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选不出来吗？”
温客行的态度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不下的氛围。
其实温客行本意并不是为了为难他，也不想他为了谁去死，温客行想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态度，以及肯为了这个丫头而奋不顾身的决心。
温客行不想看到在将来的某一天，当在师门与她之间，她成了被抛弃的一方。
还有他那愚蠢的道义。
上一世的痛，此刻还隐隐盘旋在心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温伯伯，李蔚明永远是念湘的。”李蔚明双目坚定，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稳稳的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念湘眼眶微微发红，小姑娘一感动就容易哭鼻子，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就跑上去紧紧的抱着李蔚明。
看着这一幕，温客行心情很是复杂，有欣慰，有感慨，也有一些不确定。
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李蔚明伸手轻轻拍拍念湘的后背，继而用郑重的目光看着温客行：“温伯伯，我会保护好湘儿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如果湘儿将来嫁给了我，那她就是我的娘子，我就是她的夫君，是她的依靠，我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我会用命去保护她，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傻子，谁要你用命保护啊！”念湘气得用拳头捶向李蔚明肩头。
李蔚明没有躲，反而笑得温暖：“不用不用，湘儿别怕，温伯伯只是打比方，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我们都平平安安的，谁都不会有事的！”
“这，这还差不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尴尬的从李蔚明怀中退出，胡乱的擦擦眼泪。
李蔚明笑着帮她一起擦。
温客行看着眼前如此和谐的一幕，又一次出言询问：“那么你的师门呢？如果你的师门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或者师门有难，需要你以命相护……”
“我跟李大哥在一起！李大哥肯定不会不要我的！如果师门有难，我，我就跟李大哥一起保护师门，死也死在一起！”
念湘的声音打断了温客行的问题，温客行看着她，没有多余表情，只是目光更深了一分：“死在一起？”
李蔚明忙接过话：“师门有难，我作为本门弟子自然没有做逃兵的道理，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尽量寻找能活下去的办法，毕竟谁也不嫌命太长嘛，能活着当然最好。如果，如果实在没办法，那我就把湘儿藏起来，谁也找不到！总之，总之我一定把湘儿保护的好好的！温伯伯放心！”
温客行挑眉。
李蔚明继续说道：“如果一切都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但是我师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听师父的话的，师父虽然是师父，我自小也知道亲师为大的道理，但，但先贤曾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父也是普通人，也会犯错，怎么能肯定师父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呢？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湘儿了，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就逃，逃到四季山庄，只要，只要张伯父肯收留我……”
“李大哥放心，我爹一定会收留你的！”
“嗯！”
温客行终于还是被他说服了，李蔚明的这番话不禁让他想到了从前，那久到上辈子的事情，那时候她还是顾湘，他还是曹蔚宁。
世人都道人鬼殊途，正邪不两立，于是他们顶着世人的误解与偏见，师门及正道的规矩与压迫，不管不顾的走到了一起。
他们可以为了彼此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身份，荣誉。也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私奔。
虽然最后结局……但终究谁都没有辜负这份感情，在一段感情中可以做到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行了，你们待会儿就下山去吧，那么久没回去，你那明…明剑山庄（隐约记得是叫这名字），该找我要人了。”
李蔚明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一脸真诚的看着温客行：“那温伯伯，我们的婚事……”
“你们先下山，各自回家报个平安，你与你师门先将这件事说明，总不好不明不白的忽然往山庄取个媳妇回去，之后再去四季山庄跟庄主商讨此事，庄主那边就说这婚事我准了，尽可能早些完婚。”
“谢谢温伯伯！”
“别高兴太早。”
李蔚明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却怎么也压不住，这一没控制住，反而成了傻笑。
温客行默默移开目光：没眼看。
“温伯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温客行也不跟他客气：“听这丫头在我面前说你们山庄也是名门望族，如此，聘礼应当不至于太寒酸，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如此基本的要求，应当是没什么问题，对吗？”
“嗯嗯！”李蔚明用力点头。
温客行继续说道：“这丫头打小在四季山庄长大，是庄主捧在手心里疼的，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若是嫁到你们山庄，怕是笨手笨脚的，如果犯了什么错，还望你们多担待些。”
李蔚明忙摆手：“我不会让湘儿受罪的！温伯伯放心，湘儿就算嫁过来我也会把她当在四季山庄时一样疼爱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嗯，很好，如此，你们就下山去吧。”
“啊？可是，我们还没跟周伯伯告别呢，温…哥，我们可以等周伯伯醒来再走吗？”念湘问道。
温客行眼神中轻微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情绪，轻咳一声：“不用，你周伯伯昨晚用功太晚，劳累过度，一时半会醒不来的，你们先回去，等他醒来后我亲自跟他说，你周伯伯不会怪你的。”
“啊？那，那好吧……”念湘一脸失落。
李蔚明见此，安慰似的轻轻握住她的手。
送两人到门外，念湘一步三回头，看着望归，望归也看着她，眼神中全是不舍的离别之情。
温客行好像忽然真相了，合着这丫头压根不是不舍得她的周伯伯，而是不舍得她的小归归？
“行了，等你们再回来，想看多久便看多久，它一直在这，跑不了。”
“嘿嘿，那，哥！再见啦～”
温客行轻笑一声，对她摆摆手：“再见。”含笑的眼眸深处，是不舍。
重活一世，这一世的她，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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