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履之下皆我王土(4)

书名:【GB】觉醒后,虐文女主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白马徐徐

徐珏披一件软翠薄衫,眉目秀清玉潔,听见此话,握着玉碗的手一紧。

他嗓子有些干哑,“陛下要的只有你。”

“那圣旨不过只要徐氏,又没说要长子还是幺子!”徐玠微眯凤眸,浑不在乎。

大司马头痛欲裂。

“胡闹!那是欺君之罪!”

从前她只觉得小郎聪慧,哪怕行事乖张也定是内有乾坤。

现在他是要让整个徐家给他的爱情陪葬啊!

“小郎,今时不同往日……”

大司马想和幺子讲道理。

“不嫁就是不嫁!”

徐玠性烈,拍桌而起。

“有本事就让我的尸体嫁进栖梧宫!”

大司马以为他说的孩子气话,结果晚上刚睡下,府上就乱作一团。

“大事不好!三公子自缢了!”

次日上朝,大司马一脸憔悴,向连城跪下。

“陛下,小子顽劣,怕是担当不了凤君之位。”

徐家多连城耳目,昨夜之事她知道,曲肘抵扶手之上,两指摩挲下颔。

“死了没?”

大司马愣住。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连城一袭骊黑朝服,赤红蔽膝,白玉十二旈下是神色莫测的脸,散漫斜倚皇座之上。

“徐玠生要嫁寡人,为寡人生儿育女,死要鞭其尸,为寡人杀鸡儆猴。”

朱唇翕张,连城笑不达眼底,“二选一,徐卿选吧。”

选?

大司马敢选吗?

她又能选吗?

她放任徐锦嚣张跋扈,纵容徐玠恣意轻狂,无非是想给皇庭上下一个印象——

徐家带兵打仗可以,但府内儿女是真他爹的不太行。

府内有位规矩守礼的徐珏就够了,过于滴水不漏只会惹人猜忌,有缺点的同类才会让人放下戒心。

大司马一直维持这样的平衡,但没想到,这样的平衡被连城打破了。

他爹的,跟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真是太费脑子了。

往日徐家仗着先皇的势,现在新帝明显是想拿徐家开刀啊!她们若还敢惹怒新帝,怕不是嫌命太长!

大司马本想将徐玠嫁给温亲王的大冢宰,云镜。

当初摄政王厉秦岚在景都势大,先皇三位近臣,大司马大冢宰大司败,大司败赐给连城镇守边疆,也便随时回都护驾,大冢宰在倾城及笄之年赐给了她,维持景都平衡。

大冢宰此人心机深沉又擅长端水之术,不论与厉秦岚或是倾城都交情颇深,即便哪方得到宝座,小郎都会衣食无忧。

可惜小郎死心眼,非要嫁给倾城。

后来厉秦岚发动兵变,连城拿小郎为要求换出兵援助,大司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小郎嫁到那风霜旱地去。

这下好了,连城趁小郎及冠之日,城门不严,率兵包围景都,杀出一条血路,携先皇遗诏登基称帝,她是哪个算盘珠子都没落好。

大司马郁闷得想死。

不过连城没想要她现在死,无非是想抓她当个头,显给众臣看看——

看到了吗?

惹怒寡人,别说鞭你们尸,就是掘你们祖坟也做得出来!

连城俯视着跪在殿中的大司马,唇角微弯。

“退朝。”

直到下朝回家,大司马后背仍是冷涔涔的。

徐父今日倒是从病榻上爬起来了,端来一碗汤,“妻主,猪脑汤,吃哪补哪,咱家就靠你了。”

大司马:“……”猪脑补的不也是猪脑吗?

她正要挥退这碗碍眼的猪脑汤,屁股还没坐热,下属匆忙进屋。

“主,有客来访。”

大司马扶额皱眉,头痛得很,“谁啊?”

“是……五代。”

先皇为解四代,五代……可不就是解连城!

徐父那日被连城吓得一病不起,至今阴影盘旋在心头,“她她她要来?”

那样子活像见了阎王。

大司马夺过他手里的猪脑汤一饮而尽,死马当活马医,猪脑也比没有脑子要好!

徐父也不管她了,小碎步跑到起飞。

他得赶紧告诉他俩貌美无双的儿子,解阎王要来抓人了,让他们赶紧关闭门窗,装病不出!

徐父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大郎徐珏。

他正靠窗边绣一方手帕,本是两丛青竹,结果彩线越用越多,倒绣出一番轻舟翻浪、穿梭一片芦荡的画面。

春色无边,引人心驰。

“大郎!解阎王来了,赶快躲好!”

徐父冲了进来。

徐珏心头一颤,慌乱咬断丝线,结果太急,针尖划破唇瓣,沁出一滴血珠,他低低吸气。

“阿爹,陛下来了?”

“真来了!你快躲床上,我就说你生病起不来,无法见人,知道没?我两个儿子总得保住一个吧!”

徐父把他往床上一推,举起被子将他全身罩住。

徐珏反应过来,有些无奈,“阿爹,不必如此,陛下定是探望小郎的……”

“放屁!我瞧陛下常年驻守边陲,恐怕见到男子就目露凶光,一副渴男已久的模样!”

徐父心直口快,“那日你奉刀还给阎罗王,她后来还赐你软香红罗敷,那可是皇妃才能用的!老子早就看穿她的狼子野心了,她就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徐珏耳垂一片累累红焰,像是熟透的柿子果。

“阿爹,你别说了。”

太羞耻了。

“行,我不说,你赶紧藏好!”

徐父放下床帏,又风驰电掣拯救小儿子。

徐珏蒙着被子,很闷,心也很乱。

“你会来看我吗?”

其实我的伤口并不深,倒是你,从寒冷边陲回到如春景都,睡得有无不习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记挂着你……

还要说点什么呢?

徐珏喘了口气,在寂静黑暗中等待。

“别躲了。”

有只素手掀开被褥一角。

“……滚。”

连城半倚在床头,“寡人赐你一样东西便滚,你先看看,否则寡人便与你同榻而眠。”

她语气虽然带笑意,但若有人敢直视她双眼,便会发现那笑从来没有跃入她的眸底。

同榻而眠,真是浪荡,果真在边陲没见过男人!

徐玠愤愤坐起,被子自肩头滑落到小腹。

颈上一抹深紫淤痕映入连城眼眸,狰狞难看。

她拇指摸索淤痕,笑吟吟问,“昨夜自缢,死上一回的感觉如何?”

还不知你前世临死前的感觉是什么呢……

这次你为鱼肉,我为刀俎,钝刀慢磨的感觉,想必更是让你好受吧。

徐玠侧头,躲开了她的手指,声音冷冷,“不劳陛下费心。”

连城将他神态尽收眼底,忽的击掌。

候在外头的侍官捧着乌木托盘进来。

盘中呈的,赫然是一条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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