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打开门,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似的人,一身素雅的黑西装,胸口还别着一朵秀雅的绢花。
“你是……”
邢越不免有些谨慎,低声问道。
“你好,邢越先生,我是DPM的局长,我叫阮楠泽。”
这位名叫阮楠泽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牵强的笑了笑,冲邢越伸出了手。
“你好……阮先生。”
邢越听到“阮楠泽”这个名字时,明显有些震惊,但是脑子里仅存不多的理智让邢越冷静下来,回握了阮楠泽的手。
“邢越先生现在有空吗?我有事内部事务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阮楠泽的身体不是很好,望着这位和从前早就没有一丝相像的邢越,一时间有些分辨不轻。
“如果是让我加入你们DPM的事情的话,那就不必了。我家里现在有客人,不方便请先生你进来……”
邢越还在斟酌着要说什么拒绝的理由,阮楠泽先发制人:“没关系,邢越先生,要是现在时间不合适的话,我可以等到你有空的时间再来。”
邢越对这个阮楠泽说不出难听的话,沉默了片刻,算是答应。
“那可以给我一个你的联络方式吗?方便我们联系。”
阮楠泽虽然坐在轮椅上,却没有影响他的半分儒雅和风度。邢越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像阮楠泽这类的人,不好拒绝的邢越只好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记住了,谢谢你,邢越先生。”
阮楠泽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礼貌和克制,只是邢越在恍惚之间总是能看见阮楠泽那双桃花眼,总是眼含深情的看着自己。
这又是什么新奇的招数?
“嗯。”
邢越点点头,转身就关上了院门,并且还落了锁。
被挡在门外的阮楠泽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的号码,嘴角带着些许的浅笑。
时隔多年,我总算是在这人世凡尘之中找到你了。
邢越进门,张岚和豌豆都齐刷刷的看向邢越。邢越和豌豆对视了一眼,豌豆十分乖巧的从张岚的身上跳了下来,邢越坐下,豌豆跳到了邢越的肩上。
这样的场景诡异之中居然还带着点奇怪的和谐。
“张小姐你现在可以继续说了,我们继续。”
邢越翘起二郎腿,自然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手中拿着笔记本和钢笔,时不时的记录一些重要的点,方便后面梳理。
“我,我是三个月前打的胎。”张岚磕磕巴巴的继续说道,神情止不住的开始紧张。
“第几胎?这一胎多大了?”邢越十分自然的问出了接下来的问题,并且开始在笔记本上开始记录。
“这……”张岚似乎是有些犹豫,有些羞于开口。
“张小姐不必紧张,本次的谈话和笔记都是完全保密的。我从事这门行业已经很多年了,基本的道德素养是有的,本次谈话的所有内容都会采取最高级别的保密,最大程度的保护你个人的信息安全。”
“所以张小姐你就放心大胆的说,把我当成一个你可以吐露内心隐情的树洞就好。”
“好,好。”
“这是我打的第二胎,打胎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
“打胎的事情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邢越不自觉的咬着笔杆子,提出下一个问题。
“只有我一个室友,我们是好朋友,当时打胎我一个人不敢去,还是她陪我去的。”
张岚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好像说起这个孩子,心中的恐惧就开始变得无以复加。
“三个月打的胎,按照医学常识,三个月开始,孩子已经开始成形,说不定已经有了心跳。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做出了打胎的这个行为呢?”
邢越的问题听得豌豆都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抓鬼的还是普法栏目组的,问的都是什么刁钻问题。
“我,我被小三了。我怀孕第十周发现的,我发现,我前男友他有老婆,甚至还有孩子。我,我纠结过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可是身边的朋友都劝我打掉。”
“她们都说我还年轻,要是我年纪轻轻的带着孩子当单亲妈妈。对我以后的发展很不好,我年纪还小,我也还没有毕业,所以,我才打了胎的。”
“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我爸妈一定会打死我的,我很害怕。”
张岚的自述让邢越大概有了一点思路,但是按照张岚的陈述来说,具体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情节,会导致被打掉的胎儿对此积怨。
因果循环,能够让未出世的胎儿如此的积怨颇深,一定还有别的隐情。
“你所说的朋友,就是劝你打胎的朋友具体有几个人?几男几女?和你具体是什么关系,请详述一下。”
邢越看着张岚还是太多紧张,只好放下手中的本子,点起了两人中间茶几上的香炉。
檀香的悠悠禅香从香炉的空隙之中,蔓延出来,怕不一会儿便铺满了整个屋子。
邢越有些累了,直接在电脑桌上抽了一张白纸,拿了根笔一起递给了张岚。
“不好说的话,你就直接写吧。茶有些淡了,我去重新沏一杯。”
“好。”
张岚接过纸笔,檀香安心,张岚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邢越起身,重新烧了壶热水,在橱柜里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一罐有些年头的茶叶,摆在了水壶边。兜里的手机在震动,邢越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出手机一看,是学校的电话。
邢越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二楼接了电话。
“小邢啊,最近忙不忙啊?”
听着校长如此客气的语调,邢越惊讶的挑起了眉,从兜里摸了烟盒出来点上。
“还好,不忙,校长有什么吩咐?”
烟雾缭绕之中,邢越清明的双眼变得模糊不清,看不出情绪。
“哪里是吩咐,不是不是,邢老师最近建新机房辛苦了,这些小事就交给后勤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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