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手术

八

王一博神清气爽的走进医院，直奔病房区，查房的医生都还没到，王一博就闯进了病房，“于老头，今天怎么样啊，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吃饭啊？”

“你个小兔崽子，再叫我老头我打死你。”于大爷本名于忠国，今年53岁，就是王一博收的第一位病人，第一天就结下孽缘，差点给他举报了的那位，其实按照王一博的年纪，叫他老头也不为过，但是这位先生因为从小就长得着急，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别人觉得他年纪大，王一博又偏偏不如他的意，每次来都要更新一遍称呼，再这么喊下去，没几天他就要入土为安了。

“可以嘛，今天表现的很好嘛，于先生。”王一博笑嘻嘻的审视了一遍于忠国桌上的饭，“继续保持啊，争取有一天我对你的称呼能变成于哥啊。”

“呦，一博这么早就来了啊，吃饭了吗？”今天收输液瓶子的早班护士一进来看见王一博吓了一跳。

王一博笑着跟护士招手，“姐姐早啊，我来监督于大爷吃饭，我一会儿再下去吃。”

旁边的于大爷不满意了，一巴掌呼上来，被王一博敏捷地躲开，“别叫我大爷。”

“好好好，知道了。”王一博往外躲了两步补充道，“于大爷。”

“嘿，我这个暴脾气！”于忠国挣扎着要起来，结果被身上的床上餐桌限制了动作，被王一博跑走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了张昭，“嘿，兄弟。”王一博笑着跑上去打招呼，张昭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哇，这是谁啊，这难道是王一博吗？你居然来的这么早，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王一博配合的看了看窗外，“真不好意思，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两个人纠缠着走进食堂，张昭一个肘击，“所以说，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平常你不都是踩着点到吗？”

“今天爷们要进手术室了。”王一博趾高气扬的仰着脖子说。

“嚯。”张昭一脸震惊的看向王一博，“可以啊你，还没有这么早就手术室的呢吧，第一人啊，真不愧是我院之光啊。”

享受完意料之中的赞美，王一博还是象征的假装客气了一番，“低调低调，也就是稍微优秀那么一丢丢。”

“太可以了，那今天这顿早饭你请了。”张昭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瞬间就扭转了战局，“你都这么厉害了，请我们这平民老百姓吃顿早饭不过分吧。”

王一博咬了咬牙，“走着，今天早上所有费用，我王公子包了。”

“哦？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战和陈果出现在身后，听见王一博的豪言壮语，赶紧凑上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陈师兄，肖老师，一博说今天早上请客。”张昭果断的卖了兄弟。

环顾一周，三个人虎视眈眈，处境十分不妙，王一博内心盘算，面上摆上一副笑容，“是的，今天早上我请客，肖老师跟陈师兄也一起吧，不用客气。”

“好嘞，那就先谢谢师弟了。”陈果第一个闪进了食堂，拿着托盘就冲进了战场，张昭看了看紧随其后也跟着在后面选了起来。

“肖老师，我们也走吧。”王一博对一直没有动地方的肖战说。

肖战点了点头，跟上了王一博的脚步，但是稍微落后了几步，王一博把早饭和咖啡选好以后发现后面的人没了，找了一圈才找到后面慢慢悠悠的肖战，王一博笑笑凑过去，“肖老师，你怎么不选早饭啊，师兄和张昭他们都快要吃完了。”

“没关系，你们先选，我不太饿。”

“不行不行。”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餐盘塞给肖战，“你吃我的这份，我去拿新的。”

“诶诶诶。”王一博刚走出去就被肖战给拉了回来，王一博一脸迷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去坐着吧，我去结账，陈果一顿饭吃的太多了，有我呢，不用你给。”肖战把餐盘塞回王一博手里，趁着王一博愣神的功夫，自己快速拣了几样食物，跑去结账了。

