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上门道谢

书名:穿书后我成了舅舅的替身?
作者:来一杯半糖冰奶绿

  自然是被教育了,武蕴景也不意外。

  “救了人便可,后头那么多是非为何要惹?这还好掺和的是锦温家的事,若是掺和了其他哪家王侯将相的家务事,复杂起来你今日都不一定能离得了高崇寺!便是我暗中派人盯着都来不及救你!”

  中心思想无外乎这一条。

  他也明白舅舅是担心他的安全,这些高门大户里的人,为了家产、为了爵位、为了前途,便是手足亲情也毫不顾忌,波谲云诡、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更何况他一个外人。这还好碰上个詹侧妃是段位一般的,若是碰上个冠军级别的,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武蕴景也明白自己欠考虑了,当时就只剩下要凑热闹的八卦心和主持正义的赤子心,以及一点儿小聪明,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也有些后怕。因而符笛风训他他便听着,平日那辩口利辞、对答如流的本事也不敢使了,噤口卷舌着就让舅舅出出气。

  “舅舅你别气了,我不敢了,以后绝不再多管闲事了。”

  见长辈也啰嗦得差不多了,武蕴景适时认错,还不忘扯扯符笛风的袖子扮委屈。

  “当真不敢了?”

  符笛风也说累了,杯盏中的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有台阶哪能不下,年轻人立即点头如捣蒜:“一定不敢了,舅舅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胆小惜命,最是怕死了,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以后哪里还敢贸然行事呢。”

  这倒也是实话,想了想后符笛风只是点了点头,这件事才算是揭过页去,早就腹如雷鸣的武蕴景这才被放去吃饭。

  晚膳后武蕴景陪着祖曦玩了一阵,那孩子便早早要去睡了,第二天他一早就得起来去跟着府上的先生读书,闲得慌的他并未直接回听雨院。

  差人去聆风院一问,说衡亲王尚未归,王妃也没睡在等,他便过去陪陪舅舅。

  点灯看书即便是烛火摆了一排也不及白天看得舒服,武蕴景翻了没几页就觉得头晕眼花的不想看了,把手中的书一合,偷瞄一眼还在看书的舅舅,转了一圈眼珠后试探着开口:“舅舅,你知不知道戎苍昊他们家那个詹侧妃是个什么来头?”

  翻页的手一顿,符笛风抬头看了看外甥,表情倒是看不出情绪:“哦,我说呢,这么好到聆风院来陪我,原来是为了打听这些。”

  “那不是好奇嘛,你跟我说道说道,我也不会去外面瞎说。”

  憨笑了一下,武蕴景接着说:“舅舅你看,他明知道那个詹侧妃不是什么好鸟,还留在自己家里不打发出去,就算和她有孩子,为了孩子不能撕破脸,但也不至于还这么体面的供着啊。横竖我能瞧得出,戎苍昊不喜欢那个女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所以绝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有感情而舍不得。”

  无奈地一笑,符笛风也是拿这个外甥没办法,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比起同龄的几个孩子,他倒是对长一辈的戎苍昊更感兴趣。

  “舅舅,你就说嘛。”

  看得出对方不是不想说,武蕴景便往前凑了凑,继续撒娇讨嫌。

  “你若问詹侧妃,我知道的还真不多,我过来的时候锦温就已经有这么一位侧妃了。她的父亲是先帝的太师,大约十年前便过身了,或许锦温是看中了詹家的人脉吧。不过我听光初提过一些詹老太师的事儿,是个不苟言笑的清流,而并非什么权倾朝野的奸佞角色,也有可能锦温是为了博些好名声。但这都只是我的猜测,你要真好奇,去问他自己吧。”

  没想到最后符笛风直接把事儿他推到了戎苍昊头上,年轻人连连摆手:“那我可不敢,我怕他着呢,他一凶我就怕他下一秒要抽刀来砍我,在这个地方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在他们这种上位者眼里。”

  无法辩驳外甥的后半句话,这是这个时代下必然的产物,只庆幸他千辛万苦爬到了这样的地位,虽说并非绝对安全,但好在也不至朝不保夕,也能靠自己的努力护一护机缘而来的外甥。

  定了定,符笛风只是略有深思地一笑:“不会的,至少对着你不会的。但你也别太过分,你也说了他是上位者,自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最讲究这些尊卑礼教,你只要不总逆着他来,小毛小病的他看在我与你舅父的面子上也不会同你计较的。”

  “我知道,我知道。”

  这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武蕴景也有点听腻了。

  虽然关于詹侧妃都是一些舅舅自己的推测,但他觉得都是极有可能的,原作里提过,戎苍昊当时娶的正妃就是因为馋那女子母家在军中的势力,那大抵侧妃也无外乎此。

  戎苍昊啊戎苍昊,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呢?说没有心却又想我舅舅想得入魔,说有心却又把自己的婚事当做谋划前程的筹码。倒是真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既已说起了戎苍昊的事,武蕴景干脆将好奇的都问个明白:“对了,他还提了一嘴什么两个孩子都不常在府中,为什么呀?他这么不待见他的孩子吗?”

  “不是。”

  无奈一笑,符笛风为友人解释:“烜儿今年初起进了皇族宗学,跟着一干皇室宗亲的子弟一同由翰林院的学士教授读书,因而在家的日子少,多耗在了宗学里。而熳儿自七岁起,便搬去了她外祖母那儿住,平日里除了年节之外也较少回去。”

  读书那个武蕴景还能理解,他知道这里除非是在家办私塾之类,一些公共的什么学大多都是住校制,但把女儿送到外祖母那儿甚少回来他就不理解了,皱着眉追问:“怎么?戎苍昊他重男轻女吗?都不愿意女儿在自己跟前住?”

