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火烧云居山

山洞里火光飘摇，王一博在对面打坐，看起来十分安静。如刀削的俊脸蒙上一层细细的汗，不时有几缕碎发在脸颊处晃动。

许是注意到肖战的目光，王一博睁开眼，道：“醒了？”

“嗯，托你的福，我命大着呢，死不了。”肖战哪怕现在依旧腰酸背痛的，可嘴还是硬的不得了。

“好。”王一博不打坐了，伸出手烤火，道：“战战，如今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嗯，所以你想离开云居山了吗？”肖战反问。

“战战，你知道的。我是世子，我还有我的责任。燕王霸道残酷，不是个帝王之材。”

王一博解释道。在云居山呆的这几日他十分开心，可他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肖战别过头，又躺了下去。

两人之间，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你在上京过的好吗？”肖战还是先开口了。

“嗯，爹爹疼爱，陛下友善。虽有些人视我为眼中钉，但过得还算滋润。”王一博回答。

“那就好。”肖战点点头，道：“王一博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过得很好。是那种让别人羡慕死的好。”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回上京那个狼窝。就与我在云居山，冬有寒梅映雪，春来肥鱼越江，开春了，修个木屋，就这么过闲鱼野鹤的日子。可好？”肖战用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王一博，希望他能应允。

可王一博还是沉默了。他十几年来苦修武功，可惜经脉堵塞，无法成功。刚才在那处温泉，竟误打误撞，打通了经脉。而十几年来没有成果的内力，居然凝聚在经脉各处。一瞬间，如江海般涌向丹田。

他如今，内力也算小成。若说之前他没有资格和夜苍南争帝王，如今在怎么也能试试。

王一博是爱肖战的，可是这份爱还不够他放弃帝位。

肖战见王一博沉默了，心中便也知道了答案。

“王一博，你容我自私一回吧。你走不出云居山的。”肖战星眼如雪，在这时却闭上了。

云居山是座仙山，当初肖战扛着重伤的王一博来到山脚，便发现此山的非凡处。

山缘有大片大片的“沼泽”。

这些沼泽不是普通的湿地，而是一大片只有膝盖高的暗黑矮树组成。方圆十里，鸟兽绝迹，这种树，是吃人的。一旦有活物误闯，就会被这片“血吸沼泽”，连皮带骨吞没。

单凭凡人的力量，才靠近血吸沼泽，就会被吓退。

所以肖战断定，王一博走不出云居山。这样做的确不厚道，可肖战不忍心王一博在陷入，皇室争斗中。

“战战，我迟早会离开这座山的。”王一博笑道，随即起身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肖战身上。

他不信。

不信区区一座山，可以困住他。

可惜多年之后，王一博才知道，困住他的，岂止是云居山。

肖战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云居山一如从前，浓白的雾凇挂在枝头，想来，又下了整晚的雪。

王一博走了。

大衍的瑾承世子终究还是悄悄的离开，去赴皇都里永不停歇的杀局。

肖战身上还披着王一博的大氅，可凌晨山洞的风吹来，依旧将肖战吹的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可恶，他妈的居然不辞而别！”肖战怒气冲冲捶打山洞的石板。

而此时在云居山山脚的王一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咒我呢？”王一博抖抖身子，手被冻得通红，任旧卖力赶路。

山路陡峭，王一博走了许久，也发现了此山的怪异处。

山野寂寥无声，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了。眼前出现了大片暗红矮树，密密麻麻的，仿佛是一群互相依偎的虫聚集在一起。

王一博停在原地不敢向前了。

此地有古怪！

王一博打量着地形，且退且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绕过去。

不料，一根乌黑的藤蔓如毒蛇般窜出来，缠住了王一博的脚踝。

王一博躲闪不及，摔了个大跟头，整个人被直接拖入血吸沼泽里。

矮树的树枝不停的划破手臂，瞬间疼痛涌了上来。而整个矮树林感知到有活物进入，纷纷兴奋起来。生长出无数藤蔓探向王一博，咬破他的皮肤，开始吸血。

原本平滑的矮树林鼓起个大包，而里面就藏着绝望的王一博。

就这么死了吗？王一博不甘的想着。

他奋力的挣扎，可惜怎么用力，这些妖物都没有离开半分。

感受到血液的流逝，王一博胆颤不已。他不是怕死，而是想到肖战要是知道，他连云居山都未能离开，就丢了小命，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笑上一个下午。

王一博的视线越来越昏暗，云居山的雪，好像不能落在他的眉间，妖树的藤蔓，死死裹住了他。好似有千斤重物压着他，胸口已经无法起伏。

王一博不甘心，他还没见到爹爹一面。

还没弄清楚姐姐死亡的真相，以及爹爹究竟瞒了他什么，他还不能这么死了。

王一博用力的踹向藤蔓，可惜还是纹丝未动。矮树察觉到他的意图，反而缠的更紧了。

他要活。

王一博咬破唇角，嘴里阵阵有词。以血为祭，妖虫速来！

他一定要活！

可惜此地不是江上的商船，而是诡异的云居山。王一博召唤许久，人面虫还是未来。藤蔓已经不满足吸血，开始啃咬起他的肉了。

不行，不能死。他不能死！王一博疯狂的挣扎起来，眼角含泪。

“一搏！”恍惚中，王一博好像听到了肖战的声音。是他吗？王一博唇齿打颤，意识越来越模糊。

好烫，好烫……好烫！

“轰——”天地间升起巨大的火焰，在云居山蔓延开。

火舌所到之处，漆黑一片，原本白雪皑皑的云居山刹那间，被烧的只剩下干枯枯的树干。

鬼火焚烧万物，万物不生。而废墟中间，躺着的，正是王一博。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扰了云居府君。

“老子的山！”云居府君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去。

原先的世外桃源，不过眨眼间变成了废墟，鸟拉屎都嫌。云居府君表示自己修行数万年，还没受过此等气。

云居府君召出荔华剑，杀气腾腾的走向王一博。

王一博罪无可赦。

寒光一闪，云居府君神剑剑指王一博。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