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名:温周:听闻鬼主,宠妻成瘾
作者:是奶糖吖

第三章:小情侣吵架那些事儿

*和前文的时间冲突请忽略

清明将至,四月的天气随着一场雨水蔓延开无边际的忧伤。

温客行的心情自是极差的。因为父母离去的景象太过惨烈,连个全尸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坟墓了。这些年他都不愿意提起清明,却每每一到这天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借酒消愁。

似乎这样就不用去想,不用去记,也就不会伤心。

温客行一早醒来便没有瞧见周子舒的身影,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似已经离开很久了。

窗外,乌云密布,冷风穿梭,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么早,阿絮去哪儿了。”温客行皱皱眉,三两下穿好衣服,拉开衣柜门拿了一件自己冬日里的厚披风出门去寻。

路上,碰到了正腻在一起秀恩爱的黑白无常小情侣。

“有看到夫人吗。”温客行问。

黑无常答,“回谷主,属下没看到,属下眼里只有小白一人。”

温客行:“……”

白无常甜蜜的瞪了他一眼,“谷主不妨去后山看看?”

温客行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这恋爱的酸臭味里,白了他们几眼后,欲言又止,想让他们在鬼谷注意注意形象,后又一想自己似乎也是这般?索性匆匆离开了。

后山崖顶。周子舒跪在一个炭火盆面前,纸钱受不了冷空气的侵袭迫不及待的从掌心溜进了火堆里。就好像一只疲惫颤抖的飞蛾,渴望那点温暖便生了扑火的决绝,挣扎一番后最终归于平静,化身轻薄的黑色碎屑,凑到盆边随着冷风飞舞。

周子舒眉目里失了往日的神采,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光在闪耀。

“师傅。”成岭祭奠完自己的家人后唤了一声。“你身体不好咱早些下山吧,温叔知道了又该训我了。”

秦九霄,静安郡主,节度使大人,安吉四贤,及四季山庄数位兄弟的脸一一闪过。

悲伤涌动在心尖,周子舒不说话,一双星目水光氤氲,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一张张纸钱化为灰烬。

想到温客行的父母,周子舒心里更是闷的厉害,幽幽的叹了口气,在旁边的小篮子里抓了一把纸钱扔进去。

“甄伯父,甄伯母。”周子舒眼底一闪而过落寞和委屈,“我还没有与温客行成亲,原谅子舒只能如此称呼您二位。”

成岭抿抿嘴,有些同情的看着周子舒。

师傅有了温叔的孩子,温叔怎么还不提成亲的事呢……

“在天有灵,还请原谅温客行。”一提到某人,周子舒眼里便有了些许期待,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几分,“我知道这些话由我来说不合适,可温客行他真的不是不孝,这二年来我看着他在清明当天沉溺在酒缸里,便也知他还是无法克服恐惧来见二位。”

“师傅你别伤心,温叔总有一天会想开的。”成岭出言宽慰。

温客行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臂弯间搭着披风,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攥成拳头。周子舒的话他听到耳中皆变成了讽刺和强迫,心头火渐渐蔓延开来。

“是自责,是害怕,那些往事太沉重了,当年,他也只是个孩子……”周子舒这般说着,眼前仿佛看见了儿时的甄衍追着他喊师兄的模样,软萌可爱,天真无邪。他嘴角带笑,低垂着眉眼,满脸温柔的笑意。

“您二位,一定很想他吧。”周子舒的声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拽了拽衣服护住腹间那个小生命。

他知道鬼谷的规矩,对于温客行父母这件事几乎已经达到了一个“忌讳”的地步,无人敢问,无人敢说,更无人敢祭拜。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的……”一向自信满满的周子舒忽的有些自我怀疑。都说衡量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不是看他开心的时候对你如何,而是要看他生气的时候甚至是暴怒的时候对你的态度。

温客行闭着眼缓了缓,把自己的怒气一压再压,带了勉强的笑容走过去。

“阿絮。”

温客行感觉到脚底石子崚峋,有的还颇为硌人,而周子舒也不垫个东西就跪在那儿,冷风呼啸,单薄的身躯好像孤弱无依的柳絮颤抖。“你这身子,还跑到山顶来吹风?”

“成岭啊,你也不拦着?”温客行撇了成岭一眼,面色冷淡。

“温叔……”成岭有些委屈,“我哪能拦的住师傅啊……”

温客行没在理他,展开披风裹住周子舒,从身后拥住他,身上一如既往带着让人安心的茶香味。“回吧,别染了风寒。”

“老温。”周子舒知道自己踩了温客行的底线,坏了鬼谷的规矩,纵使这些条条框框都是为了圈住那痛苦的回忆,周子舒也还是想尽力劝说身边人,至少在这天让已故父母看看自己的孩子也好……

“既然来了,给甄伯父伯母烧点纸吧?”

周子舒觉察到自己一开口温客行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他心里有些没底,眉眼里潋滟着淡淡的期许和温和。

温客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的炭火盆,回忆带着苦涩如潮水般涌来。满目鲜红,地上的两个人影渐渐清晰,母亲被贯穿了蝴蝶骨已经咽了气,父亲被一剑穿胸,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身边,围着一张张鬼面,尖厉的笑声激的孟婆汤的后遗症卷土重来,尖锐强烈的头痛炸裂开来。

周子舒伸手,小心翼翼握住温客行的手。

一向暖暖的掌心,今儿是凉的……

“老温,我没有别的意思,故人已逝,活着的人能做的也只是缅怀祭奠。不能总是把自己圈在回忆里不出来,伤人伤己。”

温客行轻轻抽吸着,松开搂着周子舒的胳膊,软趴趴的撑在膝盖上。他略微红了眼眶,拳头猛的攥紧。

“周子舒,为何你总是要自作主张呢?”