王一博捧着餐盘有点发愣，然后突然笑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一个劲的往后躲，是想等着大家都选完，他好悄悄去结账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我们亲爱的肖老师觉得，他会因为这一顿四个人的早饭破产，怎么最近大家都觉得他没钱吗？远在车场还没睡醒的周艺轩突然打了个喷嚏，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意，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过去。

肖战其实也并没有觉得王一博特别穷，只不过是觉得王一博只是个实习生，他和陈果两个已经拿了工资的让一个实习生请吃饭不太像话，所以才抢着结账的。

几个人吃完了早饭，张昭走的时候还顺走了桌上的两杯咖啡，幸亏王一博买的时候多买了一杯才没出现不够分的情况，在把咖啡递给肖战的时候，肖战又在不太赞同的皱眉头，王一博避着陈果在肖战耳边悄悄地说，“肖老师别担心，我很有钱的，这些东西不会让我破产的。”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居然不带着我。”陈果察觉到两个人，凑过来捣乱。

肖战翻了个白眼，“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滚去做准备。”

王一博举着咖啡冲着肖战笑，肖战叹了口气，拿走了王一博手里的咖啡，“你笑什么笑，你也去做准备。”

“诶，好嘞。”王一博跟在肖战身后，嘴里还在叭叭个不停，“肖老师你尝尝今天的咖啡，我特意告诉他加了双倍的奶，你尝尝好喝吗？好喝的话我下次就继续买这个搭配，肖老师你是只喝纯的拿铁，还是说一些果味的奶咖都可以啊？肖老师，你回答我一下嘛。”

直到跟到了手术室门口，肖战停下来，王一博才停止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现在立刻去给我换衣服，然后去手术室等着，再废话你就回去。”

“好的，保证安静。”说完，赶紧跑了，人啊还是得有点眼力见，真把人惹急了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一上午的手术观摩，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但是当肖战说出“手术成功，大家辛苦了”的时候，王一博还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睛，那个时候他想，为什么医科这么难这么复杂，每年还有无数的学子前仆后继，每个挑灯熬夜背书的夜晚，每个课堂上因为查错病症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刻，都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来学这个专业，为什么要把大好的青春放在这挨骂，为什么在别人喝酒蹦迪的时候，我们只能在图书馆啃着一本本背完还要被骂不会灵活使用的大头目书。也许只有这一刻，只有站在手术台旁，听着主刀医生说出“手术成功”的这一刻，才能真正理解这个职业的意义，一代一代的医学生，耗尽一生想要追求的就这站在这个手术台上，对着身边的人说出一声，“手术成功，大家辛苦了”。为的是在手术室外，对着心急如焚的病人家属说，“手术很顺利，你们放心”。

那个差点跟王一博吵起来的，趾高气昂的病人家属，在手术室开门的第一瞬间就冲了过来，肖战带着王一博和陈果走了过去，却是陈果抢在肖战前面开了口，“手术很成功，家属不用担心了，病人会直接送到无菌病房，24小时后就可以探视了。”

男人颤抖着双手，握着肖战的手，嘴里不住地说着，“谢谢，谢谢，谢谢医生，谢谢。”

脱了无菌服，王一博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远处一个小护士向他跑过来，好像是早上在病房里看见的那个，王一博给自己套上白大褂，“怎么了？”

“于忠国要出院了，我到处找你，能不能快一点儿，他可能已经走了。”小护士跑的气喘吁吁的说。

“出院了，早上的时候怎么没说啊。”王一博一边快速的狂奔一边问道。

“突然说的要出院，于大爷住院一直没有家属陪护，都是他一个人操持所有的事，今天上午突然来了两个人，说是他的家属直接就给办了出院了，人家手续正规我们也不能拦，而且于大爷确实没什么事了，只能就放了。”

“于老头怎么说，确实是他的亲属吗？”王一博忍不住确认到。

护士点了点头，“肯定是家属，这个肯定没问题，于大爷一直没说话，就说要见你一面再走，护士长就派我来找你，结果你们进了手术室了，听说你们结束了我才过来，赶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