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用自己的零花钱进店里挑了一块滑板。他根据老板的建议,选了一块适合王一博大小的滑板,上面还画了一只小狗,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肖战一眼就看上了。
王一博收到滑板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耀眼的光。
“喜欢吗?”肖战笑着问。
“喜欢。”王一博也笑了,嘴角边一笑起来就出现的一对小括弧愈发明显。
王一博拿着滑板就在院子里玩了起来,他模仿着别人的样子,单脚踩在滑板上,另一只脚在地上蹬,助跑一段再两只脚一起踩上滑板,借着惯性滑行一段。
肖战站在旁边看他玩,笑得眉眼弯弯。
W市已经进入冬天了,天空灰蒙蒙的,院子里的树木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立在那里,连树梢上挂着的鸟窝都清晰可见。
王一博滑一会儿就要回头看一眼肖战,仿佛只要确认肖战一直在他附近看着他,他就能任性地、不计后果地一直往前走。
W市的冬天是湿冷的,温度低、空气潮湿,遇到刮风天,大家就更不愿意待在室外了。但是孩子们却是不怕冷的,院子里几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围着一棵树转,带头的那个胖胖的男孩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去够树梢上的鸟窝。
肖战看看落单的王一博,又看看另一边热闹的小朋友们,思索了片刻就朝这群小朋友走去。
小朋友们看到肖战过来,一齐叫着他的名字围过来。肖战对那个胖胖的男孩招了招手:“小胖,过来。”
小胖把竹竿往地上一扔,老老实实走过来。
肖战笑了下:“别害怕,你掏鸟窝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小胖这才看着放心下来。
肖战眼神示意王一博的方向,接着说:“为什么不带着一博一起玩,你不是跟他同班吗?而且你还是班长。”
小胖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我有点怕他。”
怕他?怕王一博?肖战有些疑惑。
小胖话一说完,其他几个小朋友也低声讨论了起来。
“我也有点怕他。”
“我也是。他整天冷着一张脸,从来都不笑的。”
“我上次好心找他玩,还把我的水枪分享给他,他竟然说我幼稚!”
“小胖都叫不动他,我们就更不敢了。”
“喂,肖战哥哥叫我小胖也就罢了。你们跟着叫什么小胖?叫我班长!”
小朋友们又嬉笑打闹起来。
肖战:……不笑吗?刚才还笑了啊。
肖战再抬头,就看见王一博踩着滑板往前滑了一段就摔在了地上。
“一博!”肖战喊着他的名字几步跑了过去。
王一博捂着腿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额头还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脚崴了是不是?疼不疼?”肖战紧张地问。
小朋友们也很快围了上来。
王一博脸上的表情分别写着要疼死了,可他却咬着牙不肯说一个疼字。
这副样子落在肖战眼里更是难受。他伸手把王一博抱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小胖捡起地上的滑板,也跟了过去。
王一博现在不比两三年前,他长得很快,现在肖战抱他已经有些吃力了,遑论还要抱着他走楼梯。他的额头很快沁出了些汗。
王一博被肖战抱着,他看着肖战的侧脸,满眼都是肖战为了自己紧张吃力的样子。
“肖战哥哥,加油。”王一博突然说道,然后凑到肖战侧脸上亲了一口。
肖战侧头看了王一博一眼,低声说:“忍着点,一会儿让我妈看看。”
肖战的家在三楼,好不容易爬上去,肖战抱着王一博不方便开门,小胖赶紧绕到前面去敲门,把门敲得砰砰响。
肖妈妈推开门就看到肖战抱着小脸惨白的王一博,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这是?”
“一博玩滑板把脚给崴了。”小胖抢着回答。
肖妈妈赶紧把他们让进来。
小胖把滑板放在门口的鞋柜旁,就道了声再见离开了。
肖战把王一博放到沙发上躺着。肖妈妈把医药箱拿了过来,脱了王一博的鞋子,看他受伤的脚踝:“还好,不严重,你去弄一块毛巾过来,用冷水打湿。”
肖战赶紧就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把毛巾拿过来了。肖妈妈接过毛巾,仔细地敷在王一博受伤的脚踝处。
“妈,他到底怎么样啊?”肖战站在一旁急得不行。
肖妈妈把王一博的脚放平在沙发上,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问?你怎么带他的?他玩滑板你不知道在他旁边扶着点儿啊?他现在这样我怎么跟他妈交代?”
