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莫急!”眼看着萧元漪就要雷霆震怒了,霍不疑急忙为自家夫人补救,“是子晟疏忽,今日已经打扰许久,确实该回廷尉府办事了。”
萧元漪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又忍了忍,看向嫋嫋。
“阿父阿母你们好生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提着小裙摆一路小跑着出了程府的大门。
萧元漪脸色复杂,喊了旁边的青丛,附耳嘱咐了几句,便让青丛跟着。
“程将军程夫人放心,子晟一定会照顾好女公子的。”
霍不疑拱手施礼,转身就走。
眼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程始夫妇一时间都瘫坐在椅子上,看向彼此,期期艾艾。
霍不疑表现的这么清楚,程始夫妇又怎么看不透,这分明就是在打自家女儿的主意啊。
程府门口。
冬日烈阳,照的少商身上发热,但是冷风一吹,又觉得有些冷,二月的天开始回暖,但是冷暖不均,惹得家门前地桃花开得参差不齐,有些潦草。
霍不疑见状,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少商肩上。
少商却推搡,道:“不用了,我不冷。”
说罢就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马车上有青丛跟着,霍不疑便没进马车,只是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这让他不禁想起前世他送少商去宫中学习的日子,起早贪黑乐此不疲,偏偏那时候的快乐却是最美好的时光,只是那段日子太过惊心动魄,这一世他回想起来,慢慢复盘,总觉得后怕,多少次,他的嫋嫋都是在尖刀上跳跃啊!
而最后自己到底还是辜负了她。
车马停在了廷尉府门前,
青丛扶着人下来,受女君嘱托,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女公子。
少商自然明白阿母的苦心,也一直跟着青丛,二人好似连体婴儿,霍不疑想说两句话,又突然不会说了。
廷尉府气氛寒森,严肃凶狠,上次少商才进庭院,那二人就直接被拿下了之后,她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又遇到了阿们来找她,所以廷尉府的里面的场景她也不曾见过。
今日见了之后,便觉得里面一股阴森之气,骇人得很。
“青丛,咱们快些写完,写完就走吧。”
少商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害怕,像是上辈子来过这里,而且……
“女公子坐这里吧,暖和些。”
她正觉得很是不适,霍不疑的声音突然响声,打断了她那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会儿霍不疑还在主位收拾,他把自己平日里使用的竹制坐垫拿下去,换了一个暖和厚实的棉坐垫,又把火炉搬了过来,一边一个,屋子里瞬间也暖和了起来。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精心细致的将笔墨纸砚摆好,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站在旁边,信信然的看着少商。
“呼~暖和多了。”少商松了松肩膀,拉着青丛,小声嘀咕,“你说这廷尉府里是不是孤魂野鬼太多了,怎么如此阴冷。”
青丛摇头,道:“女公子别管这么多了,还是快些写证词,早点回府吧。”
“对对对!”
“需要我帮忙吗?”青丛又问。
少商摇头,道:“这份证词我应当是写得出来的。”
青丛点头,便只是跟着。
可是到了书塌边上,提上笔,蘸了墨,却突然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何开头?
如何写?
“写明日期地点,然后把你所见所闻所听一一写下来,就可以了。”
霍不疑见她迟迟不下笔,便提点道。
少商听闻,想了想,既然要把程家摘出去,还是应当把背景写清楚,便提笔从自己出生之时,与董家分家的事情提了一笔,然后再接着就是前几日发生的跳河事件。
她本想写的生动且真情实感一些,但是奈何水平有限,绞尽脑汁才写了一页纸,已然是她的毕生所学了。
写得她一脸郁闷,毫无精神,一开始正襟危坐,背挺直的,这会儿却已经瘫软了,佝偻着背趴在了桌案上,动弹不得了。
“女公子,可是写完了?”青丛走过来,问道。
少商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霍不疑,便拉着青丛哭诉起来:“青丛,好难啊!我这十五年天天被阿母压着读书写字,也不曾写过这么多啊,呜呜呜……”
青丛哭笑不得,只能安抚着,道:“今日女公子着实厉害,写了整整一张纸呢!”
“不行。”
霍不疑的声音突然想起。
少商一愣,连忙从青丛身上爬起来,勉强挺直了腰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为何?”少商昂着酸痛的脖子问。
霍不疑也不着急,命令手下把茶水和点心端上来,道:“吃吧。”
少商欠着身子看了两眼,又坐了回来,抿着嘴吞口水,却不动手。
“女公子怎么不吃?这可是少主公快马加鞭,特意、亲自、去了城南老街买来的,费老鼻子劲了……”
霍不疑手下说道。
“城南黄家铺子那家吗?”少商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她回京城之前,万家萋萋阿姊就曾在信中说过,城南黄家铺子那家的桂花糕最好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只是一回来就出了那么多事,她又病了,这些天却是怎么都没吃到,这会儿霍不疑却买了回来,惹得她直流口水。
“对呀!少主公知道您爱吃……”
“咳咳!”那手下要说什么,却又被霍不疑打断了,“你下去吧。”
手下挠头,不明所以,但是怕又被霍不疑惩罚军棍,立马就跑了。
“吃点吧,辛苦了。”霍不疑把搞点推近了些,温和说道。
“不行,你得先跟我说说,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政策,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不行了?”
虽然有好吃的,但是他还是不服气。
霍不疑浅笑,道:“好,你先吃,吃好了才有力气跟我辩。我且先看看。”
说完顺手把桌案上的证词拿起来,仔细翻阅,却不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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