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老董事长的电话。”
赵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王一博翘着二郎腿端坐在总裁椅上，面前摊着几份他先前送进来要签字的资料。
一个小时过去了，该签名的地方依然空白。
“说什么了？”
王一博头也不抬，仍低着头，聚精会神盯着手机屏幕。
似乎是要将破损的手机屏幕，看出一朵花来。
“那个……”
赵珩支支吾吾，想给自家老板一个眼神暗示，可老板连机会都没给他。
电话里忽然冒出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王一博这才抬眼，赵珩递过来的手机开着免提。
眼睫一撩，视线转向赵珩。
眼神里只写了三个字：扣工资！
赵珩哭唧唧，老董事长和老板，他谁都得罪不起啊……
将“吃里扒外”的手下撂在一旁，王一博接过了手机，取消了免提。
“外公，别动不动生气，您有高血压。”
“还知道我是你外公啊！”王老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站在一旁的赵珩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老：“回国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家里也不回来一趟！怎么？出国五年，你连家门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王一博：“公司事情多。”
“事情多怎么了？事情多就是你不回家的借口了？！还是你也想学着你爸，去什么五台山、六台山的断了六亲，远离红尘？”
王一博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一些，等外公吼得差不多了，这才继续说：“公司主营业务线需要调整，不仅仅是我，全公司的人这一个星期都没回家。”
随着人工AI逐渐发展蓬勃，王一博瞅准时机，拓展BD的人工智能业务。
如今这个还算蓝海的领域，未来发展带给公司的利益，将不可估量。
“那你昨晚呢？”
王老冷不丁丢出来一句话，是蓄谋已久的重磅炸弹。
“你昨晚不在公司，也不在宋家小子的会所！”
“你倒是说说，昨晚去哪儿了？嗯？”
王老声如洪钟，胜券在握，把一旁的赵珩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要他发多少个毒誓都可以，但出卖老板行程的人一定不是他！
“没去哪儿，就在THE MOON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宋泊简没告诉您么？”
只需要动动脚指头，王一博也能猜到究竟是谁打了小报告。
“宋家那小子没……”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王老话锋一转，岔开说：“昨晚那件事你等会好好跟我说！现在你立刻把手头上的工作停下，赶紧给我滚下来！”
果不其然……
王一博狭长的眼尾轻轻一压，“外公，我这会儿走不开。”
“少废话！我约了你肖爷爷，人家可是一直念叨着你，你倒好，从前教你的规矩全学到狗身上了！”
“还是你要我这个老头子亲自上来请你？”
“不用！”王一博立马改口，“外公，等我五分钟。”
王一博挂了电话，只用半分钟时间潦草签完八份合同，整理了一下衣襟，抄起桌上的碎屏手机，起身向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宋泊简那边太闲了，上次东非那个项目，让他跟进。”
赵珩低声应下，为即将晒成黑炭的宋泊简捏了两秒钟的汗。
正和人约着打高尔夫的宋泊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球杆一歪，势在必得的一球打偏了。
王老坐在车中，转动的旋转门中走出来一人，身姿卓然，挺拔如松，长腿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浑身透着沉稳。
乍一看到五年未见的外孙，王老眼眶红了一下。
转瞬又想到外孙五年没回来过一次，倔脾气又上来了。
他对着司机说：“让他开。”
待王一博走近了，就看到王老坐在后排，副驾驶上坐着司机。
五年未见，小老头的脾气不减反增，王一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自觉取代了司机的位置，坐进驾驶室。
跟在他后头的赵珩有些尴尬，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老董事长坐一排。
他乖觉地坐进了辉腾的驾驶室，跟着前面的红旗，从公司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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