  愣了一下符笛风才笑了起来:“哪儿的话,你别瞧他那样子,其实锦温是很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会将女儿送到外祖母那儿实属无奈。他不曾续弦,家中主母一位便一直空悬,而熳儿是嫡女,自不能本末倒置由侧室抚育,府上也没有祖母能够教养,若是就这样一直在王府长大,是要被人诟病不通世家贵女之事,是不合礼法的。”

  “王妃娘家是裕国公府,而裕国公和世子都在大穆与兀良哈的战役中为国捐躯了,府中只留裕国公夫人。锦温把女儿送到裕国公府,一是让女儿得长辈教导,不会为人指摘,二也是送女儿去陪陪裕国公夫人,也算是一矢双穿的好事。”

  “若可以,他又如何不想看着两个孩子日日承欢膝下,只是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只能将他们都送出去,也是无可奈何的。”

  “看不出来啊,他居然还是个疼孩子的。”

  武蕴景有些意外,本以为那种喜怒无常、杀伐果决的角色,那种连自己的婚姻都步步算计的角色,应该也是个淡漠亲情的,却不想事实正相反。

  他其实心里也知道,戎苍昊从来就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坏人,但先入为主的关系总让他对这人提不起好感,不过几次一接触,他也要评价一句这个人为“有意思”。

  难以捉摸,半好不坏,这下倒是说不准对戎苍昊的态度究竟为讨厌还是认可,没那么绝对,不过至少他得承认,作为一个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人,狡黠地乐意看那所谓的长辈被自己惹怒了但却又硬憋下去不发作的样子,作为原作粉小小的报复心理得到了满足,还有“惩罚”他觊觎自己舅舅的原因在里头。

  又怕又要在那条线上反复试探,作死这一词大概用来形容现在的武蕴景是最好不过了。

  本以为那日戎苍昊不过是说说客气话,谁料四天之后的例休,他真的带着自己那一双儿女上门来亲自道谢了,可把武蕴景吓了一跳。

  安巽王世子戎千烜今年十岁,而他姐姐毅昌县主戎千熳今年十二岁,说了一会儿话后两个孩子在符笛风的授意下亲亲热热叫他一声“小景哥哥”,他便真拿起了做哥哥的架子,这可比给祖曦那个六岁的小豆丁当哥哥要有意思多了。

  两个孩子脾性都好,一个开朗一个淑静,没一会儿武蕴景便要带着两人去后头玩自己做的飞行棋。总归今日祖淮在,他也不怕戎苍昊单独和自己舅舅相处会生出什么事儿来。

  长辈看他们处得好,自也不拦,嘱咐了两句就随他们去了。

  姐弟俩都很聪明,将游戏规则仔细说了一遍他们就明白了,玩了两轮便渐入佳境,也将武蕴景的瘾勾了出来:“这几日我还在做一个新游戏,等做好了我叫人去安巽王府请你们过来一块儿玩。”

  大富翁他这几日正在忙呢,最难的地方就是那些钱要拿什么做,当想到能够拿黑白棋子代替后便容易得多,剩下的便是完善规则了,将一些规则改得适用于这个环境下通俗易懂,也并非是件容易事。

  “小景哥哥真是厉害,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游戏来,可是堪比鲁班木、华容道和蝶翅几的!”公子君自然是玩心更重一些,一听这话戎千烜立即双眼放光,恨不能马上就玩,还有之前对方所提的“扑克牌”也让他很好奇。

  被捧高到这种程度,这让不过是抄袭的武蕴景很是不好意思,只能笑笑不接这话。

  “小景哥哥好意,只是明日我便要回外祖母那儿了,再回来大抵是十二月了。”

  戎千熳一提武蕴景也想起来这茬儿了,转头问另一边的男孩:“恒殊是不是也要回宗学继续读书了?”

  “是,父王明日也安排了送我回宗学,应当也是十二月再回来。”

  戎千烜脸上的笑意也退了不少,一想到要读书,即便算不上抗拒,但自然也不会是雀跃的。

  知道月头是因为小世子过生辰他们俩才都会回安巽王府的,十二月再回应当就是准备回来过年。武蕴景笑了一下安慰他们:“没事儿,东西做好放在那儿也跑不掉,等你们回来再一块儿玩,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倒多少也算是一些安慰。

  即便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安巽王府的日子不多,但武蕴景还是不免要关心一下:“对了,你二人落水那日回去之后你们父王怎么说的,可罚那位侧妃了?”

  “罚了,跪了家祠也抄了经书,父王还将照顾我与大姐姐生活上的事都直接拨出来交给了蒲长史单独管,还说日后不许她带我们出门。”

  比起姐姐的沉静,戎千烜更加喜怒形于色些,说起这话眼角眉梢都透着点笑意,带着点痛快,大抵他们也是不满这个庶母已久,当着武蕴景这什么事儿都知道一些的人,也就不必讳莫如深了。

  毅昌县主只是无奈地瞥了一眼弟弟,没有多说话。

  这话听着倒是大快人心,武蕴景笑着点点头,但很快思绪一飞,又想到了安巽王府上的那个追风馆,不由得又看了看这两个孩子:也不晓得他们清不清楚追风馆的事,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执迷于一个已婚的男子,又会如何难过如何不解。

  想着,倒还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

  十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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