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和现实

覃枱裳用一个袋子装了一些衣服，然后想了想把举铁的杠铃放在另一个袋子里打算一起带过去。

毕竟过年的这几天吃的太好了，如果不好好锻炼，过完年还要更痛苦的举铁。

等覃枱裳收拾好东西出来，傅钊提醒她带一下常用的牙刷，虽然傅家也有给客人准备的牙刷，但不是覃枱裳平常用的电动牙刷。

覃枱裳把两个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洗漱台拿牙刷。出来的时候傅钊自然地帮她提起桌子上的两个袋子，然后一个仓促，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袋子会这么重。

傅钊尴尬地掂了掂手上的袋子，“你在里面装铁了吗？这么重？”

覃枱裳笑得前仰后合，“恭喜小傅同学答对了，就是在里面装铁了。”

傅钊挑挑眉，“所以为什么要装铁呢？睡觉时候的特殊爱好吗？”

“什么特殊爱好？谁的特殊爱好会是抱着铁睡觉，女孩子都是抱着玩偶好吧！我那个是拿来健身用的杠铃。”

傅钊不知道是先惊讶她居然还要拿杠铃，还是惊讶她会抱着玩偶睡觉。他顿了顿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抱着蝴蝶刀睡。”他在梦里见过，以前觉得不像是现实中覃枱裳会做的，不过现在喜欢撸铁都是真的，那么或许也有这个爱好呢…

覃枱裳有一瞬间的面无表情，又慢慢勾起嘴角，笑着回头看向傅钊，“小傅，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啊？这可是连我妈都不知道的秘密。”

傅钊惊讶地问：“为什么？”在梦里也有一样的疑问，可惜梦里的覃枱裳没有回答他。

覃枱裳的笑意不达眼底，“可能这样睡比较有安全感吧，也有可能是我比较喜欢那把刀，谁知道呢？”谁在乎原因呢？

傅钊有点没由来的心疼。

“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傅钊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还是直接告诉她，“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我梦到你帮我抢回行李的事吗？”

覃枱裳点点头。

“那之后我会做一些奇怪的梦，大部分都是和你有关的，在梦里有一次，就看见你睡觉的时候怀里放着蝴蝶刀。”

覃枱裳有些想笑，既不让它告诉傅钊自己不是小说里的人物，又让傅钊梦到自己以前乌烟瘴气的时候那些事儿。这是想做什么？让傅钊讨厌她吗？毕竟她那个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人。

覃雨湘所说的规则，应该就是这个玩意儿吧。还真当所有游戏规则都是它制定的不是，覃枱裳偏不让它如意。

眼底的冷意迅速浮起又退下，覃枱裳带着笑意说：“小傅，你反思一下为什么会经常梦到我？还梦到我睡觉，这合适吗？”

傅钊耳朵升起热气，“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会梦到。”傅钊心想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覃枱裳也就打趣他一下，看见他的耳朵都红了，她又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傅，你觉得梦里的我怎么样？”

傅钊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有点让人心疼。

覃枱裳好奇地追问他，“其实什么，你怎么说话说一半？”

傅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其实的话很可爱。明明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还会装出自己没有事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大哥的包袱？”

覃枱裳无奈的笑了笑，“什么鬼啊？明明面无表情超凶的，哪里都写在脸上了？”

“好吧，那就是超凶哒。你初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我记得当时你们班在我们班楼下，我平时都没怎么见着你，不过看起来是挺面无表情的。”

“嗯。”覃枱裳想傅钊说不定初中的时候就喜欢覃雨湘了，不然怎么连人家初中哪个班，什么表情都记得清楚。

傅钊还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打翻了醋坛子，他帮覃枱裳把东西提回傅家，脑海里那在你仔细思考梦里的覃枱裳有什么小习惯。既然拿蝴蝶刀这个习惯都是一样的，那梦里的其他东西应该也和现实一一照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神奇，不过他潜意识里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是很好奇。珍惜现在的相处时间，比好奇这些奇怪的梦怎么来的更重要。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又闲聊了半小时，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傅钊这一次梦到覃枱裳哭了。

