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人间疾苦

“人呢？”回头的王一博发现偷看的人不见了，无奈的摇摇头，这就走了？原来不是看自己啊，敢情看的是白满川？

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不看自己。

交代好的王一博回房间，路过肖战门口，抬起的手又放下来。算了，今天工作还没完成，把他叫出来也没时间陪他。

上次肖战呆在他房间里面看他处理了一个下午的工作。难为他，无聊的都要睡着。

楼上的白满川坐在王家为自己准备好的房间里，他环顾四周，装潢的很好，虽说是年代久远的老房子。

但这种房子跟北京的老四合院也差不了多少。外面单扇的窗棂，透进来一束束阳光。他静静的坐在阳光下面就像是古老油彩画里的人。

带着守旧的色调，与外面夏日的骄阳显得格格不入。

“呸，接完人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我”，肖战就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自从看见王一博对着那个是什么白的背影笑，他心里的气儿就没下去。

这都送完了，还不知道过来哄哄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就会盯着个人就看。

就专门对送给你父亲的人有想法是吧？其实是只对他一个人有想法了啦，毕竟没有谁比他第一眼还让人惊艳。

可惜王一博说的他不信，他看见的自己又生气。--下午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好容易聚在一起。老爷子难得的身体还不错，跟他们坐在一处。

一博坐在老爷子的身边，肖战和白满川坐在隔他们一个位置的地方。

这顿饭吃的是心思各异，肖战偷偷打量老爷子的脸色，看样子还能再活几天，王一博倒是已经有了家主的气势，正襟危坐。

白满川看起来很是拘谨。肖战在他对面的位置，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尴尬，白满川看起来尴尬死了。

他听说过肖战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是跟他差不了多少的样子。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敢把刀带进王老爷子房间里的人，起码是要凶一点的。

最尴尬的是，他现在的位置是肖战的小，肖战就算是没跟老爷子在一起，他的地位还在那里。

偷偷摸摸观察肖战的脸色，白满川怕他会不会跟电视里面似的刁难自己。但是没想到肖战跟他对视一眼，还冲他笑了。

笑的挺灿烂，是带着善意。“咳”，他的笑很迷人，看呆的白满川喝汤呛了一下，连忙拿纸巾擦嘴。“不好意思”，他颇有些尴尬的道歉。

没有人回应他，大家都在安静的吃饭。这一餐是白满川这辈子最煎熬的一顿饭。吃完饭，老爷子被人带上楼，白满川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眼巴巴的瞧着王一博。

“上去，会有人找你的”，王一博头也不抬的坐着对他说。点点头，白满川也跟着上楼。只剩下肖战和王一博两个人，扭头看看，旁边的人都撤下去。

肖战伸长了脖子尽量小声的说：“那，他们今晚就那个吗？”他是有点生气，但生气的事情晚上再说，刚才看到白满川，他还是觉得惋惜。

一个好好的青年，本该上大学的年纪，如今却要做这种事情。“嗯，以免夜长梦多”，王一博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他是自愿的。

看起来比上次肖战来的事情冷静多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今晚那几个小时过去，他的家庭就可以重获新生。

他的弟弟妹妹就可以念书，他的父母也有钱治病，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再难找到这么简单容易能解决他家局面的好事，就算是去到娱乐场所。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赚到这么多钱，很多时候，人间疾苦太多。

那些你所看来自甘堕落的人，也只是为生活所迫。他们身后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而在他们决定为了什么奉献自己的时候，就不惧任何的谣言了。

白满川的心情甚至是平静的，他之前去娱乐场所问过。那里的人对他的脸还挺满意。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待下去，他有些受不了。

白满川想，还没到那一步。那时的他还在大学，刚上大学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勤工俭学赚到自己的生活费。

家里面的情况不好，但也没到现在的地步。后来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上学，家里面的情况也越来越差，这最后的决定已经不是选择。

他甚至在听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希望。

--

夜色入水，伴着淡淡微凉。白满川被人带到了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几乎所有的动作都是他自己完成的，羞耻吗？屈辱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屈辱，那就是穷。

为了钱，为了他的家，什么都能做。有人骂他下贱，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些人自命清高，可谁也不愿意帮帮他。

哪怕是借钱，将来会还，不也没有人愿意借给他，现实就是如此。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然忧郁的气质，刚上大学的时候，他室友开玩笑说他长相和气质不符。

只有他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他不嫌弃自己的命，只是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活的更好一点。

面目扭曲的他躺在床上，在后半夜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回隔壁的房间。哭吗？他没有什么力气去哭泣，该哭的已经哭完了，他的眼泪伴随着那些艰难的过往，蒸发在了逝去但清晰的记忆里。

身上感觉不到疼痛。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他的家就是他的一切，现在他保住了。

在医院的母亲，已经接受了最好的治疗，他明明很高兴的，可怎么就忍不住的心痛。

原以为跟血一样流干的泪水，在他仰望窗外的月亮时，还是不住的滑下。比断了线的珠子还快，有什么委屈的？

他告诉自己，不就是睡一觉吗？他换个地方也是一样的，娱乐会所挣得还不如这里。抹抹眼泪，白满川不由得嘲笑自己的矫情。

多好的事情，他有什么难过的？对啊，没什么难过的。整理好情绪的他想要下楼散散心，刚走到楼梯间，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