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霁能不能理理他？
拔掉数据线，许光霁的手机铃声叫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挂了，他从不接陌生人的电话。
可电话三番五次。
没办法，“喂。”
“我是陈瑞，你下班了吧？”
许光霁看了看表，“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以我的手段，只要我想要，有什么做不到的。”
许光霁叹了口气，“有事吗？”
“这么久不见，晚上我想请你喝酒，你不会拒绝的吧？”
“我没空。”
“没空？其实我蛮想跟你聊聊路玖的事，就看许总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陈瑞在电话那头说，“我开了车，你跟门卫说一声，让他放我进去。”
许光霁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但如果是路玖的事，他可以考虑一下，“我知道了。”
唐征看他表情严肃地接了个电话，穿起大衣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许光霁甚至都没和他打招呼，加上这一天受的气，唐征有些恼火。
“陈瑞约我吃饭。”
“陈瑞？他找你干什么？”许光霁想走，唐征给他拦在那。
“跟工作无关的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更何况是我的私事，”许光霁一点都不客气，推了推眼镜，他这辈子没被人那样羞辱过，唐征真是气着他了，“麻烦请你让开。”
唐征的脸黑了，“我让开？然后放你去跟别的男人私会？你想的挺美啊。”
“唐征，”许光霁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你他妈有毛病吧？”
“你竟然骂我，许光霁，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发火是吗？”唐征拽过他的袖子，狠狠摔到墙上，“我就不让你去，怎么着？”
许光霁嘶嘶几口凉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眼前男人的脸猛然放大，像是要来吻他，许光霁躲开，从侧面的缝隙钻了出去。
他打开门想逃，身前一阵疾风掠过，被唐征用手压住了。
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了，不让你走。”
许光霁一回身，就看见唐征的嘴唇，朝他撞了上来。
唇瓣紧密贴合，能听到对方难以启齿的呼吸。
见他愣神，唐征惩罚似的伸进去一个灵巧的东西，尽情扫荡嘴里的每一处。
许光霁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推他，唐征的胸脯硬邦邦的，比他有力气得多。
唐征意犹未尽地松开他，“你以为我干嘛跟你处处对着干？老子又不是有毛病，老子看上你了，想跟你睡觉，反正你又不喜欢我姐，干脆跟我算了，怎么样？”
“你你你……”许光霁眼睛都亲红了，“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知道啊，我那个名义上的小姐夫嘛。”
许光霁气的心脏疼，“你知道我是你姐夫，还敢这么说，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是，我对不起我姐，”唐征张口辩驳，指了指他的胸口，“要我看，更对不起她的是你吧？你压根对我姐没感情，还假装跟她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许光霁，你不是一直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跟我怎么了？”
许光霁的大脑炸裂，“我跟你姐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老子又不喜欢男人，跟你怎么培养？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
“我没闹，”唐征笃定，“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这一套，许光霁根本不吃，男的和男的怎么谈恋爱？“你要还想让我多活几年，就少在我面前说这个，起开。”
没有废话，许光霁开门走了。
见他不开窍，唐征打电话叫二麻子出来，迫不及待找个地方喝酒。
“征哥，你介绍这么好的地方给哥们儿，哥们怪不好意思的。”二麻子搓搓手，左右看看，这布局可真高档啊。
“老板，来两瓶洋酒，”唐征坐定，敲两下他的头，“一边去，说得好像我以前没带你来过似的。”
“我哪敢哪，征哥这么大方的人。”
服务员拿出玻璃杯，各倒半杯，唐征心情不好，拿起一饮而尽。
“哎哥，哥，这酒度数可高，你悠着点来！”
“少管我。”唐征一声令下，吓得那人缩回了手，“老子失恋了，想喝酒。”
“失恋？哪个不长眼的，征哥这么帅，上赶着都不要。”
“你懂个屁，那是个直男。”
“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事？”二麻子端起酒喝了，“他是谁啊？”
“我姐夫！”