他刚开始听了覃枱裳的话，本来想离开这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也没有回去的那一班车了，无奈之下，只好先留在这里。刚开始准备住旅馆，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覃枱裳租了一间屋子给他，收费很便宜，不过要求他帮忙把饭搞定。

傅钊隔天去了警察局，结果查无此人，还差点被当成黑户的人关起来，是后来他的打电话给覃枱裳，覃枱裳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张新的身份证，才把他带出警察局。

两个人就这样，以租客的形式住在了一起，他很少见到覃枱裳，每次见到对方，不是来吃饭就是打架受伤了，回来换药。

傅钊刚开始劝了她几次，覃枱裳根本不理人，后来傅钊就不劝了，只是有时候会帮她擦一下药。主要是覃枱裳擦药就是拿喷剂和药粉胡乱的倒上去，根本不管药和症状对不对应。

傅钊看不下去以后，根据不同的症状对应不同的治疗手法，做了一本简单的救急小册子给她，覃枱裳倒是说了一句“谢谢”，不过从没看过。

有一次她翻墙的时候把腿扭伤了，回来直接拿碘酒倒上去。傅钊无奈之下直接上手给她按腿，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没有这么僵硬了。

覃枱裳偶尔会带傅钊出去撸串，一起去的还有一大堆的混混。傅钊不太适应他们的说话方式和生活习惯，去了两次以后就不去了，专心呆在家里面想回家的办法。

这天晚上，傅钊已经睡着了，又被一阵声音吵醒。他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站在覃枱裳面前，覃枱裳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傅钊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那位中年妇女就指着他说：“小乖，他是谁？你生妈妈的气，不回去也就是算了，你打架妈妈也管不住你。可是女孩子，怎么能和一个陌生男的住在一起呢？”

傅钊看着闭口不言的覃枱裳，连忙解释道：“阿姨，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这里租房子的而已。”

妇女看了他，又看了一眼覃枱裳，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拉着旁边的中年男人转身走了，背影里满是无奈和沧桑，好像还抬手擦了擦眼泪。

覃枱裳还跪在地上没起来，傅钊蹲下来准备扶她，发现女孩儿的眼睛痛苦而空洞，脸上的泪水肆意流淌。

傅钊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你没事吧，别哭啊，你先起来。”

覃枱裳还是不动，傅钊一个用力把她拉起来，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他实在没有什么哄女生的经验，毕竟每一次她妈妈生气都是把他关在门外，根本不用哄。

傅钊想了想，从兜里拿出刚买的橘子糖，“吃颗糖吧，我难过的时候吃糖心情就会好一点。”

覃枱裳没理他，也没有把糖接过来，起身回到了房间里。

傅钊从梦中醒来，觉得心口闷的厉害。他看着微亮的天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覃枱裳一面，虽然知道梦里的故事不可能是真的，可是还是很难过。替梦里的小乖难过。

傅钊想了想，给覃枱裳发了一条消息，[fz：起了没？楼下新开了一家馄饨店，想不想去那里吃早餐？]

消息发过去好久也没有回应，虽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不过覃枱裳都是八点左右起床，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醒。

傅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慢慢平复下起伏的内心，他觉得有点好笑，自己怎么会把梦和现实弄混，还影响到一大早的心情。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覃枱裳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绪了。

傅钊看了几页英语单词，又起身去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可以侧头看到覃枱裳的房间。

*

覃枱裳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坐在床上懵圈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傅钊家的客房，她摸出手机看到傅钊发的消息，6：45。她咂咂舌，自从穿到书里，她是一天比一天起的早，就这个学习的劲头，回去以后考不上211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傅钊一对一辅导出来的。

覃枱裳回了傅钊一句，[青苔上：马上，我想喝馄饨汤]。

她刚刚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傅钊坐在沙发上看书。再次佩服一下学神非人的努力，“小傅，早上好！”

“早上好。”傅钊把书合上，压住想要起身走过去的冲动。

“我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不急。”傅钊不是急着吃早餐，只是急着见她，现在见到了人，不安的心情慢慢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