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觉得王一博的眼神过于想要看穿，肖战垂了眼眸，错开的转头又闭上，不想回答从那眼神里看出来的疑问句。
王皓轩从后视镜里看他们，觉得有趣，一路便都盯着了，百无聊赖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宋继扬说着闲话。
过分的话题不会当着外人面提，但是秀恩爱的话语不少。肖战和王一博全都当是过耳云烟了。
车开到医院门口停下，宋继扬说了声到了，肖战睁眼，拉开车门先下了车。王一博紧随其后，一下车就被凉风吹了个哆嗦。
肖战皱了下眉，从包里摸出手机发了串消息出去。对王一博说：“记得自己身份证号吗？”
王一博应了声：“一直带着。”
青春叛逆时想过逃开王家，所以一直把身份证带在身上。每次晃到机场，又因为被发现逮了回来。屡试不爽，最后把身份证带在身上就成了他的习惯。
肖战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以为王一博是不敢把这种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看着沈醉他们欺负他都能明白，谁知道会不会抢走他的身份证做些什么。
竟然一直带在身上，还没有被抢走。肖战越来越觉得王一博有趣了，似乎除了身手差点，别的都还不错。
而恰好，身手也是后天可以补救的。
看来不能让这个小孩儿去学武啊，肖战心想。
他已经拔苗助长了，剩下的路，还得靠王一博自己去走。能走多远，能站到多顶端，都与他无关了。
宋继扬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没有打断，调转了车头便走了。王皓轩从后视镜看他们，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两能走多远？”
又是充满了各种恍惚的一句话，宋继扬却依然回答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不好说，肖战没真把救他当回事儿。”
话一落，王皓轩忽然凑上来亲了他一口。宋继扬一愣，耳朵尖一下就红了，脑子的清明被抛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他知道王皓轩亲他是在哄他，可心里还是高兴着：“知道你也就是一时兴起，我不会为难他的。”
王皓轩勾唇一笑：“扬扬懂我。”
之所以亲这一下，是因为王皓轩今日帮了王一博的事情，宋继扬明显有些吃醋，坐在舞台上唱歌时王皓轩就发现了。
当时从后台换了衣服出来，王一博不见了人影，宋继扬只说了一句话——“他走了，好像并不待见我。”
怎么会有人不待见对谁都端着一副笑脸的人，看上去就特别亲切。明显是宋继扬自己不待见王一博。
吃醋是个可怕的东西，他相信宋继扬不会做什么，可是自家老婆，怎么也得哄哄。
满天冬雪飘，王皓轩摸出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对话框里发出去一些话。宋继扬余光见了只说了声：“你们乐队话还不少。”
王皓轩笑笑：“我新来的顶了他们上个主唱，有人不服呢。”
会有人不服吗？宋继扬想了想，也许会吧。
急诊人多，王一博和肖战在候诊区等了一个小时，却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给王一博清理伤口的时候医生还以为那伤是他们两个人互打的，甚至劝了句：“年轻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进医院了都是赔钱。”
王一博想辩解一下，可看着肖战并无心思反驳也就闭了嘴。
伤的不算重，医生没给开药。只是王一博左脸上多了一道创口贴，看上去并不煞风景，配着脸上的伤，倒是多了几分痞帅的味道。
肖战承认，看多了塞来的莺莺燕燕，王一博的确十分耀眼。最耀眼的地方，在于他是自己发现的。
虽然还没有查过给他送酒那天王一博是否是故意的，可是肖战觉得，大抵是因为沈醉想讨好他，推了王一博出来做挡箭牌。
这整件事也还有疑点，他去那家KTV的消息，又是谁放出去的，沈醉那个层次，不该是知道这消息的人。
事情一想的多了就会觉得烦心，不自觉就将眉头皱在了一起，忘了移开看着王一博的视线。
王一博一抬头就看见了肖战有些冷漠的眼神，一时间也不敢吱声，乖乖待在了一旁。
医生扔了一次性棉签，看着王一博有些怯懦的神情，回身一瞧才发现肖战正看着这边，不由得出口：“还瞪呢？这儿可是医院。”
思绪猛的被拉回，肖战眨了下眼，伸手搜了搜太阳穴：“抱歉，想了些事情。”
抱歉……
王一博傻傻的望着放下手的肖战，有也不敢相信的自己听见的。他知道肖战喜怒无常，也知道肖战嗜杀成性，还知道肖战不近人情。
可没想到，这样的人会说抱歉。
更甚至，从不觉得这人会好好聊天，就连在车上和宋继扬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要说他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传言，那他看见听见的，除了嗜杀成性，有似乎都是真的。
抱歉两个字一出口，王一博倒是有些看不透肖战了。
大概是医生年龄大了，忍不住又唠叨一句：“年轻人有什么多交谈，对不起三个字，不可能一辈子不说的。你看，有时候开个口，也不是那么难。”
“下次不会了。”肖战应了句。
直到从医务室离开王一博也没缓过来，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全然不同的肖战。脑子里的疑问已经不再是为什么他要帮我，而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医院大门出来，雪飘的密了，王一博被冷的回了神。这一瞬间，最开始的担忧才又冒了出来，它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次见过的助理已经等在了门外，瞧见肖战时冲他垮着一张脸，还穿着睡衣，外面就裹了个黑色的长羽绒服，看起来别样的接地气。
要不是那张脸和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王一博都差点认不出这是上次那人。
“几点了肖哥哥？”汪卓成就差龇牙翻白眼了，“您闹什么事儿了半夜跑医院？”
一句肖哥哥，听得王一博背后一凉。他想，难道真的和别人说的一样，肖战和他的助理汪卓成，是说不清的关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眉头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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