肖战本来就很担心,听了妈妈的话更是又担心又愧疚,咬着牙不知所措地站着。
“阿姨,你别说哥哥了,我自己不会玩还逞能,才把脚崴了的。”王一博在旁边小声说。
肖妈妈转头换了张笑脸对着王一博:“乖孩子,太懂事了。他比你大六岁,没照顾好你,骂他两句是应该的。”
说完肖妈妈又冷着脸对着肖战说:“这下好了,一博脚崴成这样,走路都走不了,学习肯定要耽误。一博学习这么好,上回一博妈妈还跟我说打算让他跳一级呢,年龄小一些没准以后还能得一本少年大学生的证呢。你可得好好照顾他,不能让他把学习落下了。再过几个月就考试了,能不能跳级就看这次成绩。”
“我知道了,妈。我每天送他到教室坐下再离开,上课的时候让小胖照顾他,放学了我再去接他回家。一定不会让他影响学习的。”肖战赶紧说道。
肖妈妈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又说道:“战战,妈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当年妈上大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都是你王阿姨开导我,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你明白吗?”
“妈,知恩图报,我明白。”
“好,你也是个懂事的,虽然文化成绩一般,但是艺术成绩老师都夸好,”肖妈妈顿了顿,又说,“你爸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外省两年,两年之后他可以调到伦敦总部去工作,这事你也知道。妈希望你争气,将来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伦敦,你在那边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肖战微微蹙了眉,但他仍是点点头:“妈,我会努力的。”
“好了,一会儿一博腿上这个毛巾要勤换,不然会肿的,你在这儿陪他。妈去楼上找张阿姨唠唠嗑,”肖妈妈说完转身又笑着对王一博说,“让你肖战哥哥陪你,阿姨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谢谢阿姨。”王一博说道。
肖妈妈离开了。
肖战在王一博脚边坐下,轻声问:“还疼吗?”
王一博摇摇头:“还好,不太疼了。”
肖战摸摸他的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切点水果?”
王一博再次摇头:“不吃了。”
“那我给你找个电视看。”肖战说着打开了电视,调到了王一博最爱的赛车节目。
“我想看海绵宝宝。”王一博突然说。
“嗯?”肖战惊讶地回头,“你不是不喜欢看吗?”
“我现在喜欢了。”王一博撅了撅嘴。
“嗯…”肖战思索了一会儿,“那好吧!那就看海绵宝宝,我和你一起看。”
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正好在放海绵宝宝。
肖战搬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手放在王一博蓬松的发顶,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
窗户外的天是一层浅浅的灰,还伴着些雾气,把景色都蕴得不分明了。
客厅里,海绵宝宝高亢兴奋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派大星低沉粗噶的声音,两相交错却丝毫不违和。
“哈哈哈哈,一博你看,海绵宝宝又闯祸了,他真是太可爱了啊哈哈哈…”肖战边笑边指着电视里的海绵宝宝说道。
“肖战哥哥。”王一博突然出声,语气淡淡。
“嗯?”肖战转头看着王一博。
“你不喜欢W市吗?”王一博低垂着眸,顿了顿又说,“可是我是很喜欢这里的。”
“我也喜欢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要去伦敦?”王一博抬头看着他,目光如炬。
“这件事我妈也是随口一说,不一定就真的去,再说还有两年呢。”
“你…不可以…不去吗?”王一博有些艰难地说。
“为什么?对我来说,去那边确实好。”
“可是,你去了,我就要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了。”
肖战摸了摸他的头:“乖,别想了,还有两年呢,再说吧。”
“我以后会长大,”王一博突然急急地说,“你抱不动我了没关系,以后你生病了我照顾你,我背你。”
“可是我身体很好,很少生病的啊。”
“那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揍他。”王一博赶紧又说。
“嗤…”肖战忍不住笑了,狠狠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惹得王一博呼痛,“你这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什么啊,不是我生病就是我被人欺负,能不能想我点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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