你们这么要死不落气。”
被点名的姜斯年正埋头收拾书包，听她怎么说连忙摆手：“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知者无畏。”
李涵笑骂了他一句，接着重复了一下安全问题就宣布放学了。
江池跟姜斯年两个人拎着书包就走，动作都不带停顿的，连出门的步伐都是出乎意料的同步。
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姜斯年先上了车。
江池拉开副驾驶的门，问：“我爷爷今天晚上回来吗？”
司机说：“回来的少爷，但今天会晚一点，并吩咐让你们不用专门等他。”
江池把书包丢进去，又把碍事的拐杖也塞进了副驾驶，最后‘砰’的一声关了车门：“那我不回去了。”
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提醒道：“好的，八点之前一定要回来。”
江池摆摆手，转身融进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司机开了车，姜斯年坐在后座埋头回消息。
planet：这就是你说的狠起来连自己都打？/【图片】。
陈狗：难道不是？
planet：你昨天在酒吧玩了一晚上，你骨折了吗？
对面陈林不说话了，扣半天才勉强转移话题。
陈狗：江池发现你是资助学生没打你？
planet：打了。
陈林扣了三个感叹号：你居然还活着？
姜斯年看着这几个字，忽然觉得他跟陈林的感情到头了。
陈狗：人呢？
planet：死了。
……
对面立马发了跪地的表情包，姜斯年笑了一下，扣字：辛苦帮我搜集一下高三上册基础试卷。
陈狗：科目？
planet：全科。
陈狗：？？？
司机从后视镜上撇了眼，看着对方嘴角微翘的面容，斟酌着开口：“斯年啊，你在学校还习惯吧？”
姜斯年敷衍点头，仔细跟陈林解释了自己需要的试卷范围。
司机又问：“那…你跟江池……”
姜斯年这才掀起了眼皮，奇道：“叔叔，您不是江少的人啊？”
“嗯？”
“没什么。”姜斯年：“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偏向江爷爷。”
司机失笑：“也不能这么说，两边总是要交代的。”
“也是。”姜斯年收了手机，回答了司机的问题：“我跟江池挺好的，没打架。”
司机像是松了口气，这就挺有意思了，姜斯年扒着前座靠背，问：“唉叔叔，怎么看你这么紧张我跟江少啊？”
司机过了红绿灯：“不是紧张，是担心。”
“我担心江少爷对你不善。”司机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于是就干脆多说了几句：“上一个资助学生你应该也打听过了，是被江少爷打跑的。”
这个陈林说过，听说现场还挺恐怖的。
“是吗？”姜斯年说谎都不打草稿：“看江少这么温柔，怎么会打人呢？”
司机被他这句话吓得差点没稳住方向盘。
温柔？你在说什么鬼话？
江宅距离学校不远，很快就停了车。
姜斯年冲司机露了个可爱的微笑，很礼貌道谢：“辛苦叔叔送我回来啦！”
司机简直要被他这天真的模样感化了，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应该的。”
姜斯年赶着回去复习，准备明天考试。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江池的书包还在车上，于是又倒退着回去拿书包：“叔叔，我帮他带上去吧。”
司机叔叔见两人关系应该挺好，于是也同意了。
既然想整江家，第一步当然是拉到足够的信任。
只有信任度拉高了，姜斯年才能不受限的调查当年那件冤案。
上了电梯后，姜斯年收起了外在的可爱，整张脸都安静了下来。
电梯停在了二楼，江池把二楼走廊的窗帘全拉上了，光线非常暗沉。
姜斯年没有偷窥别人住处的习惯，弯腰把他书包放在门口，重新按了三楼电梯。
陈林办事一向很快，一会的功夫就拿到了含金量很高的练习题。
陈狗：你突然要这么多试卷做什么？平时还不够卷吗？
planet：狗学校不做人，明天考试。
陈林乐了：居然还有你怕的考试？
planet：考高三上学期内容。
陈林先是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后面反应过来那是啥后，他笑不出来了。
默默地退出了聊天框，在胸口十分殷勤的祈祷：“祝你好运。”
姜斯年深吸一口气，就埋进了题海里。
他在国外因为基本生活上的问题，延迟过一年的学业，本来去年就应该高考结束的他，到现在连高三内容都没学过。
姜斯年那一年啃着高一高二的知识点，不能说称神了，至少他基础已经很好了。
那种理解性的东西他一时间搞不定，但考卷上面的基础题他还是可以恶补抢一下的。
江池回来已经九点多了，他太了解他爷爷了，说八点回绝对会拖到九点，说九点回绝对八点就到家蹲人。
这些年爷孙俩靠猜带运气，江池掐时间已经掐的得心应手了。
这不，江爷爷还没到家。
江池从电梯出来，路过走廊时脚步顿了顿，漆黑一片的走廊里放着一个熟悉的书包。
他拎书包的动作顿了顿，眸光扫过旁边摆放着的一罐旺仔牛奶，上面还贴了一张便签纸。
江池修长的手指微屈，勾起了那张纸，他顺势按亮了灯，纸上的信息一下就清晰可见了。
“让我看看是谁大晚上喝酒不暖胃，噢原来是我们江少。”
字迹工整，每一笔都有一种野草疯长的感觉，落名的地方被人嚣张的描了一个连笔单词。
planet。
“行星？”江池翻译了一下，不由失笑。
这还是第一个资助学生在跟他闹了两次不愉快，不，他跟姜斯年应该有过三次不愉快。
酒吧洒水那次意外也算。
他居然还敢跑来做这种事？
江池盯着地上的牛奶，勉强给它点面子，伸手拿了起来。
应该没放多久，这罐牛奶还是温热的。
嗯，确实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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