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小公寓

还没散去寒意的初春，并没有让气候转暖，反而因此更冷了。

坐在客厅的肖战，身上还是那件残旧的棉服，明显泛白的布料，让人不太猜得出棉服原本的颜色，到底是灰黑还是纯黑。可尽管如此，那人依旧让人觉得干净清冷，从容不迫的态度，看得出对目前所发生的一起，接受的很自然。

清高的贫困生，做着最低俗的卖身交易，这样的反差，实在让王一博对肖战，很难有好感。

自从第一次见面，几句话之后就不欢而散，到现在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夫的关系，甚至王一博的身份证以及结婚证上，第二性别那栏都清晰的印着Alpha的字样。对于一个才17岁的男生来说，人生还没真正的开始，一半的选择权，已经被家人钉死。

王一博拎着自己的行李，换好新拖鞋后，肖战已经略显拘谨的站起身，看样子是想要打招呼的，可又迟迟没开口：

“你…你来了。”

“嗯。”

“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我帮你吧。”

“嗯。”

正如肖战所说，这套60平的小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那种，家里人似乎当真很放心他们住在一起，毕竟两个都是Omega也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只有一个房间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共用，并且睡同一张床……

空间不大的小公寓，装修的倒是格外温馨，风格柔软很适合Omega居住，看得出来，王家在这些方面还是挺细心的，物质上不会亏待孩子。

对于肖战帮他拿行李，以及收拾东西的行为，王一博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相反的，他悠然自得的享受这一切，并毫无愧疚感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他没有主动和对方搭话的意思，对方整理衣服什么的，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就是觉得，肖战该做。

在王一博的眼里，肖战就是个家里买来的人，一个和保姆差不多的角色，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肖战那张脸，半点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可出现的契机和身份，蒙上了厚重的滤镜，甚至戳刺到王一博的自尊，所以不大的男孩，只会对他无比的反感。

大约收拾了半个小时左右，肖战才从卧室出来，杵在房门口，到底也没走向沙发那边。

由于是小公寓的原因，客厅的空间不大，沙发就挑的那种单排三人坐大小，王一博躺在上面，刚好就占据了所有位置。茶几旁边倒是有小凳子，大概是买沙发送的配套品，颜色都是一样的米白，只是对于肖战这种个子高挑的男生，坐着的话，会显得有些滑稽感。

“你要去看看吗，衣服我替你挂在衣柜了，其他的收纳在下面的抽屉里。”

“嗯，知道了。”

“这学期开始，我就不住校了，会住…这里，晚上我睡沙发。”

“……”

手机里一声枪响，王一博在草从里被狙了，他啧啧的从沙发坐起来，把自己输了这局游戏归咎到肖战身上，觉得就是因为对方一直啰嗦个不停，才会影响他发挥。所以他看向对方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脑子里也回想起，肖战刚刚的话。

“睡沙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王一博站起身，扯着嘴角靠近肖战，明明比对方矮了点，可气势上却恶劣强势无比，“这么客气倒是不用，毕竟我们可是合法关系，晚上你这个做老婆的，肯定要陪着老公睡，才对，不是吗。”

王一博把‘老婆’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很明显，是故意羞辱肖战的。

让同为Omega的另一方，称自己为老婆，称对方为老公，怎么想都是件很伤自尊的事。可从决定以卖身换取利益的开始，那么尊严，就是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不论自愿与否。

对于面前‘小老公’的挑衅，肖战很快就接受了：“好，我知道了。”

他们距离极近，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信息素。肖战是因为没开学，所以没有阻隔贴用，只能靠自己控制，而王一博却是不以为意，有些叛逆的故意没贴，认为无所谓人家能否知道他的第二性别。

“嗯~晨雾的味道，挺淡的，”明明同是Omega，可王一博就是做足的小流氓的架势，前倾靠近肖战，歪着脑袋在人脖颈处轻嗅，“你的信息素很一般，没什么吸引力。”

作为一个19岁的男生，肖战自问以目前的立场，对面男孩的行为，他都可以让着，可关于礼貌的问题，以及信息素这种敏感话题，实在让他很难忽视。

“你还小，不该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哦，小吗，那为什么家里让我们结婚，你同意了，那时候怎么不说，我还小？”

“这是长辈的安排。”

“所以呢……？”

肖战叹息着倒退一步，打算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想继续让男孩揪着这个事情不放，毕竟他也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也只是被动，又不得不接受的一方。如果能选择，肖战也希望自己，哪怕是个Beta也好，哪怕以后找个普通Beta相伴也好，怎么都比现在强。

很明显，年纪不大的男孩，看出了他眼底的抵触，反而觉得更搞笑。

“你叫肖战，对吧，”王一博继续往前一步，笑的邪气，再次贴上对方的时候，没有犹豫，一把拽住肖战棉衣的领子，把人拽向自己，“不管我是17岁，还是71岁，你已经嫁给我了，就得服从我，就算我是个Omega，在你面前，也是你的老公！”

“噗！”笑出声的时候，肖战自己再次和王一博对视上，也有些抱歉的羞红了耳根，“抱歉，我，我知道了，嗯，记住了。”

其实当真不是肖战故意要取笑王一博，只是一个比你矮一截的男孩，整张脸都奶呼呼，可还要拧着眉头装凶，告诉你他是你的老公，合法的那种，他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行为没问题，话也没问题，可结合在一起，就是让肖战觉得对方很幼稚，让他没忍住。

“……”

整张脸都沉下来的王一博，属实气得不行，甚至双臂都开始颤抖，下一瞬，那张奶呼呼的凶脸就扬着一对括弧，拉近了和肖战最后的距离。

“唔！”肖战原本微弯的双眼，瞪大盯着面前放大的脸，然后木讷的被对面的男孩啃咬。

他所有的错愕，都让吻上来的王一博得逞，似乎对方的屁股上，还挂着根儿摇晃的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