温客行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子舒,声音里饱含了无限凄凉与困苦。

“仗着我爱你疼你,你便肆无忌惮?”音量不是很大,兴许是鬼谷地广人少,像是飘在空中虚虚浮浮一般。

“不……”周子舒急急的起身,大抵是跪的久了供血不足,眼前大片黑白交替,山顶的路不平,迈出去的步子一下踩空,整个人向前栽倒出去。

“师傅!”成岭想伸手扶住却总归是慢了一步。

温客行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人儿捞在自己怀里,怒气被扔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焦急,“怎么了!”

“没事儿。”周子舒捶了捶自己有些发麻的腿,趁机开口,“老温,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

“好了阿絮!”温客行的怒气被重新捡了起来,他扶着周子舒肩膀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头痛病来势汹汹,颇有随时炸裂的趋势。

右手食指按压着太阳穴,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好像喝醉了一般,不远处的火盆,面前的阿絮都多出好几个分身来。

自从周子舒有孕后,温客行白天黑夜都悬着心,每天变着法儿的准备一桌子美味佳肴,还要伺候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媳妇儿,陪他散步逛街,做些简单的安胎运动。晚上孩子也得折腾好几次,经常让睡的正熟的周子舒被一阵阵恶心感弄醒,吐完后一肚子火,偶尔迁怒无辜的温客行。

这几天折腾下来,周子舒胖了些许,温客行倒是消瘦了。

“老温,你怎么了。”

周子舒注视着温客行侧脸,眉眼中的心疼像碎掉的星星,一点儿不落的全部揉在里面。记挂着他的旧疾,伸手轻抚温客行的脸,柔声轻唤,“可是头痛?”

温客行脸色比刚刚更差了,只差能刮下白墙上的一层腻子,一只手按着嗡嗡作响的左耳,眉头紧皱。

“老温……”

周子舒见状连忙把自己的手放在唇边呼气,搓热后把温客行的手拿下来换成自己的,在太阳穴打转,满心满眼的担忧溢出来。“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别想了,别想了……”

“师傅,温叔这是什么了……”成岭站在一边急的手足无措,眼巴巴的看着。

“嘘。”周子舒皱着眉冲成岭摇摇头,“成岭,你先回去烧点热水端到你温叔房间。”

“好。”成岭立刻点点头,小跑着下了山。

“老温,好点了吗。”

“你烧你的纸钱吧!管我作甚!”温客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飙,无视周子舒关切的眼神,一把推开他不管不顾的跑开了。

周子舒心下一急,追了几步后,腹中传来些许疼痛,往前的步子堪堪止住。“你乖,别闹……”温言软语的摸着平坦的腹部,乞求这股挠人的疼痛快点过去。

对不起。

周子舒眼看着那抹绿色消失在自己视线尽头,在心里呢喃着这三个字。闭着眼缓了缓后,微微弯曲的身形一步一晃,渐渐走远。

周子舒下山后四处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温客行的身影,腹中的躁动有爆发的趋势,刚刚下山的时候淋了雨,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难受。

先缓缓吧……

周子舒这般想着,随意的将衣服搭在椅背后面,只着了单薄的里衣,侧腰的衣绳缓缓解开。他费力的脱下衣服,低着头左右看了看。

胸骨两侧,胸肌下,肋骨旁还能隐约看到钉子拔出后长好的痕迹,两边肩膀锁骨下两道一寸长的伤疤狰狞的躺在那儿。

被穿蝴蝶骨后虽是得到了及时救治,但伤口太深大巫配了药膏,温客行一日三次仔仔细细的呵护,身后只留了两道浅粉色的疤,不过到底是伤了骨头,天儿一变就疼的钻心,刚刚淋了雨怕又受了凉。

唉。

老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换做之前,周子舒只需要窝在暖呼呼的被窝里享受温客行的照顾,房间被炭火捂的热热的,那人的手似乎更暖,借着药膏顺便揩油,嬉笑打骂间似乎也没像现在这么疼过。

伸手拧开小盒子挖了一点药膏,随意糊上去抹开,也不去管它是否均匀就草草完事儿。房间里没有炭火,周子舒身上冷起了一层细细的寒颤(俗称:鸡皮疙瘩),他只想快点完事儿然后去哄温客行,没时间为自己这副身体耗着了。

“嘶。”周子舒皱起眉,腹部的疼痛也来凑热闹,他随手拉了一件衣服裹在腰腹间,上药的动作被迫停止,周子舒看了一眼铜镜里自己的脸色,白的可以。

温客行推门进来,阴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两块儿红丝绒炭,怕淋了雨还用衣服裹着。

周子舒连忙穿好衣服颤巍巍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凑到温客行身边贴着他蹲下,歪着头,目光灼灼。

“老温……”

对方并未看他,手上打火的动作也没有停止。

周子舒扯了扯他的衣角,“头还疼吗。”

温客行依旧没有回复,脸色有些发白,目光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和关切,平静如水。

还在生气……怎么办呢……

(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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