“噗——”二麻子嘴里的水瞬间喷了，粗犷地擦了擦嘴，窘迫地笑了，“哥，你这玩得挺大啊，你和你姐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是，我和我姐关系好，”唐征摆弄手里的酒杯，“可他又不喜欢我姐，还不如做我的人。”
二麻子睁起一只眼看他，“那得有多好看啊？能让征哥倒贴。”
“想知道啊，给你看看，唐征从兜里掏出手机，指着照片上沉迷于工作的男人，是他偷拍的，“你哥眼光不错吧？”
“哎哟，真不错。”二麻子眼珠都快粘到照片上了，想再仔细看看。
“拿来！”唐征喝醉了，抢回手机，多看一眼都跟他急，“我告诉你，这种姿色的才是老子的梦中情人！”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店里，坐在不远处，其中一个翘起二郎腿，推了推眼镜，目光朝这边望来。
二麻子看着眼熟，“征哥，你看那个人，是不和照片上一样？”
唐征不抱什么希望，随便往那一瞅，还真是许光霁，倏然直起腰来，清醒了大半。
对面坐个黑色西装，只留了个背影，应该是陈瑞。
许光霁还没发现他们，想到唐征今天跟他表白的事，没法集中注意力。
陈瑞把单子交还服务员，看向一声不吭的人，“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许光霁抬起头，笑笑，“抱歉，在想一些事。”
“没关系，”陈瑞对他一笑，扒开钱包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现在的身份，重新认识一下。”
许光霁接过，剑拔弩张，“我听说了，世界500强公司的新总裁，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陈总想炫富，我倒可以陪陪你，顺便再奉承几句。”
“霁子，你没必要是这个态度，”陈瑞捧起脸看他，笑面如花，“不过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够了陈瑞，”许光霁明显的不耐烦，“我不愿意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路玖？”陈瑞倒了两杯酒，摆到他面前，“其实关于他的事我也知道很多，今天叫你出来，不过是想叙叙旧，许总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许光霁接过，没敢多喝，轻轻抿了杯沿。
他了解陈瑞的性子，对方越感兴趣的事，越喜欢吊胃口，他不能急，先哄着陈瑞，好让他自愿说出来。
“有些话我早想说了，从我在大学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远处的唐征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使劲敲二麻子，“说什么呢？”
“征哥，轻点，我哪听得到？要不行坐近点？”
唐征想了一下，“行倒是行，你给我挡着点，别让他发现了！”
陈瑞大学追了许光霁一段时间，他没同意，一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二是路玖带给他的影响，让他对同性恋产生心悸。
“其实我是特别欣赏你的，你现在是在旺达工作吧，说白了便宜了唐婉柔，其实你要愿意，可以来我们幸辉企业，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许光霁笑道：“你还是想想吧，挖我墙脚？我是不会离开旺达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走，落魄的时候是唐家帮的我，我可以为了朋友两面插刀，你能吗？”
陈瑞听他的一番话，并没有丧失气势，“说到底，你还是怪我，把你一个人留在A城，没完成曾经的梦想。”
“陈总此言差矣，至少我过得还不错。”
看了看表，许光霁一抬眼，好巧不巧与挡住脸的唐征对视。
震惊无比。
他来这干什么？
“许总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真是一段佳话，”陈瑞很擅长观察表情，许光霁的细微变动，意识到不对，“……唐征，对吧？”
许光霁忽地看向他。
“你叫的？”
“不是，可能是他自己跟来的吧。”
“他喜欢你，”陈瑞笑着端起酒杯，故意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我看人一向很准。”
见他过来，许光霁可不想和他这般亲密，连人带椅子就要跑，陈瑞给他拉了回来。
“说起路玖，我是真的为他感到遗憾，明明他差一点就拿到出国留学的名额，可偏偏英年早逝，我知道是谁害了他。”
许光霁才提起点兴趣，“谁？”
“你过来，我告诉你，”许光霁把耳边凑过去，陈瑞故意离得很近，“是陈凡，而且我有他的下落。”
“陈凡在哪？”
“别这么激动，你看你，一提起路玖，脸色都青了。”陈瑞触碰他的脸颊，彼此的气息更加暧昧，“不只是这些，我还知道，你跟唐婉柔，是假结婚。”
“所以呢？”
“所以，你甘于牺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尊重你，而你想要陈凡的线索，就必须要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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